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红丝带

2008-07-11 13:39 | 作者:男人树 | 散文吧首发

下飞机的时候,陈实远远地看见一条粉红的丝带在机场出口处挥舞,一个熟悉但三年不曾蒙面的身影在他的眼里摆动着,嘴里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三年了,陈实走的时候,也是在这个机场,也是只有那个熟悉的身影,那含泪的双眼,还有她那哽咽的语言和第一次给他的潮湿的吻印。他一直把她那句“哥,我等你回来”的话装进行李,直到今天他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小韵,哥回来了,你还好吗。”陈实走到小韵面前微笑着说。

“听你说回来,我一晚上都没有睡,三年了都不知道你变成什么样子了。“小韵拉着陈实的手臂,露出灿烂的笑脸,望着陈实风尘但仍然英俊的脸说。

“是啊,三年的沧桑,我觉得最大的变化,就是变老了哦。”陈实用手指刮了一下小韵的鼻子说:“走吧,回来还是觉得亲切得多。”

坐着车上,陈实凝视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物,看着身边可爱的小女孩,有些模糊的记忆如窗外的光芒,曲涌而来,

几年前,陈实在成都一所大学教书,英俊文雅的他很博得学生的爱戴和领导的器重,在学校还算得是个风云人物。小韵是他教过的一个学生,是航空地勤系的系花,很受男生甚至是男老师亲睐。可漂亮活泼的小韵,始终对其他人的追捧不屑一顾;偏偏却对陈实情有独钟,可陈实山那时候有个非常爱他的女朋友,于是小韵深受着单相思的痛苦,在一次师生联谊会后,小韵喝醉了酒,鼓足了勇气对陈实山的爱恋倾诉了出来。陈实出于对感情的执着,并且不想伤害小韵的心,就委婉地说小韵还在读书,不要在感情是花费精力,其实他也爱着小韵的,于是提议他们以兄妹相称,消除了那种尴尬的境地。小韵还是义无返顾深爱着陈实,只是把那份爱埋到了心底,直到她到了航空公司工作以后,直到陈实登上了去上海的飞机第一次亲吻他以后,她才把那压抑了很久的爱重新给了对陈实的等待。

“哥,到了”陈实被小韵的话惊醒了,他回过神来,看见车停在了一座豪华的别墅前。“紫华圆”几个大字显示了这个地方的富贵与不平凡。

“你住这里?”陈实惊讶地望着小韵。

“是的,其实我家境很好,我爸在我读书的时候就已经给我买了这个别墅,不过他没有告诉我,到了我工作的时候才叫我搬来住的。”小韵很轻松地说:“他开的公司效益很好。”

陈实的惊讶很是正常,因为小韵读书的时候,虽然说是系里的美女,但是从不显赫,很低调的生活,四年的大学,从没有看见有车送她来过。并且穿着上非常的普通,四年来她的发型始终是黑黝黝的直发。

晚饭是在外面一家叫刘一手的火锅店吃的,他们各自谈着三年分离后的经历,都在用心聆听和感受那份相思的美妙,小韵如痴如狂地爱着陈实,似乎比三年前还执着,而陈实却在小韵的爱恋中闪烁其辞,支吾塞搪。在小韵夹给了陈实一块牛肉的时候说:“哥,你还爱我吗?我都等你了三年了,我好想你回来的啊/”

“哦,是吗?我也是很想回来的,但是走不了哈,快吃东西吧。”陈实目光盯着手上夹的菜,没有看小韵。

小韵丝毫没有注意陈实脸上扫过的忧虑的痕迹。#p#副标题#e#

陈实回到小韵家的时候,略有些醉意,在小韵本想多和他聊聊的心思中,推脱着说自己今天好累的,要早点休息,小韵也不便于勉强,给他安顿了二楼靠阳台的房间。

陈实走进房间的瞬间感觉,那绝对是妙龄少女的闺房。进门口的右边赫然摆着一个黑白相间的大熊猫,四肢匍匐在柔和的羊毛地毯上,两只明亮的眼睛温柔的盯着门口,好象随时在恭迎主人的回来。房中间是一张宽大的席蒙丝床,粉红色的床单格外鲜艳,在橘红色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更是柔和温暖。床上整齐的摆放着几个毛茸茸的玩具,很有规则的都是头向上,凝视着床正上方圆形的风铃。床的正对面,是一面干净整洁的梳妆台,摆着琳琅满目叫不出来牌子的化妆品,一副丹红的落地窗帘,把房间笼罩得温磬而浪漫。特别是房间里清淡幽幽的柠檬香味,让人撩心余绕,驻足忘返。

陈实关门的时候,小韵踟躇的脚步在门口停留了片刻,他看见她湿润的眼眶里有一种莫名的留念。“小韵,早点休息吧。”他在门口用嘴唇轻轻地碰了一下小韵的额头,随即收了回去,小韵本来已抬起的双手触及到了陈实的双臂,也瞬间滑落下来。陈实沉重的关上了门,他没有听见小韵的脚步声,而是微微的哭泣声如丢弃的记忆,慢慢走远。

陈实怀着复杂的痛苦心情,仰面倒在足够两个人翻山倒海的床上。那另他不堪回首的往事如屋顶上橘红的灯光,倾盆而下。

陈实原来在这个城市里活得很潇洒,也很恬然自得。有一份自己钟爱的事业,也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朋友,他的女朋友是一家房地产的客户经理,名字很好的听,叫藤菲。他们认识的时候,是在一次朋友的聚会上,藤菲华丽的外表和高贵的气质,在聚会上很是闪亮,在穿越过层层男人的阻击后,藤菲在朋友的带领下,他们相识了。

在一次两人约会消夜后,因为酒精的牵线,陈实和藤菲走进了一家宾馆。那个终身难以忘却的夜晚,另陈实在几年寂寞的时候深情地回味。陈实也是在那个晚上才真正体会到与爱人做爱给与的快感。藤菲应该说在性爱上,有很能征服男人的技巧。并且藤菲有着魔鬼般的身材和滑嫩的肌肤。陈实享受着前所未有的那激情的释放。那一晚,他们基本没有睡觉,都在淋漓尽致地缠绵着对方。

