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九三人

2017-06-24 11:08 | 作者:建边关工委 | 散文吧首发

我是九三人

作者:建边农场关工委:李秀梅 笔名:紫寒煜

如果有人问我,你的家乡在哪里,我会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我的家乡在九三——建边农场。

我出生在哈尔滨,却成长在北大荒。不是我不故乡,也不是我忘恩负义,是40多年的亲密接触,早已把我的情与爱融入这片黑黑的土地。

40多年前的九三——建边农场,至今让我历历在目不堪回首。昔日的生活状况,可用简单的几句话概括:抬头可见荒山、荒野、荒坡,低头可见草屋烂房,晴天出门一身土,天脚下都是泥。夜晚油灯伴孤夜,马耕田地人扶犁。

刚到农场时,我们住的青年宿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几十个男女“知青”分别拥挤在两栋杆加泥的木板房。门前停放着一台破旧的拖拉机、一挂马车,算是全部家当。第一次接受劳动锻炼是上山清林。每天,30多名“知青”手拿斧头、镰刀、肩上扛着锯浩浩荡荡地向山里进军。密密麻麻的荒草刮得衣裤刷刷作响,路过塔头甸子时,我们只好跳跃似前进。一片片荒草甸,稠密的林带,硬是靠我们的镰刀、斧头、手搂锯开阔出一片片空地。原本没有路的地方,经过反复踩踏后,形成了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小路。

一次次的大田劳动,让我们吃尽了苦头。那个时候,土地属于集中管理。为了节省费用,连队几乎不使用除草剂。每到锄季节,机关放假、学生拔大草。男女老少齐上阵。一把镰刀、一顶草帽、早上三点半,晚上看不见。一连气就是几十天。一个个累得筋疲力尽。

秋天收割季节,由于低洼地比较多,遇到连雨天。地里的小麦大片大片地倒伏。收割机派不上用场,连“大脚”也下不去。没办法,就需要人工割。不但速度慢,割得也不干净。由于地块多,人工割得速度慢,加上在雨水中浸泡的时间长,有些地块的小麦开始发霉、腐烂。即使拉到场院后,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折腾,最终不得不被作为饲料扔掉。

70年代,轰鸣的田野里,映入眼帘的只有链轨拖拉机,康麦因收割机,以及55、28、50型号的运输工具。

从农场到九三管理局都是泥土路,切路面狭窄,遇到大雨或是大天气,因为路滑基本不通车。去管理局开半天的会议,说不上几天才能返回。凡是来农场的人无不怨声载道,望路兴叹。说这里简直是“憋死牛”的地方。

自从在北大荒安家后,我彻底脱离了集体宿舍的生活。住进了公婆为我稍加收拾的茅草屋。不过是和公婆一起居住。一家7口人,公婆他们住主屋,我和爱人则住在用厨房间壁的小后屋。没有窗户,一天到晚见不到阳光天的时候,北墙上一层霜,睡觉的时候棉被上还要压上棉袄、棉裤、皮袄等抗寒冷的东西。屋里只能睡两个人,进了门槛就可以脱鞋上炕。

茅草屋的外墙是用黄泥抹的,年年脱落,年年需要修补。为了抵御冬天40多度的严寒,家家户户的屋里地中间都砌道火墙,盘个火炉。安上几节炉筒子。棚顶上大多糊的纸。特别不安全,稍不留意就可能引起火灾。

这里的医疗卫生条件相当落后。做个阑尾炎手术必须到外面的医院或是请人到农场。倘若谁家有个急病患者。几十里路用小型车颠达到场部,人也基本上没了生命体征。我的两个大姑姐同属这种情况。

一次,我突发胆结石,疼得满地打滚。连队仅有的几台小型车都在地里干活。没办法,老公只好叫上马车夫赶往场部医院。因为道路凹凸不平。加上爱人焦急地不住催车老板快点赶,躺在车板上的我被颠得身体时起时落,左右摇晃。手按着胆的部位直叫唤。因为医院没有先进仪器检查,怕被误诊。最后,不得不到外面就医。

全场都没有自来水,每个连队的几十户人家仅靠着一眼水井来维系。夏天,井水升成慢,当地人就用扁担挑,或是用车推到小河沟里去取水。冬天水井冻得下不去桶的时候,就用人钏。为了节省用水,很多家干脆用冰或是雪在炉子上融化后再用来洗洗涮涮。

因为吃的是地表水,很多孩子都患有“大骨节”病,手指骨节增粗变形,影响身体发育,遇到阴天下雨,疼痛加重。连队卫生院挨家挨户给适龄儿童发放“大骨节”药,班主任负责给学生按时服用。

几十年,弹指一挥间。九三大地发生了巨变。大机械、大数据,引领农垦走上现代化的康庄大道,新型的小城镇建设,给百姓创造了舒适的生活环境;标准化作业使农业连年增产增收,农垦成了享誉中外的商品粮基地。是党的好政策,让这里的人们勤劳致富丰衣足食,让这里的人们扬眉吐气,衣食无忧。

九三——建边农场,你是我第二故乡。作为一名“知青”,我见证了你的发展巨变,你的点滴进步。与其说我已深深地爱上了你,不如说我已经离不开你。就像北大荒人的歌里面唱到:你的果实里有我的生命,你的江河里有我的血液,即使明朝我逝去,也要长眠在你的怀抱里。

缅怀岁月,不忘初心,是黑土地培养了我,锻炼了我,成就了我的人生。是40多年的情感缔结了我和这片黑土地不解的情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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