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彩

2017-10-02 20:13 | 作者:劉新宇 | 散文吧首发

生活之于我,是不断逃离的过程,倘使时光未衰,便能幻化在最美的年纪了。

湛蓝的湖水,蓝得圣灵,蓝得纯净。风过,缕缕舒缓的波纹宛若平静的音符挑拨着心弦,又犹如快乐的使者,将徐徐的幸福传送至遥遥的彼岸。于岩畔间休憩,水边独有的湿凉让人心怡神旷,好像守着一块硕大的蓝色宝石,被无穷又无形的魔法所笼罩,使得一切的烦愁欲念尽皆遁然。半嫩半枯的叶子由于秋的味不烈,色泽亦不甚娇娆,它们或形单影只,或三五成群,宠溺似的睡卧在欲衰犹盛的树根之下,使拂晓的山愈发一成不变,乍入的早秋更加落落萧然了。

藏蓝的天空,蓝得惺忪,蓝得隽永。如同空远的印第安曲乐,寂静且喧腾,天籁之余又给人无限的憧憬与遐思。人头攒动的游乐场依旧震耳欲聋、人声鼎沸,好像那里的人们要把欢快直冲到天上。一动一静,一蕴一显中,淡宁的湖嘲讽着嘈闹的欢愉——你的愉悦何其暂!孑然的山嗤笑着疯癫的人们——这样的快乐可谓无稽之谈!熠熠的朝阳无私地普照着贫瘠的大地、微小的我和同样藐小的虫,英国作家奥利维娅·莱恩说:“在孤独中形成的事物,往往也能用来救赎孤独。”是的,矍铄的阳让穹宇愈加洁白,湖水越发清透,而我的颓沮亦尤其彰彰了。

仿佛被击倒的拳手眼里最后明锐的光,蓝天碧水的空隙,夹存着初秋尚且保留着一抹抹矍铄的绿的山野。日光从中划过,疏影间,空出一道道有力的痕,刻在我的眼。我知道,我是极绿的,但不是爱虚而不实的绿,例如画家笔作下的涂抹,而笃爱纯实的绿,因为,它会让我虽死犹存的心能够感受到生命的些许重量。于此,我亦是热爱这个世界的,忽而变暖的风溜过惬意的年华,隐隐绰绰中,愚钝的我却觉察到了它的似有若无,她像温柔的丝带缠绕着我的裸体,由足趾到发丝,从表皮至神经,任意游走在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经络。太阳下的孩子,匆忙的人流,真挚的爱意,无情的冷嘲,都是她的一分子。

湖水泠泠,馨花茗茗,不知名的儿开心的叫着,大理石阶缝中还在生出绿株,坚韧的花草亦尚艳,若不是脚下纷飞的枯叶清脆的断裂将我惊醒,真叫人有种渐入早的欣悦的错觉哩!而此时的我,相比起水洼里碾碎着黄叶的骸骨,孤凄愈加突出。我却无有闲时暗自颓唐,兀的恋慕起满地随处可见的残叶起来,这满地的红,永远都是落叶最绚烂的样子,令人怅惘的溢彩,亦是一种回光返照。我们每一天都在苍老的路上,衰老和韶月一样,冷血且深彻。事实上,我已然是衰腐不堪了,匆匆的时间,仿佛专登在里偷懒,往昔像是多情的青年,抚弄着不安,却不想被灼痛眼帘,一切过后,化为下一滴泪干,再不复见。

说我是不可预知的,说我是不切实际的,我倾向于追赶彩虹,说我是不负责任的。

就算暴风撕裂了天空,我的内心依然静谧。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