陈实身体的能量缺不了藤菲给与的温暖。他们的爱,在同事眼里是那样的至高无上。因为对藤菲的真情,陈实拒绝了小韵对他的爱恋,他知道小韵那灼热的眼神,但是他更加明白爱她但不能伤害她的道理。#p#副标题#e#

然而,爱情却在一次的无意中毁灭了一旦。陈实也就迷茫的道上一去不返。

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藤菲很晚才回家,并且是满身酒气,步伐蹒跚。陈实在给藤菲脱衣的时候,在她的胸罩里发现了一小包白色的粉末,虽然说陈实并没有见识过白粉的样子,但那精致的小包和苍白的粉末他完全猜测得到。那晚,他一直未睡,目光呆滞地盯着身边这个曾让她神魂颠倒的女人,却是那样的狰狞可怕。他茫然不知所措,是选择离开还是?他在痛苦的挣扎中挨到了天亮。

藤菲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胸罩已被解开,并看见陈实和衣坐在身边,明白了自己的事已暴露,她没有任何借口,承认了自己已不能自拔,求得他的原谅。陈实在痛彻心扉的迷惘中,选择了翻天覆云的激情。

在一次藤菲喝酒回家后,陈实翻出了藤菲的包,找到了一小包白色的粉末,他想知道这个微细的粉末到底有多大的威力,能让自己心爱的人痴迷不解。他学着电视上的哪个动作,用锡箔纸托着粉末,点燃火慢慢熏着,一种难以言语的感觉渗入鼻里,慢慢沁入了心扉。当他醒来的时候,是藤菲狠狠地打了他两耳光他才睁开了双眼。他看见了藤菲流泪的双眼,暗红暗红的,象秋风过后的枫叶。一串一串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如盛开的野菊花。

陈实并不是意志坚强的人,他没有逃脱那好奇也是愚昧的惩罚。他和藤菲双双出入在嘈杂而昏暗迷离灯光下,如贪婪的野猫在夜色里寻觅腥味。

爱慢慢在他们的迷离中逐渐的苍白无力,他们在一起也是仅仅为了在独自的虚无中满足私欲。

也许爱还有点拯救的力量,爱也能让人散失理智和猜疑。在一次陈实和藤菲激情之后,藤菲躺在陈实的手臂上喃喃地说:“青,我们不能这样下去了,好累的,感觉是在自我堕落,我们还是远离这些肮脏的东西吧。”

陈实当然是幸喜万分,他何尝不乐意呢,他也是为了藤菲才这样的啊,其实他在前都给藤菲说过,可藤菲的不置可否都不了了知。能得到藤菲的主动提议,他很高兴的答应着。

“我想自己做点生意,不想上班了,这样可以远离那些人群,不会受到污染。”藤菲的样子很恳切。#p#副标题#e#

“好吧,只要你有信心,我也有这个决心的。”陈实搂着藤菲深情地说。

“我想自己注册个公司,做房屋置换,并且我有经验和客源,我想做得走的。”藤菲说:“但是我的资金不够,你能不能想办法?”藤菲含情默默的抚摩着陈实山的脸,眼里透过一丝丝不易觉察的狡诈。藤菲知道陈实是学校的小领导,有一定的公款掌握在手。

陈实在犹豫之后还是同意了,殊不知一场旋涡在向他逼近。

藤菲说用20万做个空帐户,注册了就退回给陈实。在陈实把公款20万打给了藤菲之后,藤菲却象晚上的雾气,悄然消失了,在陈实到处联系不到藤菲的夜里,他吞下了一瓶安眠药。

小韵找到陈实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小韵看见床前的空药瓶时,没有告诉其他人,自己叫了车把陈实送到医院。陈实没有死去,就象冬天的紫藤花,在小韵的照料下,他苏醒了过来。他哭着向小韵讲述了此事。但是他隐瞒了白粉的事。

陈实没有报案,他要下决心找到藤菲。

终于在一个朋友的口询中,他知道藤菲到了上海,她曾给他说过她原来在上海呆过几年。

陈实在一个很迷蒙的天气里,在小韵悲痛的哭泣声里,送给了小韵一条红丝带,说等我回来,然后坐上了去上海的飞机。

一去就是三年,陈实没有找到藤菲,但他得到可靠消息说藤菲又回到了成都。

陈实朦胧着双眼,想着那揪心的过去,一阵寒意从心里弥漫出来,冷却全身。头脑顿时麻木,肌肉在收缩,皮肤上有如异物在吞噬着,空旷的原野上一群群野兽在向他嚎叫,他恐惧得全身冷汗淋漓。他并没有戒掉那三年还依附在他体内的载体。他拿出了打火机,一股白色的烟雾萦绕在昏红的灯光下。荧荧的火光中,他看见小韵那圆睁着愤怒的眼,对他咄咄而燃。他是深爱小韵的,但他体内控制不住的毒素,一次次阻击着他,他没有理由去伤害小韵。她在他的眼里是多么可爱纯洁的姑娘。#p#副标题#e#

陈实找了一份私立学校的工作,管理学生的学生处主任。他不知道原来学校是不是还在找他,挪用公款的罪他很清楚结果。但他必须冒这个险,藤菲在这个城市。

他租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搬离小韵家的时候,他紧紧抱着小韵说,哥真的很爱你,但是为了工作,我不得不搬到离学校近的地方,我会回来看你的,小韵沉痛的哭声没有留住陈实山离去的脚步,陈实头也没有回就走了,但泪却一直牵引着小韵最后的目光。

夜晚的成都喧闹嘈杂,迷离的灯光在城市里茫然奔忙。陈实在一家喧闹的迪吧里,选了个角落的地方坐下来,要了半把啤酒。这个迪吧是陈实和藤菲第一次来的地方,也是陈实首次与粉友见面的地方,也许能在这里找到藤菲的蛛丝马迹。

