奶奶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词汇

2017-10-17 11:53 | 作者:探索之子 | 散文吧首发

导读:奶奶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词汇。奶奶有多少种称呼,你知道吗?

祖母,通称奶奶,不同地方亦有不同方言称谓。如下:

阿嬷(阿嫲)(ā mà):粤语、闽南语、潮汕话、台湾话中称奶奶;

太太:客家方言称奶奶

嫲嫲:广东、山东潍坊等部分地区称奶奶为“嫲嫲”。

婆婆:四川、广东等地方言称奶奶。

阿婆:浙江温州一带吴语称奶奶。

娭毑(āi jiě):湘方言称奶奶。

唔奶/嗯娘/亲娘/阿娘:吴语称奶奶。

嬢嬢/娘娘:山西、四川部分地区称奶奶。

ba:(和同音,音节为二声)陕西咸阳旬邑县一带的方言。

题记:马上又到过年时刻了,奶奶已经去世4年。感谢我的奶奶,感谢天下所有的奶奶。

我的奶奶

——灵遁者

这不是小学生作文,但和小学生要表达的感情是相通的。想到奶奶,我会想到秋天。秋天的静穆,秋天的干涩和秋天的呻吟。

奶奶享年85岁,于2012年的世。也算是寿终正寝。回顾她的一生大家会用两个字来概括——善良。她的口头禅是:“善人头上有铁帽子。“ 有时候,我自己想来,这是一种自我安慰的阿Q精神。

她个头不高,大概1米6。身板瘦瘦的,打我记事起,就是那样的身板,好像从来没有变过。脸上的皱纹,就像黄土高原的褶皱。一条一条的。

但就是这样的身体,似乎有无穷力量。你很难想象,她生了12个孩子。其中有两对双胞胎。但仅仅存活了6个。奶奶说:“当时国家鼓励生育。多生育还给粮食。“”那会医疗不发达。其实都是发烧,起水痘死的。现在就打一针疫苗就好了。“

她说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她脸上多么悲伤。就问她:“那你哭没哭?”

我奶奶就说:“傻孩子。自己的孩子,能不伤心。可是没有办法啊。”说完这句话她便眼角流出了泪。拿起随手的手绢擦拭了眼泪

我没有见过自己的爷爷,连我母亲都没有见过。他去世很早。我奶奶也不愿意多提。爷爷死后,奶奶就去讨饭,是靠讨饭把六个孩子拉扯大的。

所以她对于来上门来讨饭的,要钱的,都会热心,问长问。多少都会给的。她总说:“生活会好的。孩子,你要想开些。” 还总拿自己的事情鼓励别人。她好像对谁都这么说。见了谁都叫:“娃“。哪怕这个人已经过了70岁了,甚至比她都大。

她很抠门,穷怕了。她一生都捡破烂,这点我们家人都受不了。她的屋子里,总是会有奇奇怪怪的东西。你甚至去吼她,去扔她捡回来东西,她当时会哭着说:“不去捡了。”像个孩子。但是转身就会忘,看到一个塑料瓶,甚至一根木材,她都要捡。

自己捡了,又拿不动。就在我们放学回家的必经路上,等我们。所以我们姐妹三个总是不愿意。可又没有办法。你是拗不过一个老人的。有时候你故意不给她拿,她就会自己挪。或者有好心人看到,替她顺路拿。这总让我难为情。

还有,就是她爱去政府要点补贴。比如一袋米,一袋面。每当要回来了,她就高兴了。感觉自己是有用的人,是对儿子的爱。

她最自豪的大概就是识字,还有就是当过妇女主任。现在她的照片还出现在了陕北习仲勋纪念馆。只因为当年她协助过齐心女士工作

像捡破烂一样,她去政府要米面的行为,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甚至觉得丢脸。因为生活虽然不富裕,但吃饱穿暖绰绰有余。可是她却说那是光荣,别人还要不到。 最后大家只能任她所为。

她很偏心,五个女儿,一个儿子。一个儿子,就是我爸。她把所有好吃的都给儿子和孙子留着。她捡破烂,她去政府要米面,也是为了她儿子轻松些。

正如她自己说的:“人心都是向下长的。”她的哭,她的喃喃自语在最后的几年,更严重了。好在我们家人多,和她聊天的人也多。和她聊天是很苦恼也很有趣的事情。

因为她有点耳聋,你问她:“你吃了妈?你找什么东西?”她可能说:“我刚回来?”类似的事情,经常笑的我们肚疼。有时候不跟她聊了,她还发火,或者就哭了。哭道:“我自己还能动呢,你们就嫌我活多了。”

但是她跟别人又说:“现在活的好了。不劳动,吃的好。我儿子对我好,艳梅也好,孙子也好。都是顺的。”

