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祭

2011-05-30 17:13 | 作者:′风中百合 | 散文吧首发

九八年,我师专毕业,分配到那个不起眼的小镇,第一次到学校报到,是你,正带着一群“小”在校园里的操场上嬉闹,那么开心,那么快乐。蓝色的运动服,矫健的步伐,高挑身材,四十左右,天然卷曲的头发,消瘦脸庞,一幅大度数的近视镜,却精神焕发。从这时候起,我就诧异这个职业原来还这么精彩,问你,校长办公室在哪里,你的回答那么亲切,那么和蔼,从那一天起,我们就成了同事,你是体育老师,也是音乐老师,每当不开心的时候,总喜欢到你的阵地去坐一坐,你的办公室在“遥远”的“后草地”,那么静谧,那么朴素,到你那里,有时候好长时间可以不说一句话,却从不无聊,到你那里,在一架旧的不能再旧的脚踏琴前也能奏出优美的乐章,我不懂音律,但是我可以听,用心去体验那份远离尘世的美好,在你眼里,世间没有烦恼,在你面前,人间没有坏人。现在才明白,因为你是好人。当初,还天真的以为,你的一切都比别人如意,后来才发现,我错了,全家五口人,靠你自己养活,供两个已经上中学的儿女,还养着一个老母亲。朴陋的房子,踏实的妻子,犹如你多年的那身已经洗得发白蓝色运动服。你的历史,并不阳光父亲早逝,曾经你为了养活弟妹,讨过饭,修过车,照过相……我见到你的时候,境况似乎好多了,弟妹已经成人,并相继有了不错的归宿,每每说起这些,你都是一脸的骄傲,曾经的的那些苦你都可以忽略不计。其时,正在为孩子们奋斗,让你的生活充满希望和活力的,是事业,是孩子。天的晚上,下班时候,你和妻子在自家门口,在烟熏火燎中,燎羊头,洗羊头,煮羊头。道具很简单,一个泥盘的炉台,几根铁棍,一个洗羊头用的大铝盆,一堆鲜血淋淋的现接回的羊头,旁边还坐着一群悠闲的纳凉人。你作为一个老师,在那样的境况下,不喊苦,不自卑,相反,看着你劳作,似乎是一种享受。那羊头,我曾经多次买过,极干净,极香,因为那份买卖中饱含着你极大的热情和亲切的态度,就凭着买羊头时候你第给我的那份暖洋洋的感觉,是别处永远也买不到的。你多才多艺,每当县城要组织什么歌唱类的比赛,你总是义无返顾的担当起总导演的重担,四十多岁的人了,对艺术却得那么执著,那时候排练节目,几乎没有什么报酬,可是你从无怨言,曾经,你让我给小合唱节目写过朗诵词,在县城的比赛中拿回个奖项后的喜悦我至今还记忆犹新,乐颠颠的跑来给我道谢,需要你来谢我吗?是学校的事情,可是你却感恩戴德。你是国家二级裁判,每当县城组织大规模的篮球比赛的时候,你又高高兴兴的应邀前往了,你的哨声,你的身影,在比赛场上展现着一位普通老师的不普通。你热情坦诚,同事们不管是遇到大事还是小事,都喜欢和你商量,包括我,在你那里,似乎总能找到很满意的答案,其实这都源于你对生活的那种很阳光的态度。甚至有一次你还给我们拿出救心丸,调侃着说自己心脏不好,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可能,看那口气,根本不象是说自己,我也觉得你在说着无关紧要的病,和你并没有多大关系。2006年8月,我们乡镇的好多老师都参加了县城组织的那次统一调动考试,也有你,我记得你报考的是体育,和好多年轻人一决高低,你依旧没有退缩,就是那样信心百倍的考入了县城的第二中学任教。从此,我们的同事生涯就算划上了一个句号,可是,我依旧执著的相信,不管在那里,你都会过得很好,因为你一直是那么善良,那么完美。07年4月,听到了你离开的噩耗,不会忘记那个下午,我不知所措,我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么鲜活的生命会一下子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曾经一遍遍的想象你上完一节体育课的时候是怎么的面对那突如其来的病痛,还有你的清新活泼的意识是怎样一点点的走向模糊乃至消失……在工作岗位上,你再也没有站起来,没有给我们留下一点呼唤的时间,怎能让我们不心痛?又是一年清明节,纷飞的泪化成了不尽的祈祷,辕木已断,福祥犹在,此情成悲,我的好大哥,好知己,好同事,袁福成老师,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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