“请问这里有人坐吗。”一声清脆但很大的声音在陈实山耳边响起。陈实扭过头去,看见一个手端着酒杯的女孩站在他的旁边,正用一双媚眼看着她。

“随便吧。”陈实没有继续看那个女孩,目光仍然在混暗的人群中游弋。

“请问大哥是在找人吗?还是在等人呢?”那女孩举起酒杯,在陈实眼前晃动了一下说。

“无聊。来坐坐。”陈实山抓起啤酒瓶,与她的杯子碰了一下,冷冷的说。

“请问大哥在哪高就?”那女孩似乎毫不在意陈实的冷漠,把凳子朝陈实身旁靠了一下。

“天上不能飞,水里不能游,地上砍柴为生。”陈实知道这里的暗号,顺口说了出来,并且扭头仔细看了这个女孩。她浓浓的装扮,过多的粉底使她的脸在昏暗的灯照下,显得很是苍白,长长的眼睫毛在大大的眼睛上不停的扇动着,如飞鹅的翅膀,在火球边扑动。金黄的卷发趿拉在颈部周围。只有紧身的底胸衣服露出她白皙的皮肤。

“我叫思婷。”她伸出了纤细的手,停在陈实的眼前。

“浩龙。”陈实伸出手握了握,顺口编了个名字,他想在这个乌合之众的地方,没有必要说真名。

酒过几寻后,陈实忽然转向思婷,象是自言自语道:“秋风扫落叶,粮草枯黄而不接。”

“春风吹又生,稻草如黄金。”思婷把凳子已挨紧了陈实山,目光死死盯着他说:“大哥需要。”

他们穿过了疯狂的人流,来到了一个雅间的门口。“等我一下。”思婷在门口拦住陈实说。然后敲开了门,门里伸出了一个光光的脑袋,看见思婷,把门拉开了一条缝,思婷随即闪了进去。不一会,思婷打开了门,“进来吧。”她对陈实说。

屋里连思婷在内,已有5男4女,陈实进门环视了一下,桌上摆着几个空的杯子,一个果盘,还有半瓶红酒。烟雾缭绕着酒精的乌烟瘴气的味道。陈实刚落座,他忽然感觉有个人一直盯着自己,循眼看去,这个人有点面熟。正当他极力搜寻记忆的时候,那个人已走到了他的身边,用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陈哥,我是小三啊,还记得不?”小三是陈实教过的学生,在读大学时,因打架被学校开除,但是他两的关系在学校很要好,经常一起陈哥三弟的称呼。想不到在这里并不光彩的地方见面,陈实显得很尴尬。

“小三,你怎么在这里?”陈实还是有些愕然,虽然早就听说他在外面的复杂。

“是的啊,我被学校开除后,也找不到工作,就迫不得已在社会上漂流,家也不能回。”小三给陈实山倒了一杯酒,无奈的摇了摇头说。

“哦。”陈实端起酒一饮而尽,然后用手拍了拍小三的后背。

“陈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学校的事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相信你的为人,你一定有苦衷的吧,这几年都没有你的消息啊。”小三没有顾及陈实的回答,一口气说了下去。

小三是个很耿直重义气的人,陈实在学校与他交道的时候就是知晓的。

但是陈实还是没有给小三讲他的事情,只是淡淡的说:“我现在生活得很好,也许在这里才感受是享受生活,我是有苦衷的,我到上海去了几年,才回来不久,请以后多关照一下。”

“哪里哪里,你毕竟还是我的老师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还是有这个道德观念的嘛,再说,我们原来在学校也是好师生好朋友,今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三拍打着胸膛信誓旦旦的说。

“来,陈哥,给你介绍几个朋友。”小三用手扶着陈实的肩膀指着其他几个人说。并大声对那几人说到:“快过来,我给你们介绍我的老师。”

“这是小强,是公司职员,这是李明,是个小老板、、、、、、、、、、”小三一一介绍着。#p#副标题#e#

“这是思婷。”当小三介绍到思婷时,陈实抢了话说:“我认识了,很漂亮的,刚在外面就认识的了。”小三就顺水推舟地说:“那既然认识了,思婷你就该来陪青哥喝酒的了哦。”在众人的附和声中,思婷坐在了陈实山的身旁。

思婷高中毕业没有上大学,就在社会上混荡,靠自己美丽的外表在男人的身边游荡,还是有男人在她的身体上挥霍金钱,满足着各自所需的欲望。思婷没有进过大学的课堂,所以对大学老师有一种神秘的好奇。虽然说陈实已远离了大学校园,但在他身上依然有一种学识的雅气,对思婷来说那是炽热的诱惑。

酒在清脆的撞击声中一杯杯下了肚,人性却在迷茫的污浊里慢慢沉沦。

陈实在思婷的照顾下,和着思婷血红的甜言密语,一杯一杯见了杯底。在迷迷糊糊的眼光中,他看见有个人拿来了两小块的透明块状物,给了思婷。思婷递给了陈实一块,说:“陈哥,尝试过吗?”

陈实摇了摇头,接过了那个东西。虽然说陈实没有尝过,但知道也是让人神魂颠倒的那玩意。为了更多地接触他们,他别无选择。

陈实忘记了自己是怎样到了宾馆的,当他微睁开眼,全身发热,对性的冲动无法抗拒,眼前浮现出藤菲那柔软的身体,那湿润的嘴唇在他的身体上狂热的添食着,如玉的身体在他的身上蠕动着。他如胶似漆地绞缠着她的身体。听见了一声声满足的喘息。排山倒海的快感之后,他看见了思婷香汗淋漓的脸依偎在他的胸膛。他一脸的茫然,眼中小韵那忧郁的眼神慢慢飘散,如晶莹透体的雪花,在苍穹里融化。

“感觉如何?陈哥,”小三敲开门的时候狡诈地问陈实。

“帮我问一个人。”陈实点着烟坐在床上对小三说。

“谁?”小三拍了拍睡在床上的思婷说。

“藤菲。”

