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良，在眼光里流动

儿子放学回来对我们说，学校门口有一位老人，向他借钱。妻子一听，就吃惊地问他：“你借给他了？！”儿子淡淡地但又流露出很兴奋样子说：“是的，借给他了。我身上没有钱，是向报亭的老板借了5块钱。”妻子说：“他肯定是一个骗子。你怎么能随便借钱给别人呢？”儿子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一个骗子？我看他不象。”妻子说：“骗子脸上会写上字吗？不过，在路边向别人借钱的，十有八九是个骗子。”儿子不屑地说：“既然他脸上没有写字，你就不能说人家是骗子。况且，我怎么看他也不象骗子。他瘦瘦的身材，雪白的头发，样子非常面善，而且还特别象一个伟人！”我笑着问：“象哪个伟人？”“象刘少奇！”儿子也笑着说。“象刘少奇就不是骗子？不是坏人？”妻子抢白儿子道，“现在的骗子根本就看不出来。我在大街上遇到过好几回呢。电视上也报道过这样的事。下次你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人家，否则被人骗了还不知道哩。”“你以为我还小啊，就这么会轻易地被人骗？您也太不相信我了。妈，你不是心疼那五块钱吧？”听儿子这么一说，妻子就不高兴了：“你这个孩子，你把你妈看成什么人了？我不是心疼这几块钱，而且担心你这么善良，以后在外面会吃亏的。”“妈，你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傻的，”儿子接着问我：“爸，放晚学时候，学校门口那么多人，为什么这个老人不向别人借，却只向我借钱，您猜是什么原因？”“什么原因？”我惊讶地问。“说明我这个人和别人不一样，”儿子自豪地说。我奇怪地问：“有什么不一样？”“我很善良啊。这个老人从我的眼睛里看到了我的同情和善良，他知道只有我才会帮助他，”说着，儿子却又神秘兮兮地问我们：“您们知道美国历史上有一位叫杰弗逊的总统吗？”“知道又怎么讲？”我反问道。儿子慢条斯理地说：“在他年轻的时候，有一次他和他许多朋友过一条河。那是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有一位老人在河边的路旁，焦急地张望。老人眼见着骑马人转过路一个个过去了，但他没有出声。可当最后的一个骑马人过来时，老人说‘先生，您能搭我过河吗？’那个骑马人勒住马，回答道：‘没问题，上来吧。’当他把老人送到他的家时，终于好奇地问：‘先生，我注意到你让好几个骑马人过去了，却不叫住他们让他们搭你一程，然而我过来，你马上就问我可不可以。我很奇怪，今晚这么冷，你为什么要等到最后一个人才问呢？要是被拒绝了，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老人说：‘当我看到你的眼睛的时候，你眼睛里有很明显的善意和同情。我当时知道，你本性善良，会因为我的需要给我帮助的。’”当然，我听懂了儿子讲这个故事的真正的意思。他认为，他自己将来要做一个非同一般的人，象杰弗逊那样的人，只有有爱心、同情心和善良的人，才能成就一番大业。这时，又听儿子说：“美国现任总统奥巴马年轻的时候是很有爱心的，他是一个喜欢做善事的人。”我知道，虽然高三的课程很紧，但他还是抽出一点时间在读我前几天给他买的《奥巴马大传》，现在他爱上了年轻帅气的、口才横溢的奥巴马。知子莫若父。儿子的这句话再次印证了我的猜想。

妻子对儿子的这种善举还是不以为然。她继续问儿子：“你告诉他我们家的地址了吗？”儿子听了这话，就奇怪问：“他也问了我住在哪里，今后好把钱还给我。”妻子再次惊问他：“你告诉他了？！”儿子笑着说：“我没有告诉他。我说，不要他还了，真要还，就还给报亭吧。”妻子这时肯定地说：“怎么样，这就是个骗子！幸好你没有把家庭地址告诉他。”儿子听他妈妈这么一说，突然就把脸挂了下来，很不高兴地说：“你总是讲骗子骗子，但我认为他不是骗子。这个老人他不就是说，回家没有路费，向我借5块钱吗？妈妈，你真是没有同情心，也太不相信别人了！真是的。”儿子说着，就怏怏地回书房看书去了。

妻子还在说儿子，说他太善良了，太轻信别人了，如果他考上大学在外面怎么办？还不被别人骗卖了？说着说着就数落起我来，说儿子这样完全是这个当爸爸的教的。“有其父必其子”，儿子和你一个样，见不得人家三句好话。我笑着说：“象他老子怎么啦，我也没有被别人骗卖了呀？儿子善良好啊，即使因为善良被人骗了，不就是骗他几个钱吗？这有什么？金钱固然重要，但还有善良重要吗？你说，你是想要我善良呢还是要我恶毒？当然啦，你是要我的善良啊！你没有听儿子说吗，老人看到了他的善良吗？我们的儿子多可爱啊！”

听我这么一说，妻子也“扑哧”地笑了起来。是呀，善良是一种多么高贵的品质啊。孩子从小在善良中长大，就如一粒善良的种子播种在孩子的心田，当春风吹拂大地的时候，善良的种子的发芽了，开花了，当我们收获善良的果实时，那是多么令人幸福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