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春之殇

2011-05-07 11:12 | 作者:似水流年 | 散文吧首发

你已悄悄地、没有留恋地走远,我知道;我送来姗姗来迟的祭奠,你懂的;用简简单单的语言勾勒真真切切的遗憾,是我想的。每一秒失落的瞬间,每一个难过的细节,都是那么值得庄严的祭奠,即使来无缘由,去无踪影,却依然常常在心中刻下不朽的永恒;每一角娇娆的冷艳,每一个凋零的时刻,都是那么值得铭记,即使零星点缀了难耐的压抑,却依然不乏深刻的美丽。此刻,只想与日作别……

那个晚,一个人静静的走在回去的路上,昏暗的灯光没有一如既往的闪烁,像是提前放了假,于是短路途却满是黑暗。春天的泥土总是有种独特的气息,伴随着肆虐的花香,给了我另类的充实。黑暗像是触碰到了我的指尖,慢慢得向四周蔓延,一路风尘仆仆的无畏歧途大川,没有了专属它的边际,它形成了世上最宽广的存在。一刻停留,却给我久久抹不去的回忆。黑暗中,点点花絮轻扬,倘若你有足够博大的想象力,那么你的面前便是圣洁的仙子在月夜下透明的起舞。

永远看不清黑夜,它却时刻照映着你,你的一颦一笑像身影一般淹没在夜色里。你在黑夜降临时落下别人看不见的泪滴,我没有笑出别人看不见的笑容,笑似乎总是需要合适的理由;你尽情的拥抱黎明,我含泪挥别夜的走远,目送这位友人的离去。你笑了,说我傻;我哭了,说你不懂。黑夜与黎明,一切魇断裂在那里,清晨寻找的第一滴露水会否是彼此遗憾与悔恨的泪滴,是欣喜,是忧伤,你和我,都早已统统忘记……

那条路上,月季花开布满园,芳香久扑鼻间,每一次路过都愿意傻傻地驻足,怕有了遗失,便不敢相信来日依旧会再见如此绚丽的景致。傻傻地多瞥它们几眼吧,如果真的可以,花儿需要知音来怜惜,美丽需要知己来阅读。一片片花开,聚合成地上蚁虫那林林总总的森林,这森林对它们来说已经足够落成巨大的家园,我想那里一定也充满了悲欢离合,也不乏生老病死。一春复一春,此春不复在。花林是蚁虫的乐园,却也是它们的坟茔,小小的地域满是荒冢,大美有大悲来做伴,叫人情何以堪。

在这个春天,如果我留下,那是我的自由;如果我离去,你也不需要理由。只有留下才需要理由,只有逃避才需要借口,说的太少像是在逃避,说的太多却又成了借口,你懂这种无奈,所以我无须解释,也并非掩饰。你看不清我的沉默,我读不懂你的认真。我沉默了,没有必要再说,没有意义再说;你说我是在妥协,我只让你看见我的更加沉默。你说再见,但我不敢说永远。

那片幽林,地下残落着花瓣,偶然想起了黛玉葬花时的忧伤,于是谓之“花冢”。我焦急寻找着,眼前的藤萝最终吸引了我不安分的目光。看那蔓条像是从地脉深处跃出,一步步向上延伸,树木与柱石成了它最好的攀岩,它一天天向上努力地攀爬,虬枝露出了苍老的皱纹,显出了裂痕。它爬的曲折,枝条是环环相扣,它爬的辛苦却不止步。落日的余晖下,蜜蜂与蝴蝶回家的路上,它们轻轻地降落在藤蔓上,兴许是被某种精神所感化,前来进行一番顶礼膜拜吧。

那一片生灵,你向左走,还有向右的选择;我向前走,却永远不能回头。你可以分享人世间的浮沉,而我呢,如果选择了,便不能任心中那座理性的天枰左右摇晃。翌日清晨,你依然会待在这个角落,一直待下去;此去今年,我却可能流转他乡,片刻也难停留。春天,你懂的,相同的是风景,是欣赏,是凋亡,不同的是有人欣喜,有人忧伤,有人视而不见,有人过目不忘。风景一直都在,只是心偶尔会走开,对于风景,一旦有人铭记,便注定也会有人遗忘。

黑暗里的远航,点点星光,给人希望;狭路边的花圃,朵朵花开,令人心怡;幽林中的藤蔓,环环相扣,留人徘徊。

“去年此地复今事,今年此地复旧失”,前年为桂子飘香而感慨所做的两句劣词,此时用之却也颇合时宜。再见,今春,多情者自给你曲水流觞的祭奠,任他人旁观若讽无妨。再春之时,若我心依旧,定与子把酒言欢,泪洒西郊又如何,若能共悟人生便是幸事,这是我和你———春天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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