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的米兰

2017-07-27 17:05 | 作者:梧桐秋雨 | 散文吧首发

时已届子,一轮圆月挂在空中,洒下一地银光,落在寂静的街道上,落在门前的米兰上。月光下,花影绰约,自是多了几分朦胧之致,不禁移步近前,观其形,闻其香,一抹清清淡淡的幽香沁入心脾,令精气为之一振,令神韵为之飞扬。

门前的两株米兰一高一矮,各自依偎着红色的柱子,高的那株直指楼板,大有跟柱子争高之意,矮的一株则显盘曲之势,如一个小巧女子温顺在柱子怀中。我家家长本欲造其为龙虎之状,后又觉得让其自然生长、自成其形更为有趣,因此便有了眼下高低错落、俯仰生姿的米兰。

米兰叶绿四季,花开一初夏时节,在新攒的叶子的叶腋里钻出了小米一般的花蕾。不到一周时间,小花就一簇簇挤满了枝头。米黄色的小花瓣圆圆的,像米粒,像星星,星星点点点缀在枝丫、层层叶子之间,在绿叶的映衬下,更显其朴实与雅致。花期不长的米兰,却拥有最美妙的开花接力,这一批花刚刚凋谢,新一批的花蕾又蓬勃而起,在这一开一谢中,芬芳了一个漫长的夏季

米兰,色淡雅,味清芬,无牡丹之雍容华贵,无玫瑰之含情脉脉。它有如马路上穿梭不止的车辆和川流不息的人流,微小而平凡。那抹若有若无的香味淡而不俗,如荷花之清芬,若兰花之幽香。每天晨起开门时,淡淡的花香掠过鼻尖,萦绕在心头,美好的一天便从这淡雅清芳中开始了;夜暮关门时,再看看那缀满枝头的星星点点,闻闻那股入心脾的清香,尘世的喧嚣便荡然无存了,令人自然而有欲为月色伴花前之愿呀!

花开时,满枝的米黄色小花,似在俏皮浅笑,花谢时,虽零落成一地的残花碎屑,却别有几分凄美,令人怜,乃至于打扫门庭时有意绕过花下,留与一处碎碎屑屑的米黄色。

记不清是哪年种下的米兰,最初是种在客厅的窗外,那些年,窗外的米兰带给我们许多的美好,晨起启窗,静坐窗下,花香一缕缕掠过,或贪婪呼吸,或眯瞳袅袅,享受着花香的沐浴,带着米兰般淡雅的心开启新的一天。

米兰,如忠诚的家人,陪着我们走过多彩的四季,走过工作的忙碌,走过日子的繁杂,给我们以从容,给我们以愉悦。虽然已过了许多个年头,依然清晰记得那个早晨,买菜回来的我进家门时正见一双儿女站在小椅上,踮起脚尖,把小脑袋靠在窗台,闭着眼睛,皱起小鼻子对着窗外的米兰吸气,还不时发出“窸~窸”声。

妹妹,香不香?”

“香!”

“哥哥,香不香?”

“香!”

窗外的风儿悄悄吹过,米兰轻轻摇摆,两双小手放在花上轻轻摆弄,风儿掠过窗棂,拂起那柔软的头发,抚摸那白嫩的肌肤。晨风、米兰、孩子定格成了一幅自然晨景图,其真、其美、其情趣与和谐足以让一个母亲醉酣终生。

转眼间,孩子们都已大学毕业,米兰也从窗外迁到门前,我们家长说:“这两株米兰是伴着儿女成长的,放在门前,孩子们一回来就看到。”

二天前,我摘下两朵米兰,压在书中,今日翻书一看:花形花色依旧,花香与书香混合在一起,成为一股独特的淡淡清香,我把它捧在手心,观罢花形,闻罢花香之后,把它重新压在《傳雷家书》中,让它和书陪着女儿跨越亚欧大陆,走向那个美丽的国家——丹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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