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的岁月

2011-06-02 22:27 | 作者:长天清韵 | 散文吧首发

昨宵倦依在床头,信手翻看着白天刚从书市买来的《四书五经》,正要徜徉古典传承时,眼晴忽然一阵阵刺痛,紧闭双眼,竟然溢出如缕的泪水,释下书卷,忽然莫名的伤感起来:岁月真的开始老暮了吗?莹莹的眼眸不再明目善睐了吗?我点数着从指间滑过的匆匆岁月,屈指之间再也点染不到岁月青涩的乳香了。难怪妻常轻点我额头,瞋我说:“老公惜哦,两鬓可怜青,只为岁月老”,的确,以前总认为老骥伏枥的激昂,相距很遥远,很遥远的,自慰子羽之妍犹能掷果盈车,自诩子都之才依然羽扇纶巾的,眼晴一阵疲倦宣泄后,我似乎已看到如暮的残阳中,一行行蜿蜒蹒跚的韵脚了……

感喟岁月易暮的时候,不禁缅怀起自己青涩的童年了,在那江南悠悠的小山村,是否依然存储着我那淘气的背影?耸翠流碧的山岚是否依然存叠着我出没的声影?流曲急湍的小溪是否还依然记得起我濯洗的双足?红消翠减的清秋是否依然飘拂着我扑蝶嬉闹的笑声?品着母亲寄来的清明香茶,那如缕如烟的江南茶韵,那如如幻的江南小径,那如缕如丝的江南烟,那似花非花的江南柳絮,一切一切都欣然如梦,真的可以说:归梦碧纱窗,说与人人道:真个别难难,不似相逢好。

童年我最喜欢的是村后那弯梨园了,每年天总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极像镶嵌在松海中一块碧绿的翡翠,清风徐来,枝叶微拂,眺目望去,梨园似乎正在起舞着一曲曲翠绿的霓裳,满园都在飘拂着流动的韵律;最高兴是有淡雾的清晨了,梨园更像蒙上一袭薄薄轻纱,枝蔓妖娆滴翠,芳草依依噙珠,更有浓浓梨叶里的山雀振羽啁啾,鸣极是婉转,瞩目望去一片淡淡的雾,袭耳是一曲清灵的韵,濯梨园之清风,挹远山之白云,坐看着天边的冉冉日出,切实把我童年青涩的梦着色得清润淡雅起来;清晨我最爱放牛于梨园的,不用说追逐林叶间山雀的欢悦,也不用话语骑在梨树丫上再续残梦的悠然,更不用说清晨品梨的清甜了,单说那晓雨过后的梨花,娇盈欲滴,欲坠还休的姿妍,着实令人爱怜,难怪古人喜吟“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梨妆”,如有一管笛在吹,更有“不肯画堂朱户,春风自在梨花”的悠然了;少小时我没有这样高雅的,我们津津乐道的是用小脚去撸草尖上的露珠了,真的,草尖上雾露莹莹,适逢一缕晨曦跳越而过,蔓叶上点缀的粒粒珍珠,立即璀璨夺目起来,小脚尽处悄然腾起一段段七彩霓虹,就像一曲曲圆润冰清韵律应指流动,童年的我,常幻想着伸出稚嫩的双手,好想掬捧取那流动的韵律,把她们都集结在母亲的枕下,让劳累整天的母亲能轻松悠然入梦,在家中母亲最是辛劳的,父亲身体素来孱弱,家中一切劳作都落在母亲芊芊肩上,为了一家生计,大家闺秀的母亲白天像村夫般劳作于垄亩,晚上还要亲为父亲悬壶熬药,为子女浆衣洗裳,每每困极,总是席地而眠,望着疲累的母亲,少不更事的我因为害怕孤单,总是去摇醒困倦中的母亲,母亲总是爱怜搂着我说:“刚才妈妈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的儿子长大出息了,考取大学接妈到城里享福哦”,母亲那幸福的笑颜让我感染到成长快乐,每一念及那段青涩的岁月眼睛总是湿润的。

其实江南的颜色在我记忆里依然是那样青涩,每思绪到童年青嫩的着色,我常不禁嫣然的,料想故国梨园,在如暮斜阳中,依然满树花云,一帘幽香,只是早已模糊了我青涩的脚印,但我依然能听到那缕缕青涩的笑声,更幽,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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