环境优美、静谧幽雅的紫花园,小韵独自坐在空旷的房间,看着窗外的拥挤的夜色,在城市里骚动不安,心里的他却象幽灵捉摸不定。在学校为他与别人在一起而心酸,那个藤菲离开的时候,她曾窃窃暗喜,可她的欣喜和爱恋并没有挽留住陈实里离去的脚步。她却在喜悦之中走上了等待之路,她相信他是爱自己的,特别是当陈实上飞机的时候,送给她的红丝带,伴着她执着的爱。走过了三年,三年对她来说,是多么大的考验和箭熬。其间有人给她介绍过朋友,都是她以有男朋友而推脱了,她终于等回来了自己最心爱的人,可是他冷漠的态度她有些领悟,她不知道几年的等待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策。但是她没有后悔,为自己深爱的人,她已经付出得太多,她好想陈实能陪在自己的身边,她已经承受不起这个痛苦的期待了,想着这些的时候,小韵的眼里早已泪花闪烁。

“韵儿,你在想什么啊,这么深沉的样子。”在小韵冰冷的泪水滴落在脸颊的时候,一声温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叫小韵的是她的父亲,冯平,是个精明能干的中年人。原来是在银行部门上班,后来辞职下海经商,短短的几年拼搏,他拥有了一家资产上千万的大公司。正当他事业辉煌腾达的时候,一场车祸扰乱了这个家庭的平静。那场车祸断送了他的妻子也就是小韵的母亲的生命,留下了恐惧而敏感的神经质给他。他最爱的现在就是这个漂亮而懂事的小韵,他没有再娶,他曾给小韵拉过勾承诺,他不会再给小韵找后妈的。也没有叫叫小韵来接管公司,他想让小韵过一个平凡的生活。

“爸爸,你回来还是先敲一下门嘛,吓我一跳。”小韵回神过来对冯平笑道。并急忙跑上前去接过了他手中的包。

“怎么的,你哭了?”冯平看见小韵的脸上有明显的泪痕。关切地问:“是不是工作上受委屈了,还是感情上有波折了。”

“爸,没有什么啊,我哪里哭过的嘛,没有的,我这么坚强的人能哭吗?你几时看见你的女儿哭过?”小韵背过身去,摸掉了残留的泪滴。

“小韵啊,你的个人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哦,你也不小了,给你介绍朋友的时候,你总说你有男朋友,就连我都没有见过,是不是结婚想给我个惊喜,可我得参考一下的啊,”冯平端着小韵倒来的开水问到。

“爸,给你说了的嘛,他在外面,工作很忙的,没有时间回来,你是不是担心你的女儿嫁不出去嘛。”小韵轻轻捶着父亲的后背说。心里却在说,陈实啊,你在哪里,何时才能回来见见我的爸爸啊。给他老人家点安慰吧。

吃过饭,小韵控制不住对陈实的思念,给陈实打了个电话。

接到小韵打来电话的时候,陈实正和思婷在迪吧狂欢,在迷离的刺激中找寻快感,当然还有他那永远没有泯灭的目标。

“哥,你在哪里?怎么也不来看我啊,我爸想见见你。”小韵在电话里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小韵,怎么拉,你知道我很忙的,没有多少时间来看你,见你爸,我想还不合适吧,等我把事情处理好了的时候再说吧。”陈实拿着电话跑到外面说。

“不,我现在想见你,你在哪里?”也许是思念陈实的心切,或是感觉对陈实的不放心。小韵固执地说。

陈实看扭不过小韵了,只得勉强说:“好吧,那你来学校,我在校门口等你。说完,与思婷打了个招呼,就打车先回到了学校,一切又恢复了他伪装的道貌岸然。

在清幽而安静的俯南河边,小韵挽着陈实的手,甜蜜而幸福地对陈实说:“哥,你知道我好想你吗,每天都想你在我身边该多好的啊,可是你每次都说你很忙,你忙什么啊,还在找藤菲吗?哥你放弃吧,我想在爸那里借点钱,把你的帐还了,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啊。“#p#副标题#e#

陈实望着缓缓流淌的河水,心里的酸楚在河流的冲击下,叮当着响,是的,他有这样想过,在小韵爸那里借点钱,还了原来学校的帐,也可以远离了那肮脏的夜晚生活,可以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了,可找不了藤菲,那笔帐他能说清楚吗?万一学校已经报案,后果也不是理想的啊,谁能原谅他的错误呢,仅仅是小韵,那远远不够。

“小韵,谢谢你的好意,等我一段时间好吗,我也很想和你在一起的,但是我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我不甘心啊。”陈实紧紧搂着小韵说。

小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紧紧依偎在陈实的怀里,静静享受着爱给她带来的温暖和惬意。她知道陈实有个倔强的脾气,难以说服。

夜晚的凉风在城市的空隙穿梭而过,轻轻梳理着人们奔忙后的心绪。昏暗的河边,有三三两两的情人相拥窃窃私语。陈实用手轻轻抚摩着小韵那光亮的黑发,一种怜悯之心油然而生。陈实的脑海里闪烁着自己放荡不羁的画面,自己对人性散失的本性,还有自己在煎受着毒品的腐蚀,对小韵太不公平了,是不是叫小韵放弃还是自己忍痛割舍。

正在陈实杂乱的想着该怎样对身边这个可爱的女孩交代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小三打来的,他看了看小韵,然后对着电话说:“什么啊,学校有事,那我马上回来。”他是说给小韵听的。

当陈实赶到卡卡迪吧时,小三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有人认识雨非。”小三在陈实的耳朵边说:“是个富婆,你要小心对付。”

进包间的时候,陈实看见一个穿着很富贵的少妇,在房间里疯狂的摔动头颅,金黄的头发在朦胧的灯光下,如风中飘散的杨柳,飘逸而狂野。震耳的的士高音乐,象受伤的野马,在笼中狂串。一个年轻披头散发的女子正从包间的厕所里走出来,整理着自己的裤带。两个男人相继从厕所里走了出来。陈实知道在这个龌龊得道德沦陷之地,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见怪而不惊。

“谁找藤菲。”当音乐停下来的时候,那个扭动着肥硕的屁股的少妇大声地对小三吼到。

“是他,我的一个朋友。“小三用手肘顶了一下陈实说,

“凤姐,是我,浩龙。”陈实站起身来,笑着说。凤姐是小三进来的时候给他说了的。

“找她有什么事?”凤姐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下陈实山,端起桌上的一杯红酒狠狠地喝了一口问。

