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名字的生死情结

2017-04-08 16:49 | 作者:再见向日葵 | 散文吧首发

我的名字叫向瑶,老实说,我真的真的非常讨厌这三个字,特别是那独一无二的姓氏,至少在朋友眼中我的姓氏是万中无一的,因此我也成为他们眼中独一无二的人。

这三个字犹如鬼魅一般与我同生同死,共同见证了我在地球上所生活的二十几年,尽管我那么排斥,那么的嗤之以鼻,但与我有交集的朋友、同学、老师以及各种甲乙丙丁都不约而同地喊出我的名字,想必在第一次初遇时,我郑重其事地向对方灌输我的名字及姓氏,末了,肯定还要再三提醒,我姓向而非何,最后才会在他们的脑海里如此的根深蒂固以致于我后悔莫及。

上小学一年级时,似乎对先前入学的记忆一片空白,想不起便不想也罢,只记得日的暑溽还隔着时间的罅隙依旧未消失殆尽,其他小伙伴们都争先恐后地向不远处的小卖部涌去,令人透心凉的糕,风靡全国学校的食品中必占有红艳艳的辣条,还有我至今都无法想起的各种小吃,至于我为何不在那浩浩汤汤吃辣条的队伍中,归根究底还是那三个如鬼魅一般的字苦苦纠缠着我不放,原因是我的名字笔画比其他同学多到天际,以致于苦逼的我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教室的角落里模仿着大人在书上留下的笔迹,额头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不知是对那三个字繁琐的笔画感到束手就擒还是那一片蝉的响彻鸣叫乱了我的心绪,也是从那一刻起,我开始由衷地憎恶我的名字以及令人深恶痛绝的姓氏,我不止一次又一次地网罗在我童年记忆中出场的各色各样人等,甚至不厌其烦地一年又一年询问我记忆中出场的重要的人,我的名字到底是谁取的,令人遗憾的是至今也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对于父母连我的出生日期都有分歧而僵持不下的情况下,这出询问名字的闹剧依然没有随风飘远,每当我询问父母时,他们各抒己见,甚至两眼朦胧竭力展望于往事却依旧无可奈何地摇头不已,令我不得不怀疑我仿佛已出生了一个世纪般久远,久到物是人非而非今朝竭力展望往事就能穿梭时光一探究竟。

后来,在某一个季,凛冽的寒风不停地呼呼作响,仿佛要吹散黄昏的浑沌而长驱直入般直冲云霄,不知在某一时刻,不知在某一地点,驾着拖拉机的醉酒亲戚载着我和哥哥俩就这样在牛马奔腾的路上出了事故,记忆再一次成为了空白,撕心裂肺的疼痛也丝毫不能察觉,只记得两眼朦胧中争先恐后的熟悉的或不熟悉的面庞铺天盖地的涌入我的视线,随即我便昏死过去,任凭那些人儿在呼天抢地中不知所措到绝望。再一次有意识时,浓烈的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昏暗的房间倒有一片触目惊心的白,三三俩俩的护士窜来窜去,不一会儿就听到剪刀咔嚓咔嚓在剪我身上的衣服,那时我还记得身上那套是妈妈新买的大红毛衣,我嚅了嚅嘴唇只希望他们刀下留情,无奈又昏死过去,只感觉做了一场长长的梦,梦里来来往往,川流不息。

没想到这场梦奇妙极了,醒来便看到本在天涯海角的妈妈竟蓬头垢面却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以致于不敢相信此情此景的我还费力的用两个虚弱的手指点了点妈妈的手确认无疑后又第三次昏死过去,不久,又再一次醒来,我却换了一个新的身份,令我相当陌生的身份,那就是我的名字不再是那讨厌的三个字而是瞬间缩减成两个陌生的字眼,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后来在谈及这场往事时,姨妈仍心有余悸地说那时情况危急我已在鬼门关徘徊了一圈又一圈,而主治医生下了最后的通牒赶紧签字做手术,无奈我那如鬼魅般的名字差点让我命丧黄泉,那时的通讯手段还不如现今般四通八达,,姨妈压根儿不知道我在学校的名字,一伙人就站在医院的过道里用最原始的办法抓耳挠腮到底朝天,最后还是姨妈急中生智迅速登记了两个字,便看到一群急急忙忙的护士推着我扬长而去,不然各位看官也就看不到如今坐在电脑前编辑的我。

后来随着康复出院,忍着头晕目眩从医生眼皮底下表演行走而最终获得在年前出院的机会,没想到麻烦接踵而来,令人防不胜防。记得那时上学的硬性规定是必须要买意外保险,保险单上赧然映入眼帘的是我曾经深恶痛绝的三个字,而医院的账单上姓名一栏却是那新奇而陌生的两个字,为此保险公司以名字不相符合为由拒绝了爸申请赔款的权利,不知道爸爸来来往往跑断了腿,不知道妈妈哭着赔了多少笑脸而战战兢兢,申请仿佛从那年冬季到竖年夏日依旧漫长到遥遥无期,归根究底还是因为我的名字。

……

上中学时,我离开了那后如一针啼而静谧不已的小村庄,而在喧闹不已的小镇一住就是四年,其中也如倦鸟返巢般探望探望被我锁进红尘不知归路的罅隙里,忽然很多同姓同学被分插在各个零散的班级,而我离了他们却突然离群索居般在另一个班级成为了一个独一无二的人,原因荒谬透顶的是在六十几个人员庞大的班级却找不到一个与我的姓氏并肩齐驱的人,甚至每个任课老师仿佛约定好般喊我为何某某,尽管我已在姓氏上一笔一划地加重痕迹到一目了然,可他们仍然视若无睹到我认为他们眼中有疾而安慰自己作罢。

到了大学,我仍然是那个对自己名字有生死情结的人,要好的朋友偶然喊了我的全名竟让我蹭起无名之火,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尽管它已随着山川、随着日月、随着我过往的大江南北一直与我如影随形到同在,尽管不少同学及诸多好友一再劝告我你的名字很美,可我还是忘不掉关于一个名字的生死情结。

时至今日,我在缅怀关于一个名字的生死情结,因为我知道,它也陪伴我度过曾经那些未语泪先流的苦逼时代,只是今初记得格外鲜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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