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

2011-06-04 08:36 | 作者:长天清韵 | 散文吧首发

雾似乎更浓了,偎依在山谷里的点点晚灯也着实迷蒙起来,极目远眺,早已读不清日暮峰岚后那份醉人的婉约了,凭栏一角独孤的影,也渐渐淡漠在这酽酽川西夜色里。习习的晚风的确是没有的,近处的樱叶在夜色里也只是静静的矜持着,只有归巢的倦在丛丛墨叶中偶尔肆意几声,似欢愉的啁啾着一天的小别。只是寓所外的那条蜿蜒小径在暮色里忽然雅致起来,少了几分白天直率后在暮色里分外窈窕了,间或在路的尽头传来数声管弦,偶尔在峰回尽处的古刹传来几声钟鸣,真足以叙幽遣怀了。千里之外的妻来电常见责俺过于忘情山水,尤其在这蜀境怡然之所,伊心最是忐忑的,更因伴友“秋竹佳人”向伊常经验般洗耳“少不入川”的警言,于是本谙熟醋道的伊更加草木皆兵了,常酸酸话语:"亲亲老公身处蜀西画境里,该不会乐不思汉吧"。于是身处雅境的俺,一思及远方的雅妻,就不敢肆意的游目骋怀了。

今夕暮色似乎更静更幽的,孤啜数杯红酒后,涅磐的心就更感寂寥了,那芳菲小径虽依然委婉,但始终绕不开我酽酽的乡愁。清雅的妻刚致电提醒我:“明日是妈的寿辰,大姑已接妈去小居了,别忘了去祈福”,我屈指一算母亲今年该69岁了吧,甚是惭愧,自展翅飞离故土后,就很少于父母膝下承欢了,只是每年此日致电去遥祝,或是乖巧的妻早早寄去一份厚厚的礼物,博老人欢喜,但一想到电话末端那满是企盼的双眼,我还是黯然神伤的。母亲很我,少时我家甚是清贫,常有饥不裹腹之窘,但我每次生日时,母亲总能让饭碗里魔术般变出香喷喷的荷包蛋来,那时辛劳整天的母亲,准会停下一切活计静静坐在我的身边,慈爱的瞧着正囫囵吞蛋的儿子,喃喃的祝福:“生日一个蛋,无灾无难”,我就在母亲殷殷祝福中悠悠长大。母亲出阁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父亲常戏谑母亲是我家唯一的贵族,一向矜持素洁的母亲现已老暮了,昔日清澈的眼晴现在总爱流泪起来,我知道母亲是一直痛惜英年羽逝的兄长,和惦挂远在天边工作的我,只要我尚有些时日未去电话,母亲准夜不能成寐了,幸好有心细的妻常弥补我的大意,婆媳二人总能在电话中絮絮叨叨一顿,其实我是永远不会忘怀母亲寿辰的,白天我早已沐浴更衣去岩石寺礼佛了,祈求神佛保佑父母长命百岁,好让我能有更多的岁月来尽羔羊跪哺之

今宵蜀西的夜依然那样静怡,默立在悠悠南窗下,一滴滴羽落随风的夜露恰好润泽了我的视野,让我再一次看到了远处有一缕缕淼淼的烟,在穿越暮色下丛丛篱笆,正欢愉的涌向日暮后隐约的群岚……真的,我眼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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