“我是她的一个朋友,很久没有见面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陈实强装着笑脸,递给了凤姐一只烟。

凤姐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慢吞吞的吐着烟雾,没有立即回答陈实的话。而是转向小三:“他是你什么人。”

小三笑嘻嘻地说:“是我的一个远方亲戚,才从上海回来。”

“那你知道他与藤菲的关系吗?找藤菲有什么事吗?”凤姐紧盯着小三问。

“可能就一般的朋友吧,我哥才回来,没有什么朋友,也许找她有个多的帮助吧。”小三顺口说着。

“哦,没事,大家喝酒吧。”凤姐没有继续问下去,也没有说藤菲的事,反而拿起酒瓶,对大家吆喝着。

陈实没有多问,自然应付着酒精的力量。在喝酒的空隙,他仔细看了一下凤姐,长相一般,轮廓还算分明,脸上施了浓浓的妆,眼圈上的眼印很清晰,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特别是脖子是粗亮的项链,标志着她高贵的地位。一身有肥硕的赘肉,但掩饰不了她那精明的气质。她大概30岁,陈实心里想。

“来,阿龙,我们喝一杯。”凤姐端起酒杯挨陈实坐了过来。

在与凤姐喝酒交流的过程中,陈实知道了凤姐是一家公司的老板,自己20岁的时候就创办了企业,是一个在商界小有名气的企业家,但感情屡屡受挫,才经历了一场被男朋友骗款离开的打击,她于是也在这里来找了精神的寄托。

也许是陈实帅气的脸,或是他绅士般谈吐的风度,让凤姐喜笑颜开,有了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她在陈实山面前毫不掩饰地倾诉着,陈实也如虔诚的信徒,忠实而认真的听着对她来说毫无意义的话语。

夜已深了,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小三神秘地拉过陈实,凑在他的耳边说:“凤姐想叫你到她那里去,想和你多聊会。”

陈实没有拒绝,凤姐还没有说藤菲的下落。

他们没有回凤姐的家,而是到了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凤姐始终没有说藤菲在哪里。到了酒店,便倒在了床上,嘴里嚷着浩龙的名字,叫他给她按摩一下,陈实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到床前,轻轻地捶着凤姐的后背。

“给我把衣服脱一下,好热的。”陈实听见凤姐语无伦次。

当陈实正伸手解开凤姐的胸前的纽扣的时候,凤姐猛地搂住了他的腰,把他按倒在床上,嘴封闭了陈实的嘴唇。陈实本想起身,这个女人在他的骨子里根本没有什么的诱惑,甚至有些恶心。但藤菲那奔跑的影子在他眼里恍惚着,膨胀着,他放弃了拒绝。在一次次凤姐压在他身上撞击着他的身体时,他都是紧闭双眼,默默忍受着并不是快感而一种复杂的心情。

藤菲开了一家按摩院,在城东边,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凤姐也很久没有联系过她了,电话也停机,凤姐是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给陈实山说的,并且说的时候也没有多大的把握。陈实坐在凤姐的车上,脑海里是空洞的思绪,他不知道是惊喜即或是痛苦,毕竟藤菲是自己曾深深爱过的女孩,曾在一起度过了那么多美好的时光,但是为什么她会绝情伤害了他而一去不返呢,陈实也想搞明白。#p#副标题#e#

车在一装修得挺漂亮的君再来休闲中心停了下来。

“就这里了,我也好久没有来过了,不知道她在没有。”凤姐对陈实说。

“凤姐,你去帮我看看好吗,如果她在的话,我想给她个惊喜。”陈实知道如果藤菲看见了他的话,那就可能前功尽弃。

当凤姐走进休闲中心的时候,陈实埋着身子,眼睛紧盯着门口。

大约几分钟,凤姐毫无表情地走了出来,无奈的对着陈实摇了摇手。“早就不在了,店也打给别人了,电话没有人知道。”凤姐上车就说。陈实失望地靠在了车椅上。

陈实没有死心,下午时分,他找了另外一个同事,去那里问了问,答案一样,查无此人。

陈实并没有罢休,她相信藤菲终究会在迪吧里出现,他知道藤菲是戒不了那个的。

陈实依然是白天的教师,晚上的幽灵。在污浊的大海里苦苦寻觅,寻觅那锈迹斑斑的钉心针。

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喧哗的城市流浪着匆忙的脚步。城市之心是一幢别具风格的办公建筑,小韵父亲的公司就在这个建筑的22层楼上,整层楼是冯平花了800万买下来的,烫金的平和贸易发展有限公司的牌子粘在电梯的出口处,气派而显得很有规模。

冯平坐在倘大的办公室,头仰靠在椅子上,点燃一只烟吞云吐雾,眼睛呆滞地盯着窗外。丧妻之痛对冯平来说打击沉重,曾一度的消沉,是小韵这个可爱的女儿给了他生活的勇气,他现在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小韵能舒适平凡的生活,也不想小韵在商场这个急流污浊的大海里奔流,他在场海里奔波得早已疲倦,本想再找个人来陪伴终生的,但想到女人的心计,他放弃了这个想法,也答应过小韵的,他太爱小韵了,不想在小韵的生活中再造成散失母亲后的伤害。但冯平正值壮年,男人的生理需求也需要女人的释放。有个女人在他生活中出现了,一直跟在他的身边,但他始终没有给小韵提起过。他想等小韵结婚后提及此事,也许小韵能够接受。

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冯平的思路,他回转过头来,对着门口说:“进来。”

“冯总,税务局的小李找你。”敲门的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高挑均匀的身材,白皙光滑的皮肤,穿着华丽,打扮得气质非凡。她就是在冯平生活中出现的人,蓝燕。与其说是冯平的秘书,到不如是冯平的情人,还有一个对外的称呼,平和贸易发展有限公司的股东。

