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难忘“六一”

2011-06-01 20:25 | 作者:舞余戏墨 | 散文吧首发

上小学那会,老师都是边教学边干农活的民办老师,再加上那时落后封闭,我们的课外活动就只有自己踢毽子、跳绳、跳房子这些活动,对于节日,我们从来是不知道的。当从书上看到“六一”国际儿童节,好像也与我们无关,那是城里的孩子才拥有的。

稀里糊涂地考上镇里的中学,好像上了一点档次。老师都是公办的了,除了一些戴着眼镜的极为严肃、古板的老教师,一些大学刚毕业的年轻教师给老气横秋的中学注入了新的血液,年轻的教师接受过城里的高等教育新潮又有活力,他们是校园里的亮点。代我们新生班主任的是一位姓孙的年轻老师,才二十一岁,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的,长得挺帅气,像韩剧里的男主角。他像个大孩子般带着我们这些半大孩子学习、游戏,成了我们男生的朋友女生的偶像。语文课上,他给我们阅读名人的小说散文诗歌,让我们对文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课外,他又把课本以外的知识毫不吝啬地传给我们,把大学里的经历和见闻拿出来与我们分享。我们就奇怪,小孙老师怎么就知道的那么多呢!那种感觉真有点像魏巍《我的老师》里写得一样。最难忘的一次是他为我们编排的庆“六一”特别节目。

从没有演过甚至看过节目的我们听到小孙老师要为我们编排节目庆祝“六一”的消息简直欣喜若狂,教室里就沸腾了、炸锅了,个别的就“疯”掉了,不知怎样去接纳这一份迟到的礼物,眼看着“六一”将至,激动地心让我们在宿舍(那时上初一就住校)里一无眠。

所有的节目都是老师自编自导。现在想想小孙老师真是太有才了。老师选了几个班上比较活跃的男生,又选了五个不是很腼腆,略显大方、平时说话嗓音听起来还可以的,就是有天生音质的女生。庆幸我也被选上了,心里那个激动呀,好像没有什么词儿可以形容,只是心跳的特别厉害。我们被叫到办公室,说让我们表演一个小合唱《在欢度节日》放在节目的开头。然后排练就正式开始了。每天的放学后还有晚自习后延迟半个小时,在老师的办公室排练。老师拉一手好听的二胡,是我们唯一的伴奏乐器。看着老师陶醉地把那根棍子拉过来拉过去,就出来好听的调子,我们羡慕佩服地伸脖子、瞪眼睛、咽唾沫。老师教给我们哪一段是过门,让我们在他拉完过门后开唱,不能唱早了,也不能晚唱,那样就不搭调了。我们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伴奏唱,不怎么会听,也听不准,每次都是老师拉完过门后再说声——唱,我们才张口,老师让我们学着听,到正式演出可不能再说了。

等待中,令人怦然心动的时刻终于来了。“六一”那天的晚自习,我们两个班的同学坐在教室门前的空地上,用桌子围成一个小小的舞台。孙老师主持节目,介绍了我们举办这次晚会的目的,大体意思就是我们这些同学大都生活在农村,没有参加过什么娱乐节目,连自己的六一节日都没有过过,如今都将要入团了,希望同学们深刻快乐地告别童年……。掌声很热烈,也很持久,好多同学都激动地眼里闪着泪花花,小孙老师还真有口才,也真会煽情。接着孙老师报幕:下面请初一二班的小演员们为大家表演小合唱《欢度节日》。我的妈呀,还小演员呢,然后心就砰砰地跳快了,羞怯地低着头来到台上(就是围成的圈里),不敢看周围的同学。五个人前二后三的站好,就听见小孙老师的二胡拉响了。好像应该唱了,大家怎么都不动嘴呀?再听听,越听越听不出来了,老师的过门一直拉着,我们就低头站着想心事似的。老师一看过门拉了好几遍了,不见我们开唱,有点急,不得不在拉了一下重音后小声说了声——“唱”,我们才如方醒张嘴放出一点声音开了头,在察觉到大家都在唱了,才大胆地把声音扩出来。但是刚扩出来又到高音了,声音就又像打到沙滩上退下去的海浪一样小了下来,五个人的声音压不过二胡,只听见二胡欢快地响着。不知道怎样唱完了那首歌,也不知道怎么走下台来,也忘了有没有掌声,总之,应该是挺狼狈的吧。

好歹是第一个节目,演完了可以放心地看下面的节目了,看节目比上台演节目要轻松多了,也有点后悔刚才没有好好唱,其实,排练的时候是还可以的。下面的一个节目是单口相声,特别滑稽,是我们班最调皮的一个男生演的。说的是一个差生平时不好好学习,考试抓狂的故事。孙老师在幕后(就是表演者稍远的身后)拉二胡配乐,表演者在台上原地小跑,随着音乐说台词:我叫胡三宝,上课睡觉,老师讲课我不听,专门把皮调……,然后一段考试作弊的哑剧,那滑稽相让人忍俊不禁。演完哑剧还得回来说段台词,表演者竟忘了,于是在原地小跑着想啊想,急的额头直冒汗,好在有二胡一遍一遍地响着,他又边擦汗边跑着,不算太冷场,最后想起来接上台词,人也跑地气喘吁吁了,还一脸的汗水,像刚跑完马拉松的运动员谢幕退场。同学们都笑得捂起了肚子,这个节目掀起了晚会的小小高潮。

最具神秘感的要算魔术了,由两个人表演,那可是我们班的优等生,戴着杯子底似的近视镜,朦胧的镜片后的小眼睛本身就隐藏着睿智和神秘。共演了两个魔术,我只记得一个了。一个白色的快餐杯,表演者用肢体语言滑稽地向大家展示快餐杯,里里外外的,让大家相信这个快餐杯的确空空如也,然后往快餐杯里倒进热水,用筷子往快餐杯里一捞,哇塞!热腾腾的面条就惊现于大家面前,表演者还一人吃了一口呢,真是奇怪!把同学们都看傻了,表演者退场都忘记给与掌声。后来得到不确切答案,说是事先用白纸把面条糊在了杯底,杯子是白的,纸是白的,在昏暗的灯光下向观众一晃,根本看不出来。第一次接触这么神秘的魔术,把我们惊地眼珠子都快出来了。

其余还有一班表演的朗诵、唱歌,在我们看来,每个节目都很精彩,都倾注了老师的心血。像第一次看晚,让人兴奋。虽没有统一的服装,浅淡的化妆,华丽的舞台,但在透着浓浓乡土味的节目里,还能品出些许城里的时髦,表演的紧张、观看的过瘾。真的很感激那些年轻的老师,是他们的博识、热情和阳光带我们走出了愚昧和无知。我们的童年或许只有炊烟和灰土的颜色,虽有无羁的快乐,但朴素的毫无亮点,是他们把我们童年的尾巴点击成了金色。

多年后,每年的“六一”,就只有陪儿子一起度过了。在孩子们的眼里,属于他们自己的节日除了生日就是“六一”儿童节了,为不再像我们这一代人留下遗憾,我尽可能的让儿子的节日过得充实美好,逛公园,看节目,吃西餐……,也会时常想起我自己的唯一一次“六一”,它让我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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