“艳梅”是我母亲的名字。和很多中国家庭一样,我奶奶与儿媳妇的关系处的并不好。就像我母亲说的:“她只疼爱儿子。从来没有想过我。”

而我奶奶说:“你妈就是个真筒子。” 【直筒子,意思是脾气直,大。】。 小时候,我是讨厌我妈的,因为没少挨她的打。而每次护着我们的,就是奶奶。

后来长大了,听说了我们家的故事,我开始不讨厌我妈了。我母亲受不了我奶奶的软弱。听说我奶奶带着六个孩子,在村里没少挨欺负。直到我母亲嫁过来,她猛烈的反击那些无理取闹,轻视我们家的人。

这样让我想起了,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中的乌苏娜。乌苏娜的一生是那样的劳碌,励志,又孤独。

奶奶的孤独,其实我最能体会的不是她喃喃自语。而是我和她住在一个窑洞。大家知道,老人都是有气味的,不过我习惯了。但是最不习惯的还是她开着灯,坐着睡觉。

我强烈要求关灯睡。她说:“我要尿尿。”我说尿尿的时候叫我。就这样一晚上一两次叫醒我。其实我睡觉很轻的,几乎每天里,我都能半夜听到她的呻吟。喉咙里卡着痰,吐不上来,替她着急。

尤其是天,气管炎严重了,天天晚上咳嗽不止。我是睡不着的,就起来给她捶捶背。或者问一句:“奶奶,没事吧?”但这样的时候,不是天天有,有时候我听见她咳嗽,也听到她把灯打亮了。我峥开眼睛,却没有说话。

那个时刻,静静的窑洞里,就好像思绪万千。我就会想我老了是不是这样。就会极其痛心。我心里想:“我老了,最好早点死。”

事实上,我奶奶也是这么说的。说她自己是老不死的。经常跟人哭着说:“我一晚上睡不着。把娃也害的睡不着。把儿子拖累的。早点就死了就好了。可是就是死不了啊。”

每一人的孤独,每一个人的老年,应该都是一样的。都是害怕的。尽管我奶奶说早点死之类的话,她每天晚上都要吃东西,每天必须吃各类药,她每天枕头下放着擀面杖,甚至是刀子。

你可以想象一下,她要反抗什么,她要面对什么。我就问她:“有你孙子我陪着你,你怕啥。晚上不会有谁来的。”

她说:“不。现在流氓多。万一进来一个人,吓死了。”其实她是迷信因素多。我是知道的。

后来,我去上大学了。又是我弟弟和我奶奶睡一个窑洞。在她重病住院期间,也是我弟弟一直陪着她的。她又老说:“娃还念书呢,把娃害的。”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最后的几年,我奶奶和我母亲的关系,变的很好了。大概是因为她走不动了,大概是因为她知道以后要靠儿媳妇了。事实也是这样。最后卧床的奶奶,一日三餐,屎尿被子之类,全是我母亲照料。父亲只有晚上下班才回来。

她逢人来看她就会说:“艳梅受累了,儿子受累了。”最后的日子里,由于长期坐,或者睡,整个人血液不流通,肿胀了。尤其是腿,手指一摁,就是一个坑。看的人直难过。

我说:“这样活着。倒真不如死了。”我母亲斥责我说:“老人就是老人。有一口气在,总是家里的福气。可别在别人面前这样说。”

我却不以为然。

不只是我,我听到很多人说过,我老了,怎么怎么样,不会像你奶奶那样。比如邻居的奶奶就这样说过,我外婆也这样的说过。

可是去年我回去看我外婆。她一个人坐在电视旁,大声的跟电视说话。叫这个人的名字,叫那个人的名字。或者说房顶有人之类莫名其妙的话。 他们变成了我奶奶之前的样子。全然忘记了,她们之前的话。

我们没有变老,我们不知道老是什么样。是天天晚上不睡觉,是把一生那么多苦难不断的回味,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榨。在最后的时刻,她还总说儿女们好。

所以我现在想起奶奶的一些事情,就会思绪万千。就像看到了秋天。秋天的静穆,秋天的干涩和秋天的呻吟。我好想好想,在我难过,头疼的时候,还有奶奶那样粗糙的手,给我按摩着。她总是那么做,乐此不疲。

这就是我的奶奶,我估计我的奶奶和全天下所有人的奶奶别无两样。也爱哭,也爱闹,也像孩子。也有类似于捡东西的癖好。但她们的心都是向下长的。这也是中国式爱!

她对我最大的影响也是两个字——善良。最后用龚自珍的一句诗歌来结尾:“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泥更护花。”敬给我的奶奶,敬给天下所有的人的奶奶。

摘自独立学者,诗人,作家,国学起名师灵遁者散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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