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未灭

揣着不安，追着记忆，我于繁华喧闹的霓虹都市走来，一路上，往事披巾带彩。漆黑的夜，你的眼，如清澈的五月天，霎时，点亮所有暗无天日的斑斓。

是谁，在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时节，拨动那朵浓郁的芬芳，使得整个世界清香万分。于是，在无数个婵娟的夜里，你如翩然起舞的精灵，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与尘世无关，只在季节错落有致时来，在柔碎的细雨中堂皇转身。而后，我向你述说，你是我的梦。

依稀可见，微凉湿透的草地上还残留着那簇凝着卑微的青苔，它似乎竭力在无情的岁月中研磨自得其乐的堡垒。然而，风摇雨落，一季一季，它只能在猩红凄冷的寒风酷暑中，安之若素，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洗礼。

那夜，是你穿透姹紫嫣红的风尘，扶摇而来。而我，也正在那蝶飞燕舞的杏花树下，捧着古旧的线装书，一页一页，翻找有关你的前尘后世。于是，梦，在日出的海岸边际，同太阳一起冉冉升起。阳光出现的那一刻，温暖如一件淡妆素裹的青衫，恰到好处地温馨了我一身疲惫的炎凉。

少年利剑，平原走马，北往南飞；马斯络绎，痴眼处，形色匆忙的过客绝尘而去。如何教我确认，在顾盼神飞的眸子深处，你是我望眼欲穿的眷恋？

或许，你我的故事，如旧巷里那些日积月累的尘埃，混着梦想，纷纷扬扬，风尘仆仆的来转过一圈后，终于，散落一地，殊途同归。此时，我们彼此却只能站定在泛着黄的记忆中，望而却步。

在夜里，我提着绣花竹篮，步履姗姗，去拾荒我年少的如履薄冰。还有，捡起你曾不知何时早已物色好的各种错过佳期的委词。是他乡还黏着你稠稠藕断丝连的情愫，让你魂不守舍地赖以回归，抑或，是灏大如环的高傲让你无动于衷。孰是孰非，我皆无从得知。只是，光阴终不可逆转。

躲在心脏里的“再见”二字，噤若苍穹，时隐时现。不想食言，亦不愿扛着信誓旦旦的盟约，等待岁月沧桑地沉淀。悄悄的来，挥手而去。我的世界，你来过，足矣。再多一字，都是奢求，异彩缤纷的奢求，注定于事无补。

你走后，寂寥如窗前一枝枝淡然吐绿的红梅，香寒悱恻，我囫囵吞枣地睡去。梦里，昔日所盼所愿皆能按部就班地遵循自己的方向瓜熟蒂落，如初见时一样，那些笑靥如花的过往，在薄如蝉翼的嫩蕊里一瓣一瓣竞相绽放……

May22，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