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念,故乡的小河

2011-05-31 21:23 | 作者:老粉 | 散文吧首发

写下这个题目,心里便流淌着一股情绪,一股酸酸的、涩涩的一如那河中的水流。

家乡那条河,名叫“横埠河”。一条地图上拿放大镜也找不到的长江支流,荣、涨、秋枯、藏,弯弯曲曲的就像一条曲张的静脉。

读过很多关于故乡的河的文章,几乎都是说流水潺潺,柳暗花明,渔翁撒网,童稚戏水。很诗意,很温馨。可我关于家乡的那条河这类的记忆很少,很少。很小的时候见过河中有帆船驶过,赤膊的纤夫吭哧吭哧地爬行在河岸上;也见过渔夫撒网的画面;在家乡的观念中水火不留情,儿童戏水被视为忤逆,是绝对禁止的行为,所以不好意思地说:长这么大,对于水来说,我比称砣的比重稍小那么一点点。只会几下狗刨,不足以自保。

对家乡的河,最深的记忆便是春夏之际的抗洪抢险,秋冬的水利兴修。年复一年地人与天斗,雷交加的深,只要生产队长一嗓子:“抢险去!”睡中的大人们便一骨碌爬起床,旋即消失在风雨之中。全村的房子里只剩下老幼病残向苍天祈祷。

有一年,洪汛特别大,尽管副省长冒雨巡视了一圈,老天依然不给一丝面子,浑浊的洪水就像开锅了似地直往上翻。终于在一个小雨如丝的午后突破了人墙和堤防。少不更事的我站在后方山包上,看到那巨大的水龙咆哮着张牙舞爪地冲进已经翠绿的圩田,隆隆的巨响声振聋发聩,禁不住也双腿发抖。

记得有一次老师出了一篇《记抗洪抢险二三事》,我的脑海里马上出现了大队支书柱着木棍走在雨中河堤上的影子。那篇文章很快便上了校黑板报,却又很快被告指为抄袭,让我郁闷好久。

后来退田还湖了,河道变宽了,那是改革开放后的事。学着自主经营的乡邻们买来机动船,运货的、载客的,日日夜夜河面上流动着来来往往的“突突”声。这大约是这条小河有史以来最兴旺的时期了。

大门打开,走出去的人越来越多,年复一年打工漂泊生涯里,差不多已经将那条河忘却了,只是在年年春运大潮的归家路上,看一眼白掩盖下破败得如同一块未及打扫的战场:两条高大结实的堤坝,护卫着的只是一段段、一堆堆残山剩水。

如今上游正在大搞城镇开发,不知道河中那几至稀有动物的小鱼小虾,心中是喜是忧?

人们都常把河流比为母亲,因为她如乳汁般的滋润养育功能。可家乡这条河中,今年到了五月份也不过只有喂青蛙的那点水,在日渐炽烈的阳光下泛着白眼。我不是什么专家,不懂得那么多深奥的理论,但就是不明白:我们的陆上交通在以日新月异的速度发展的同时,我们的河流却萎缩了;我们的高楼、烟囱鳞次栉比时,我们的生命之水却干枯了、变质了!

没有辉煌的历史,没有优美的风景,没有优越的环境,没有富足的矿藏,故乡那条小河啊,你难道只能做为后山的一条尿道存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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