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容颜

2011-04-30 16:18 | 作者:闲看花落 | 散文吧首发

他,是对云的缠绵。只是,在婚姻之外。所以,她的爱,也是冰飞入深谷的绝望。但,她还是爱上了他。

那一年,她35岁,从外校调到县一中,教语文。他也教语文,和她坐对面。

她几乎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他文质彬彬,目光微微的,温温的,看她时,像一朵云轻悠悠地飘过。

真巧。她喜欢文学,他也喜欢。她和他,初始时的交往只是语文教学,对一篇文章、一个段落,或者文学人物的讨论。在日渐增多的交谈中,她发现他博学多识,特别对历史和古典文学,他读的精熟。渐渐地,她和他的谈话范围越来越宽,从古典到现代,从国外到国内,诗经,唐诗,宋词,红楼莎士比亚,雨果,杜拉斯,张爱玲,路遥,贾平凹,都是他们共同的话题。

每一谈论文学时,她和他就有说不完的话。他语气温婉、和缓,声音像阵阵轻柔的风,在她的耳边飘,很舒爽,她像沐着三月的光。

半年时间很快过去了。她和他成了教学上的伙伴,文学上的知己。她的心思也像春天里的嫩草,疯了似的长。一天不见他,她就会失魂落魄的;见到他时,她的心里又像打着小鼓似的猛跳。

她发现,她爱上了他。这怎么可以?她拒绝着自己感情。毕竟,她有老公和女儿。只是老公太贪玩,她不满意。

他的女人是街头开店的,厉害着呢,说话像高音炮,震山似的响,炸得他的耳膜生茧。他像个文弱书生,在老婆的面前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然而,情缘来的时候,是无法抗拒的,就像迎春花拒绝不了春天的盛情,就像蝴蝶不能抗拒花朵的诱惑。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体会到了相思的苦涩。双休日、节假日时,她就给他发信,都是嘘寒问暖的话。每一条短信发出,她的心都像有小鹿在撞。

她的心思,他岂能不懂?他只是回避她。因为她和他都有家庭,还有同事异样的眼光。

她和他仍坐在对面,可交谈少了,只有两颗心随着呼吸的空气,在静静地交融。静静的,彼此都能感受得到。

那一次,她给他发短信,被他的老婆发现了。他女人像老虎发威,在老婆粗言恶语、狂轰滥炸后,他说出了她的名字。

那一天上午,第二节课间,他的女人闯进办公室,扯住他的衣服,指着她的鼻子,像河东狮吼般,破口大骂:“不要脸的贱货!狐狸精!没人要的破鞋!自己有男人,还勾引人家男人!……”什么难听的话,女人都骂出来了。

办公室外,站满了看热闹的同事和学生。那天,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真想立刻缩成蚁,一下钻进地缝里。

被骂之后,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后来,就一直没上班。她的老公也知道了她和他的事,一张离婚协议摆在了她的面前。她本身就对自己的婚姻没有多大的留恋,很快签了字。

一个月后,她带着女儿离开了小城,离开了一中,离开了爱着的他。她去了南方。

她明知道和他天河相隔,沧海难渡,还是上演了她一个人的爱情狂欢,而后是心的凄凉和寂寥

她带着对他的爱,艰难行走,辛苦打拼。只是,她的心像一艘进了水的木船,斑驳淋漓,负重不堪。

八年后,她43岁,已经成为一所私立学校的股东、副校长。她开着车子回到了县城。他也晋升为教导主任。

她又见到了他,在摩登经典咖啡厅。是她约的他。

“你黑了,瘦了,老了,甚至沧桑了。”她心疼地看着他,眼神像秋月光,有些凉,却直逼他的心底。

“你比原来更漂亮的。”他眼里有一团云飘过,惆怅的,有种轻愁,水一般漾过。

“‘漂亮’一词用的不准,是气质、韵味、学养更确切。”她自信地看着他,纠正着他的话,眼里窝着笑。

她的确比原来更有风韵了,走到哪里,都有一种逼人的气场,压倒众生。一米六的身高,喜欢穿黑白搭配的衣服,大筒裤,她长发披肩,皮肤饱满光洁,看上去像三十多岁的女人,走到哪里,都有一种流动的韵。同学见到她时,说她成精了,返老还童了。

她听了,只是嫣然一笑。

只有她自己知道,八年里,她是怎样地孤寂和艰辛。她钻研教学,拼命地工作,被评为教坛新星、劳动模范、三八红旗手,她读的书满满当当地摆了一屋子,写的文章发表在多家报纸杂志上。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是对他的爱,磨练了她,成就了她今天的辉煌。

看着坐在对面的他,她讲述着自己的奋斗历程,说着她细密的心事,倾诉着对他八年不变的爱恋。

要离开的时候,她目光流转间,都是情意。她问到:“你知道一颗沙粒是怎样变成珍珠?丑小鸭是怎样变成白天鹅的吗?”

“是爱,是八年不变的爱!”没等他开口,她自问自答,“爱是女人最美的化妆品,它让女人经历了岁月的磨难后,依然风华不凋。所以,爱——,是女人最美的容颜!”

他听了,眼角湿湿的,说了声“对不起”。

走的时候,她笑着。挥手,和他告别。

定稿于2011。4。30

评论

  • 易明:一个人的爱情狂欢必定是心的凄凉和寂寥。
    回复2011-10-03 10: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