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那一岁

作者 王东海

许多、许多年前，宛如昨天，学室宽畅，朗朗书声；许多、许多年后，相见不知是故人，“笑问客从何处来”？

说不清楚此时是在哪里相逢，四十五前的课室？还是今日湖边的栈道。 庄周梦蝶，物化的感触真的很难概述。似你似我，象似一次考古，踩入一段悠远的山谷。阳光穿透了好几世纪，照耀着那座学校，那间课室和一群少儿。同船秋源采茶；同路后山种菜，同窗九载。

一切象是上辈子的事，又象是今世前缘。相逢的那一瞬，你与我，如同死而复生。

见一见，因为温暖；抱一抱，犹感亲切。时光远逝，花甲岁月，转身是否还能再见？不敢醉酒当歌，举杯，红酒示意玫瑰，让爱尽显。酒桌上忽然多出个蛋糕，烛光照见：“时光不老，我们不散”八个字。同船、同路、同窗。上辈子坐烂了多少蒲团啊？又敲碎了多少木鱼。三十八人各得一口---祈福！这是我见过最小的蛋糕，也是我见过最多人分享的快乐。

今天是寒食节，天暗的有些早，明天的雨，晚间早早落下。当初的少儿，真有饮者，只是我不会。天生不好意思，滴酒便会脸红。当所有人放下酒杯的时候，我寻思着，是否也放下这些年的不如意。心似琉璃，亦如莲花。

走出酒楼，漓漓小雨，柔和的风，本该此处落地的雨点，却吹到了别处。 泛黄的灯光温暖着整条鱼街，曲径的小路迷幻着小众文化的气息，只有那幽黄的灯火，又让人记起，夜空摇曳在桅杆上的马灯。

那一年，离开了那一岁，然后成长，然后迷惘，再然后，落叶归来。

舞池里蹒跚的舞步，象是走完了千山万水。给人一种，欲飞而飞不高的悲凉。肢体摇摆的节奏，似乎不在音乐内，而是一段欲语还羞的往事……醉红颜，天上人间，宫墙柳，叶落花残。也许那一年太远，也许那一岁太美，亦如心口的那颗朱砂，与你、与我、不说、不问、不卜。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都是些快弃船上岸的人了，何苦夜行。红尘中有份真情，已经难得，剩下的也只是念叨念叨。我依然留着长发，谁来予我盘起？轻舞曼曼，且听笑叹，今宵别梦寒。

我不易与人道别，送不了人，也不敢人送我。内心没有深处，放不下散去后的荒凉。

第二天早晨，我悄悄地离开了酒店。在雨中，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话别的同学，心里也湿了一片。那凄美的画景，不由让人感叹，转山转水转佛塔，只是为了再见一面。

相逢时难别亦难，我们老了！还剩下多少日子？我不懂照顾自己身体，就象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让他玩吧，玩够了，就让他美美地离开。我喜欢美美地，美美地与你们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