“冯总。”紧跟蓝燕后面的是税务局的小李,一个戴眼睛文质彬彬的高个男人。也是冯平早就想介绍小韵的那个人。

“坐吧,小李。”冯平起身握了握小李的手。

“我在这边来办事,顺便来看看你们哈哈。”小李接过蓝燕递过来的水说。其实小李早就听说冯平有个非常漂亮的女儿,就是没有机会见识。所以也就对冯平的公司特别的关照了。

正当蓝燕倒完水准备离开的时候,小李叫住了她:“蓝总,你也等一会吧,我有事给你们说。”

蓝燕停住了脚,返身坐在了近小李的身边,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神情。

冯平也颇为不安的望着小李,但还是装着笑脸说:“小李,什么事啊,还得要蓝总在场。”

小李喝了一口水,神情严肃地说:“冯总,有人反映说你们经营的东西有些出格。”出格两个字小李说得很重。

“什么?出格?我们都是合法经营,有什么东西出格?不可能吧。”冯平有些慌张,但还是装着很激动的样子说。

“不管怎样,蓝总,你们自己小心吧。”小李对着蓝燕说到。

“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你,小李。”蓝燕没有推辞小李的好意,笑着说。

“现在的生意也难得做的了啊,小李,你也知道的,感谢你对我们公司的支持和帮助。今天晚上到我们家去,尝尝我们家小韵的手艺。”冯平对小李和蓝燕说。

“好的,我们还没有去过冯总的贵府呢。“蓝燕附和着说。

下楼的时候。蓝燕在冯平的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大包白色的东西,锁进了保险柜里。

小韵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很是惊讶,因为父亲从来没有带过朋友来这里,父亲另外还有住所。

“小韵,回来了。”进门时,冯平站起身来,连忙向小韵解释说:“今天我们几个想尝尝你做饭的手艺,就过来了,等会就看你的发挥了。

“呵呵,爸,你让我在你们面前丢脸所,我做得不好的哦。”小韵放下手中的包,谦虚地说。#p#副标题#e#

“想不到你们两父女还挺这么客气的。”蓝燕在沙发上象是在感叹。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冯平拉着小韵的手说。

当小韵跟蓝燕握手的时候,小韵的记忆里一种似曾认识的感觉一闪而过。在哪里见过的,小韵脑海里飘荡起记忆的涟漪。但还是没有捕捉得到。

晚饭后,送走了小李和蓝燕,冯平叫小韵坐在了自己的身边,神情复杂地对小韵说:“韵儿,你知道***走了好久了吗?”

“十年了。”小韵双手托腮。她何尝不知道呢,那个噩耗是她在初中课堂上知道的,当老师告诉她的时候,她一路哭着来到了母亲的遗体前,那个血肉模糊的母亲没有最后见她就那么遗憾的走了,她一直珍藏着母亲的照片,十年了,

的钱包里始终装着她和母亲的照片。

“爸,你怎么了?”小韵眼噙泪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用手轻轻拍着冯平的后背说。

“十年了,我没有辜负你母亲的希望,就是好好把你带大,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我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就是一个目的,为了你。”冯平语气沉重地说。

“爸,我知道的,你这些年来的含辛茹苦,我一定好好孝敬你。你就不要工作了吧,好好休息了吧。我可以来养你的。”小韵泪水已经夺眶而出。

“但是你还没有成家,我放心不下的啊。”冯平若有所思地说。

“我自己会好好处理的,你放心吧,爸!”小韵毫不在意的说:“我今后不嫁了可以嘛,专心照顾你不好吗?”

“还这么傻气的话。”冯平笑着对萧韵说。

“爸,我想取消我们原来的承诺好吗?”小韵忽然理会到什么,诚恳地望着冯平的眼睛说。

“什么承诺啊?”冯平张着酒精染红的脸,问小韵。

“我想你还是找个人来陪你吧,我真的想你过得快乐就是了。爸,我说的是真的。”小韵说。

冯平停顿了一会,忽然对小韵说:“是真的吗?你同意?”

“恩,说实在的,爸,我也是成年人了,这么多年我是占了你生活的全部,让你付出了这么多,我真的感觉很不自在,你也需要有人来陪伴你啊,我有责任让出你生活的空间。”小韵站起来说。

“刚才那个蓝姐很不错,我看你们关系不一般的哈。”忽然小韵双手抓住冯平俏皮地问。

冯平没有回答小韵的话,沉默片刻说:“我还是想你结婚后,我再找。”

“那我不嫁,你也不找了。”小韵恢复了以往的活泼,笑着对冯平说。

“你觉得刚才那个人如何?就是税务局的小李。”冯平望着小韵。

“什么啊?爸,我给你说了的,我有男朋友的。”小韵急了,难道是给她相亲来了。

“是真的有的话,我这周末要见他。”冯平站起来,态度坚决地说。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韵躺在床上,忧心重重。陈实到底是真爱自己还是在欺骗自己,是不是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忘记那个藤菲。这样的等待何时能了。父亲十年的寂寞,该得有人来陪伴他了。她伤心的给陈实拨了个电话。

“哥,我爸给我介绍男朋友了,我怎么办?”小韵忍着心痛说。

“不会吧,你不是说你有男朋友的吗?”陈实以为是小韵在开玩笑。

“可我爸不相信啊,并且我也想我爸再找个人的了,他真的好需要人照顾,我不可能照顾他一辈子啊。你明白吗?”小韵哽咽着说。

“可他要我结婚后才找,他不想有人现在分享他的爱。他是把爱都倾注在我的身上了。”小韵继续说着:“我也不想他再这样孤苦下去。”

“我理解,他应该早就找个人来照顾的。”陈实的话说得很慢,也许为这个伟大的男人景仰,或许是为这份崇高的父爱尊敬。

“他今天带了一个人回来,是税务局的,说是给我介绍,但我还是说的我有男朋友了,但他周末一定要见你才肯相信,周末你过来吧。”小韵近乎是企求的声音了。

陈实沉默了良久,他的思想挣扎,他的良知在选择。最后陈实艰难的地说:“好吧,周末我见你爸。”

“真的吗?”

“真的!”

