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河县高级中学高三19班李亮

《新 村》

执笔：李亮

前些日子搬进了现在的村子，村里的人倒不全都开心，欢颜与愁容都不鲜见，只是这日日不绝的鞭炮声确是令人开心的。家家门前都碎满了一地的炮花，不过总会有人把它扫成一堆，点一把火，任它自己燎。只一股烟雾渐的升高，悄悄散去，火堆里不时“啪……啪……”像是这新村热闹过后的余温。

刚搬进新村，大伙似乎都惯了在“老家”的脾气。一早，饭刚做好，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端上盘子、碗，聚一块边吃边聊。农村人的朴实是打心底里渗出来的，女人们手中端的饭菜总是夹些给别人，像是炫耀手艺，像是客套，不过这些都是农村人的“土味”，嘻哈两句，又停下手中的筷子，刚想吃上一口，也不知谁的一句话又是一番嬉笑亦或一番驳议，不管有没有理，总有那么一两个支持的人。饭吃完，男人们总还是四海八荒的一通乱侃，或是聊今年的庄稼，或是对如今的政治评头论足。女人们在一旁蹲着，手里的碗筷还没放下，就是一番窃窃私语亦或一阵嬉笑。也不知是谁家媳妇一声“都别扯了，干活了。”这才哄散人群，各自夹着碗往回走。阳光很暖，晒满了墙角，人散去的墙根只留下几个老人抽着烟袋，身边一只慵懒的狗……

房子刚装修好，这在农村来说也不少见了，配着新房，这样的装修也是有所值，只不过我却不知这是不是好事。

“家里有人吗？我找黄主任……”声音倒是粗犷。

母亲忙跌的拖上拖鞋迎出去“有，快进来。”

“这地拖的这样干净……”她忙准备脱鞋。

“进来吧……”母亲忙把她拉进来，招呼坐下。

……

人走了，这地上全留下了脚印，加上装修时屋子外堆不少沙子，风一吹难免刮些进来，于是又得重新拖。可家里来了客人，又怎能真让人把鞋子脱了呢，刚从“老家”搬过来，若真是这般计较难免遭人闲话，落的个“矫情”的口角。如今家家都装修的翻了个样，谁不会去拖地，谁不会打扫得干干净净，于是像是通了口气一样，再没多少人串门，像从前门槛被邻居踏破的情况再没见过。上次回村子看见一些个长辈在山墙边晒太阳本想上去寒暄几句，可这里虽然很暖，这氛围却很重，很冷，有些“刺骨”，没有人开口说话，更没有往日的嬉笑，还没走到跟前我便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依然满脑疑惑。

走到家门口，门竟然是关着的，我以为是没人，可也随口喊了一句“妈……”，门打开了，“怎么在家还关门？”“在家包饺子呢，好久没吃了吧”我刚进门，母亲边说又把门关的严实了。

我想我知道原因了……

傍晚，我换上衣服准备出去跑步，路过的门口竟没有多少人，稀稀朗朗的一些人却不像以前那么热闹了，只是传来的广场舞曲没让我感到陌生。我飞也似的狂奔，汗滴滑落发尖，顺着脸颊溜进衣领口里，口中粗重的喘息再也控制不住。我弯下腰手扶着膝盖努力将头向回望，村庄在眼前模糊不清，只剩下轮廓，却不知是汗水模糊了双眼还是心陌生了新村。

我更坚定了心中的原因。

晚饭后的新村更是静的让人窒息。从远处望来倒是一片灯火通明，只是空旷中传来幽幽犬吠，不禁让人打了个“寒战”。站在屋顶上，嘶吼了闷在心中已久的“号叫”，这声音传的很远，不知路过了多少家门前，回到耳边仍是一番凄凉。

新村富了，宽了的路，高了的房，亮了的路灯，可不知何时人与人的心远了。老村的情感也不知何时撕了一道幽谷，幽谷里有水，扔一粒小石子，“叮咚”一声，久久让人心寒。

假期也结束了，我在踏上车的那一瞬，又回头望了一眼新村，那排排整齐的新居离我好远，可“老家”浮了出来，尽管已是一片废墟，那片温暖了我多年的土地此时永远沉寂了。

转身，离开了这“远去”的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