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房子(作者:伍昆山)

2017-04-23 06:25 | 作者:文明-汉阴 | 散文吧首发

从街道直直穿过,趟过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一道残垣断痕、破败不堪的土泥巴墙就这样暴露在眼前,这就是伴着我长大的老房子。现已年逾百岁高龄。

老房子前面原是一畦菜地,每当晚,菜地里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儿,我和邻居家的孩子就拿着手电筒,或用纸盒做的灯笼在菜地里面仔细的寻着,有时趴在地上很久,衣服上面满是爬着行走的蚂蚁、臭虫,大叫一声,蹦着跳着抖落它们,有的甚至钻进衣服,咬得满身都疼痒不止。那次,一只土蜂钻进我的裤子,在我大腿根部狠狠地蛰了我一下,自此以后,我有半个多月都不敢再去那菜地寻声,即便去了,也是远远地站着望着,并不踏入。

老房子的乐趣,简单而又深沉。

早就听着奶奶向我讲起关于老房子的故事:我嫁过来的时候,这个房子都已经在了。先前,我们伍家遵着“两湖两广填川陕”,从湖北迁移到这里。当时是12个房(我们这里把兄弟姊妹未分家称作“房”),想着人多,便盘算着修建房屋。选好址,总共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老房子坐落成,12房的兄弟姊妹都住在一起。后来因为结婚、生子、出嫁,老房子容纳的人越来越少,大都搬出老房子,唯独我们这一房一直守着,直至我的父亲迎娶我的母亲,那年是1988年。

我的童年生活有一大半都是在老房子里度过的!

老房子的的厅屋是一个整套的通间,通间把老房子一分为二,正屋的两侧共分为几个大门,大门的里面又是若干个小间,当时这样的设计也就避免了十二房的来往不方便。

我们家就在靠近厅屋前面那一方,童年便多了一些在厅屋前面玩耍的机会。厅屋的正方有两个老式的石墩,每到炎热的时节,村子里的老人们也不劳作了,或坐在石墩上,或躺在拌桶侧沿,拿着草帽一个劲儿地扇着,我们就围着他们,吵着嚷着要听故事,故事最多的是我们一个本家的公(岚皋人把自己的叔爷称作公),他能从清末明初讲到大跃进,能从天上的讲到土里的,边讲还能用神情和动作夸张地表现,有时遇到难处,他也会哈哈的笑一阵,然后用那铜烟锅子使劲的在石墩子上猛地敲一下,这时,旁边的老人就打趣儿说,“你们的公就是一个土记者,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事情,人家有一个候三通,我们这有一个伍三通,哪家的事情他都晓得!”每每说到这里,那公就红着腮帮子,做一个怪神情,都得一厅屋的人哭笑不得。

当然,现在的我觉得那个时候的“公”如果穿着长衫,带着小礼帽,手持一把折扇,端坐着,惊堂木一敲,活脱脱一个说书的先生。我曾经这样问过他,他也就是眼睛一瞪,哼着戏文一样吱乌拉呀的唱着“身披龙袍,头带皇冠······”此后,我也不再多问。只是在脑袋中不住的想过这样的场景,仅此而已。

说到老屋,也就是这点的乐趣罢了。其他的也就是晚上点着煤油灯,望着阁楼上的横木梁,听着老鼠簌簌的响动或是奶奶突然的一声“嘿趣儿”,惊得我一个颤抖,煤油灯的火苗儿也不停地摆来摆去。

前些日子,我又因着闲心,走上了那通往老房子的道路,道路从以往的泥巴小道变成了钢筋水泥地,老屋门前的那一畦菜地也不见了,没有了杂草丛生,老屋上的横梁独自支撑着,我背着手在老屋的穿堂厅屋踱来踱去,抚摸着老屋的每一寸褶皱的皮肤,不知道老屋还能存在多少年,当我老去的时候,这片曾属于老屋的土地是否还能留下儿时的欢声笑语!

二〇一七年一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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