陈实听见了小韵青翠的笑声,在他的耳朵里久久回荡,那么扣人心旋,那么的动人心魄。#p#副标题#e#

小三和思婷被公安局抓了。那天陈实去迪吧拿货时,刚走进包间的门口时,就听见小三的那个房间有人大声的吆喝,随即看见小三和思婷还有几个人被一群人带了出来,小三看见陈实,使劲眨着眼睛,示意他赶快离开。陈实慌张地逃离了那个迪吧,跑回家的时候,冷汗淋漓。小三的那悲伤而绝望的眼神告诉他,小三没有出卖他。

小三消失了,如草原上的一根枯草,被风席卷而去,也那么悄无声息。

陈实知道小三的上线,那是小三在一次喝酒后对对他说的,如果哪天不测他被抓的时候,他的上线能帮助陈实找到藤菲。所以陈实只是暗暗记下了那个电话号码。

在一个漆黑的夜里,陈实给小三的上线打了电话:“喂,请问你是王老板吗?”

“你是哪个?”电话里的声音很粗矿,

“我是小三的朋友,浩龙。”陈实对外一直用的这个假名。

“我不认识小三。”对方吧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难道有误,陈实再次看了电话号码,绝对没有错的。他再次拨通了这个电话,还是那个粗矿的声音:“你是谁?”

“秋风扫落叶,粮草枯黄而不接。我是小三的朋友,他应该给你提起过我的,我叫浩龙。”陈实急忙说出暗号,害怕电话又要被挂断。

“找我有什么事吗?”电话的人明显警惕了起来。

“小三被抓了。”陈实想以这种方式来接近。

“我知道了。”可对方语气并不惊讶,很平淡地说。

“我有事想求你,电话不方便说,我可以见见你吗?”陈实有些惊喜,只是觉得这个人终于承认是王老板了,但并没有对能找到藤菲抱有什么希望。他想肯定小三都向他打听过了。

“那好吧,你半个小时在良木缘咖啡店等我。”王老板爽快地答应到。

陈实到了咖啡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要了一杯咖啡,等王老板的到来。

不多久,一个年轻小伙子来到陈实面前,“你是浩龙?”

“是的。”陈实抬头对那个人说。

“王老板在218包间等你。”那个人说完就离开了。

推开218包间的门,陈实看见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人坐在里面,嘴里叼着一只粗大的雪茄。见陈实进来,做了个请坐的姿势。

“浩龙,小三原来提起过你,是个不错的知识分子。”王老板吞着烟圈说。

“谢谢王老板的记性,真不好意思来打扰你。”陈实在王老板的对面坐下说。

“有什么大事吗?”王老板开门见山地说。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小三被抓了,我现在不知道怎样找货。”陈实看着王老板头上的一块疤痕说。

“哦,车祸撞的。“王老板见陈实盯着自己。用手轻轻摸了一下那道疤痕说:“现在风声这么紧,你还是忍着点吧,小心自己的前途。”

“谢谢王老板。”陈实知道这个话题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帮我打听一个人,藤菲,圈内的朋友。”陈实转变了话题。

“小三早就给我说了,不认识。”王老板打量着陈实说。

“没有什么事了吧,有什么事电话联系我。我有事得走了。”王老板站起身来,伸出手对陈实说道。

“好的,以后电话联系。”陈实目视着这个高大的男人推门而去。

离小韵说陈实与她爸见面的时间越来越逼近,陈实在慌乱的等待。#p#副标题#e#

深秋的成都有些寒冷,微微的秋风在城市的故事里吹过,飘落下了干枯的碎片。久灰蒙的天气却在这个周末走出了太阳的光芒,血红的太阳光在寒冷的季节很暗淡,。

陈实很早就起来了,终于在挣扎中有了坚决的决策,一定以良好的精神状态去见小韵的父亲,他不愿意失去这个痴情而执着的女孩,这个让自己感动终身的女孩。

坐在车上,陈实忽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不知是从哪个方向来的阳光让他通身轻快。他看着窗外退却的街道行人,都是那么的亲切和留恋。

到了小韵家,只有小韵一个人在。见陈实的到来,小韵高兴得像个小孩,搂着陈实的脖子,幸喜万分。

“快松开,小韵,你爸看见多不好。”陈实扳着小韵的手说。

“爸出去接蓝姐去了,等会才回来。”小韵紧紧的抱着陈实说。

“蓝姐,是谁啊?”陈实惊奇地问小韵。

“嘿嘿,应该是爸的女朋友吧?不过很年轻的呵。”小韵轻快地望着陈实说。

“哦。”陈实不便多问,坐在沙发上。

“哥,紧张吗?我爸是很和气的人,你们应该谈得来的。”小韵轻轻摇着陈实的胳膊。

“就凭我这么善良可亲的脸,也会博得人喜欢的哈。”陈实对小韵笑道。

“哥,你找人的事有结果了吗?”小韵忽地问起陈实来。

“没有。”陈实收起了笑容。

“哥,放弃吧,求你了,本来我今天不该提及这个事的。但是我不想你的思想还背负压力。”小韵没有理陈实变化的脸色,继续说:“我还是叫爸借点钱我,你去把原来学校的钱还了吧,我可以去想办法来妥善解决的。”

陈实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动摇了,他已经厌恶那夜晚疲惫的生活,已经对藤菲的记忆烟消云散了,想在小韵的生活中平静淡泊。

陈实点燃了一只烟,站在窗前。幽静的紫华园,血红的阳光懒洋洋的徘徊在绿草丛中,他的眼中虚幻出和小韵快乐的在草坪上相互追逐,那么祥和。

正当陈实澄清在甜蜜的想象中的时候。一辆车慢慢地驶进了他的眼帘。停在了小韵家的大门前。从驾驶室里走下来一个人,魁梧的身材,浓眉大眼,想必是小韵的父亲吧,陈请想到。突然,那个人一晃而过的额头刺伤了他的眼睛,那道在阳光下闪亮的疤痕,不是王老板轻轻抚摩而过的吗?难道他是?陈请的双腿罗嗦起来。他没有离开窗前,而是想多看看小韵的父亲是否就是王老板。然而,副驾驶室下来的那个人,更是让陈实惊讶而窒息,高挑的身材,嫩白的皮肤,那漂亮得狰狞的脸,一直在陈实寻觅了几年的梦里出现。她就是陈实苦苦找寻的藤菲。

