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那次心动

2011-05-10 18:35 | 作者:远山拾梦 | 散文吧首发

初中毕业那年的暑假,我到县电力局下属的服务公司当临时工。被分到一个糕厂。

当头的是三个东北人。他们三个都被我们偷偷的起了外号,一个五十来岁的矮矮胖胖的王师傅,长得特别像西游记里偷袈裟的那个和尚;我们叫他‘企鹅。’一个黄眼睛黄头发的中年人姓张,我们叫他‘金丝猴’,还有一个帅帅的高高瘦瘦趾高气扬的年轻人李晔,我们叫他‘长颈鹿’。

我和严敏还有艳芳一组,另一组是红儿他们。

我们三个都是活泼型的,每天吵吵闹闹的不安生,他们的外号都是我们三个给起的。慢慢的就在我们工人中叫开了,只是他们本人不知道。

做雪糕看着简单其实工序很繁琐,最只要的是配料,怕我们偷学配料的技术,他们总是偷偷摸摸的做,白糖,奶粉和水的比例很难掌握,其实我们当时只知道玩,压根也没想着偷学,倒是红儿他们几个大几岁总是心思很重的想偷学,几次被发现后总是没鼻子没脸的一顿训。还有一次红儿吃白糖被发现了。我们接班时,李晔正对着红儿大吼‘农村人,没吃过白糖’,听见这极伤自尊的话,气得我们几个一齐大喊‘农村人,我们没见过长颈鹿。。。。’看着他不知所措莫名其妙的样子,我们禁不住开怀大笑。

奶粉和白糖水兑好烧开后要经过一个膨化的工序,才能冷冻成雪糕,膨化后的材料我们给起了个好听贴切的名字‘雪花粥’,那可比雪糕好吃多了,绵绵的软软的甜甜的。那时候我们从来不吃雪糕就吃雪花粥,整整吃了一个季,顺便说一句,我们在那里吃雪糕是允许的,只要不往外带就行。隔着二十年幽幽的岁月,现在想起来竟然还有一种凉凉甜甜的感觉漾在心头聚在舌尖……

那个夏季好像特别长,水很多,淅淅沥沥,令人徒增几分惆怅。

慢慢的发现,他们都是很优秀很善良的生意人。

王师傅做事一丝不苟,非常有耐心。他经常嘱咐我们,做事要认真,总是说‘这是入口的东西,一定要注意卫生。’

张师傅经常夸我包装打得好。还经常告诉我们说他们老家的女孩子天也穿裙子,不像我们这个闭塞的小县城在大夏天也很少见到几个穿裙子的女孩。当时我们都不信,想着冬天那么冷,穿裙子还不得冻死啊。

记得有一次严敏我们三个闲着没事,就把一个塑料盆来回的在空中抛着玩,轮到我时没接住,那个盆一下子摔得粉碎,张师傅看着窘在那里的我哈哈一乐说‘没事没事,反正也旧了,该换新的了’短的几句话,一直在我耳边响了很多年,让我想起来就感到温暖,让我知道,有一种善良不动声色叫包容。

李晔一有时间就看书,他的宿舍里有一个书柜,码满了各类文学名著。他的书很少外借。以别人的话说小气得很。但却主动的把全套的《飘》借给了我。我才知道,原来某某某畅销的书中好多句子和情节都是从《飘》里借来的。后来,我又从他那里读到了《傲慢与偏见》《简》等世界名著,有时我们还会说说书中的人物形象。

那次上班,李晔隔着窗户叫我‘小刘,你出来把自行车钥匙拿出来,借我骑一下车子’。

走出那所燥热的小房子,抬头蓦然发现那晚月光如水雾般缓缓倾泻下来,聒噪了一天的鸣蝉纷纷隐在婆娑的树梢了无声息,月亮衬着树叶高高的悬挂在无垠的苍穹,夜色好美啊。

李晔披一身月光站在朦胧的月色里,带着磁性的声音里有一种异样的温柔‘刘啊,你就打算在这里干下去啊,多可惜啊,如果真想干,我把配料的方法教给你吧’我的心跳不知怎么突然的就变了频率,让我差点乱了方寸,想着他在我们面前一向的心高气傲沉默片刻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且,快走你的吧,我才不想学呢……’

没过多久,我就离开了那里去复读,临走,王师傅还专门免费为我做了两包小老虎形状的雪糕带回家。

自此,再也没有见过李晔。

只是一直记得,那晚如水的月光曾柔柔的铺了一地……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