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破旧的木圈椅

2011-05-16 19:17 | 作者:491362380 | 散文吧首发

一直想写一篇关于圈椅的文章,那是老屋一把破旧的木圈椅,上面刷着绿色的油漆。这把圈椅,讲述着关于爷爷、关于我童年故事

童年时期,我一直跟着爷爷住在老屋的瓦房里,瓦房是农村最常见的瓦房,瓦楞和墙壁都透着年深月久的印迹。听爷爷说,那还是奶奶在世的时候盖的。进入爷爷的房间,最显眼的就是当中那把油漆斑驳、稍显破旧的绿色木圈椅。打从我记事起,那把圈椅就一直陪伴着爷爷。在我心中,那把圈椅就是爷爷的“宝座”,因为腿脚不便,爷爷闲来无事就坐在圈椅上。村里人开玩笑说:这是你爷的太师椅。听到这话,爷爷总是眯着眼“嘿嘿”一笑。这把椅椅子伴随着爷爷几十个年头,直到爷爷驾鹤西去之日。

还没有上学时,我时常同小伙伴在家门口玩。这时,爷爷坐在圈椅上看着我们,眼光中充满了慈,似乎在认真地倾听孙儿们的言论与嬉笑,又好像在漫不经心想着自己一个个古老的心事。

我上小学的时候,爷爷开了个小卖部。每天早上,他就把货物摆在家门口。每次放学回来,我第一眼就看见爷爷坐在圈椅上与买主交谈,时而微微一笑,时而不动声色。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关心的是能否趁乱之机有所斩获:瓜子、花生、方便面等等。有时候被爷爷看见,爷爷也总是笑着说:“你个碎毛客。”(碎毛客,关中方言,小牲口。)每一次,我不是偷把瓜子装进书包,就是拿一包方便面塞进被窝。

有一年天,很冷,头天晚上爷爷叮嘱我多加点衣服,可是,我偏偏要风度不要温度,早上去学校的路上,西北风迎面刮来,冷得我直打哆嗦,就这样在学校待了一天。晚上回去后我不管不顾赶紧上炕钻进热乎乎的被窝,爷爷正忙着烧炕。爷爷说:“森森,下来把你的窝窝(关中方言,指棉鞋)拿来,爷给你烤一下,省得明早潮。”我赖在被窝里,本不想下来,看见爷爷走路蹒跚的样子,有些不忍,就连忙下炕拿棉鞋。里,估摸爷爷睡熟之后,我就拿出方便面轻手轻脚地在被窝里啃咬,正吃得起劲,忽然听到爷爷说:“你做啥么?”我说:“没做啥?”爷爷说:“没做啥为啥有响动?”我在被窝里说:“是房上老鼠吃玉米呢。”爷爷笑了笑说:“你个碎毛客。”

我上小学三年级的天,有一天特别闷热,家里条件有限,晚上怎么搧纸扇都不起作用,结果晚上睡觉大概十二点左右,平常爷爷早上6点起来叫我起床,可是由于晚上睡的晚,七点才醒来,我一看表就慌了,心想要迟到了就哭。爷爷安慰我说:“爷领你去给你老师说,明咱买个风扇。”就这样,爷爷领着我去了学校,专门就我迟到的事情向老师作了解释。晚上,爷爷对我说:“你踏实地睡,明天我叫你起来。”第二天早上,爷爷六点钟准时叫醒了我。我看到,年迈的爷爷早就穿好衣服,端坐在在那把圈椅上。现在想来,爷爷那一天也许是五点也许是更早就起来,生怕我再迟到。又过了两天,我放学回家看见四叔正在安装风扇,事后才知道爷爷在我迟到的当天就托人给城里的伯父捎了信,让买一台风扇回来。

还是那年的冬天,有一天天特别冷,鹅毛大漫天飞,刺骨寒风迎面吹。放学回家的时候我着了凉,到半夜发高烧,热得睡不着。由于农村的医疗条件差,只能等早上去医疗站。而我却高烧不退,情急之下爷爷打开了电风扇,自己穿好衣服,坐在那把圈椅上。等我烧退了之后平静地睡着后给我盖好被子,自己才睡下。

上了初三后,由于要考高中,父亲让我回家住。也许是因为孤单,也许是看不见孙子的缘故,从此,每一次我回家,就看见爷爷坐在那一把圈椅上,昏花的老眼直直盯着我上学的方向。从我上小学到上大学,老屋门口的那把圈椅陪着爷爷,永远地朝着我上学的方向。

2009年农历三月二十三,那一天风很大,下了点。中午,爸来电话说,爷爷去世了!

我有一种杀死阎王的冲动!

那把圈椅还在,还放在老屋门口爷爷常坐的地方。

没有了爷爷,圈椅好像也消瘦了,颜色慢慢变淡。

也许有一天,圈椅将不复存在,可爷爷还会在我的心中,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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