无奈的巧合,巧合得那么精湛,巧合得让此时的陈实天旋地转。他感觉头在瞬间跌入了一个漆黑的深渊,什么知觉也没有了,茫然一片。汗水在流淌,心在被人一层层被拨开。

“小韵,我头好痛,我想进屋去休息一会。”陈实对着正在收拾房间的小韵说。

“怎么了?”小韵看着陈实通红的脸,忙抓住他说。

“没事,我进屋休息一下就好了。”陈清快步向楼上走去。

陈实基本上是瘫到在小韵的房间里,这个见面的结局对他来说,是那么的恐惧和担忧。是天意吧,是那对自己甚至是别人的一种嘲讽。他清晰地听见了那个粗矿的声音,在房间隐隐着痛,还有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本已消失了藤菲的声音。现在的他已经是措手不测,怎样去面对这种无法面对的事实。

“哥,现在好点了吗。”还是小韵那喜悦的声音在门外传来:“爸回来了,快出来吧。”

陈实拉开门,一脸的苍白,目光呆滞的看着小韵:“进来吧,小韵。”他把小韵拽进了房间。

“小韵,哥是永远爱你的,不管发生什么事,请你记住,我没有欺骗你。”陈实双手紧紧抓着小韵的双肩,眼睛已经湿润起来。

“怎么了,哥。”小韵看着陈实几乎变形的脸,紧张地问。

“你去帮我买点胃痛的药,我简直受不了了,答应我好吗。算我求你了,我??”陈实装出很痛苦的样子,忽然用手压着自己的胃。

看见陈实如此痛苦的样子,小韵没有再问什么,急切地说:“好的好的,我马上就去,你等我啊。”随即向门外跑去。

陈实听见小韵急促的脚步在门外消失,还听见她在楼下的声音:他胃痛了,我去给他买点药,然后是关门的声音。#p#副标题#e#

陈实揉了揉有泪花的双眼,用手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他想支开小韵,该是清帐的时候了,他猛地拉开了房门。

三双眼睛在陈实下楼的瞬间凝固了,如窗外僵硬了的仙人球。惊愕、恐慌在这个宽敞的屋子里疯长,冯平、藤菲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目光如利箭向陈实刺去。

“我并没有胃痛,我不想让小韵看见这滑稽得要命的场合。”陈实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冯平和藤菲依然没有动,只是呆呆地看着陈清,看着这场被自己捉弄的游戏。

“我们到天台去谈谈吧。”陈实提议说:“小韵马上就回来了。”

藤菲本想离去是被陈实挡了回来。

午后的阳光散落在天台上面,此时却像是冰块的光芒,刺骨得吱吱做响。

“真的没有想到吧,我们都是这么熟悉的陌生人。”陈实依靠着上天台的门边,望着远方,深情的感慨到。忽而转向冯平和藤菲:“你们说是吗?蓝总、王老板。哦,不应该这么称呼你们了吧,冯总,藤菲。”他狠狠的说道。

“藤菲。”冯平转向藤菲,迷惘地看了着她。

“是的,她就是我苦苦从成都找到上海,又从上海跟回成都,曾经我最爱的女人。”陈实嘲笑着说:“想不到我们都在用假名欺骗自己。”

此时的藤菲已经惨白的脸上泪光闪烁,她猛地扑到在陈实的面前:“陈实,对不起啊,我错了,原谅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你知道我这些年的苦痛吗。你害得我流离奔波,毁了我一生的前途,毁了我的一生。”陈实已发疯的脸上早已泪流满面:“我为了你染毒,为了你不敢对自己爱的人表露,可为什么为什么,我爱的人竟然是做着这个生意的女儿。天意啊!”陈实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玻璃的碎片照着他圆睁的双眼。

冯平呆呆地坐在那里,一脸的茫然。

“跟我去学校吧,我想洗清我的罪名。”陈实对藤菲冷冷地说。

“不不,我可以把钱还你,但是我不会跟你走的。”藤菲揭底撕里地吼道,眼里充满着凶光。

“你不去的话,我马上就报警。”陈实拿出了电话。

“你真的这么绝情吗?”藤菲一双凶恶的眼睛怒视着陈实。同时手伸向了她随身的跨包里。

“别无选择。”陈实扭头看着天空飘过的一丝云朵。

“那我就不义了,”藤菲发疯的扑向陈实,手里紧握着一把寒光飒飒的匕首。

正在这个时候,小韵买药回来听见楼上的争吵,疾步跑了上去,正看见藤菲的匕首向毫不知觉的陈实刺去,她没有多想,奋不顾身地向陈实扑去。

“啊”的一声,陈实被推倒在地,当他回过神来。看见小韵却倒在了血泊之中。

“小韵。”陈实扑倒在小韵的身上,那把匕首还紧紧地插在小韵的身上,血汩汩地流了出来,像美丽的彩虹,开在小韵淡蓝色清醇的身上。

冯平被眼前的事惊呆了,看见小韵倒在血泊中,猛地按住了藤菲。#p#副标题#e#

“小韵。”陈实恸哭着叫着,紧紧地抱着小韵。泪水滴落在小韵的脸上,如汹涌急流的河水。

“哥,我爱你,戒掉那个吧,我早就知道了。”小韵痛苦的说。

“我一定戒的,你不要丢下我啊,坚持住。我永远爱你,只要你原谅我,等你好了,我就娶你,好吗?”陈实痛哭着。

“哥,亲下我。”小韵无力地睁着双眼。

陈实俯下身去,吻住了小韵湿润而热烈的嘴唇。

惨淡的太阳光眯住了双眼。

清凉的俯南河边,轻风习习,城市的灯光落在河里被河水荡起晶莹的涟漪。陈实和冯平默默地站在河岸上,相对无语。只有悲痛在他们中间静静地流淌。冯平拿出了一条粉红的丝带递给陈实说,是小韵叫给你的。陈实轻轻捧起那已泛白的丝带,用手缓慢的放到了河里,那条粉红的丝带,在河水的冲击下,向远方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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