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喝酒,而且要喝到醉。我酒量并不好,红酒也喝不了几口便脸过敏,全身难受。可除了喝酒,我没有别的选择。也许是酒在胃里的灼烧感抵消了此刻的孤独与无助、忧虑与感伤。人是社会动物,离开了同事,需要家人的陪伴。但孩子放假了也不愿回家,老公情愿呆在家以外的地方也不愿呆在家里,他们各有各的原因,不是讨厌我,是讨厌生活里的某种东西。这就是我生活的现状:无奈、绝望。人无法任意选择生活地场所,房价、工作都是牵绊,你得在现实面前低头。所以,能逃离的两个人逃离了,而家必须有人坚守,我成了最后一个不能离开家的人。我得顾忌他俩的感受,而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像一张无形的网,我被困在网中,无力挣扎。
每个人最终的归宿是一样的,无数的人渴求生。我也疯一样地乞求过生,乞求家人多活一天都好。但面对自己时,我乞求少活几年。活着不全是不幸,但活着也是种负累。十年隐形人般的生活,让我不得不低头。面对突发状况时的刚毅,只能抗一时,抗不了一世。而我,依然只是个脆弱的女人。
四十七年的每一天,不知留给我什么,我能做的只有喝酒,喝酒
喝酒能麻痹神经,让人迟钝,不再那么敏感、尖锐。平和了,没有话语的冲突,没有情绪的对立。家和万事兴,日子才能一天天继续。
据说人生来已决定了一生的命运,命运中还有几个能改变一生的节点。我想,我错过了自己所有的节点,再无扭转局势的可能。家是无法舍弃的,家人更无法割舍。
我想过无数死的方式,我做过无数死的谋划,但只要想到家人在我死后的痛不欲生,自责就占据了整个脑海。
夹在生死之间,每一天都是煎熬。
爱无法强求,理解也不因是夫妻而必达。夫妻中往往出现一人无限付出,而另一人未必能懂。
懵懂的人是幸福的,在包容中放纵、在错觉中挥攉,放纵心性,挥攉亲情。但在失去的一刻,定有刻骨的疼痛。
也许到那一天,能求安慰的,依然还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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