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
陕西/席平均
一直因为感觉心里有股酸楚的愧疚而无法流畅的记写关于父亲、母亲的语言，直到沉淀几日，今夜深人静之时才满含着深情和泪水，写了下面的这段文字。
新年的第一天，在阳光明媚的冬日，我们弟兄仨和父母亲一起，在县城一家酒店聚餐。说实在的，这么多年了，弟兄仨和父母全家起在一搭，特别是去县城下馆子吃团圆饭还是第一次。虽然平日里父亲或者母亲去县城有时在一起吃饭，但不是少你就是缺他，没得舒舒坦坦的，消消停停吃一回饭。每每想起这些，我这个做长子的心里就满是无限的愧疚。然而，今天，新年的第一天，我们弟兄仨终于和父母亲一起，一个都不少地吃了一回“大餐”，全家人吃的舒舒服服，乐乐融融。同时，也算是如愿以偿了我们做儿女的报答父母的一片心愿。
回想起我们仨个个从枕头般大小，父母亲就含辛茹苦，熬尽青春年华，倾注毕生心血，经过多少作难，受过多少苦楚，千叮咛万嘱咐，牵挂不断，教诲无限，才把我们一个个“心头肉”、“掌上宝”和“淘气包”抚养长大，养育成人，做儿女的我们心里怎能不疼？如今的父母头发白了，背也驼了，眼也花了，容易生病了，行动也不便了，儿女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愈想愈痛愈痛愈想，很难过而又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人世间如有可能，愿意承载和替换父母的病痛和衰老！然而却不能，只能永远的痛着并感动着。
我的父母亲都是地地道道、老实巴交的农民，勤劳善良、正直倔强而富有爱心是他们的秉性。两人都没有文化，也没什么手艺，自结婚分家获得仅有的一个木柜外，两人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勤俭持家，靠双手经历千辛万苦才打拼出一个家，现在变成一个大家，一个温暖和睦、儿孙满堂、幸福美满的大家庭。跪谢父母！
几十年如一日，父亲总是靠自己勤劳的双手、晶莹的汗水和挺直的脊梁骨，春夏秋冬，在家乡贫瘠的土地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几十年来愣是用中国式农民的朴实和憨厚，面朝黄土背朝天，在田间地头执著耕耘、坚强守望，供养我们上学、长大，才收获了未来和希望，养活了这么一家家人多么不易！父亲，我爱您！
提起我的母亲，心里总是酸酸的，因为母亲没上过学，一个字也不认识，不会骑自行车，从没进过一个服装或者鞋袜专卖店。即使每次去县城，她自己和父亲需要的衣服鞋袜都在地摊或者农贸市场去买，况且就是一年也去不了几回。有时候她和我们去了也从不买任何东西，原因不是没带钱，是她和父亲的穿戴从来就没讲究过，老说凑合个就行了，老说我们没钱，日子过的紧而舍不得花钱。平日里，我们给的钱他们二老都一点一点的攒着，到了逢年过节，又都给了小孙孙们。母亲就是这样一个中国北方再普通不过的农村妇女，但她却以自己承载一切的大爱，识大体，懂大理，任劳任怨，平凡而普通的操持着所有轻重家务，以善良贤惠、勤快执着把一个原本就不富裕且虽然简陋的家打理的热热火火，整洁干净，任何时候都感觉那么温馨那么舒适。母亲，我爱您！
父母亲总说日子是攒出来，这让我们真正懂得了“舍不得”的内涵所在。他们总是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舍不得戴，这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为了我们仨，为了我们有吃，有穿，有戴，为了我们踏出家的门槛，走上社会不比别人家的孩子矮，不看眉高眼低，不受冷落挤兑，不受冻挨饿，精精神神，雄纠纠气昂昂。其实，这些做儿女的都懂，懂的很深很深！！每当我下班回家，才知道父母总是自己悄悄的去县城而又悄无声息的饿着肚子回去，特别是母亲晕车，徒步要来回走二十里路程时、每当他们把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都积着、攒着，留给一家大大小小，而从未记想他们自己时，做儿女的总是满含热泪心中作痛。每次的悄悄而别就只因为怕来县城打扰我们，影响公家的事情，就只因为怕花儿女们的钱而把我们买的衣服鞋袜，宁可埋沉于衣箱柜底拒穿，就是为了儿女口袋鼓鼓的，日子过的宽宽展展的。可怜天下父母心！父母之恩天地等距！
家是爱的汇聚，是温暖的港湾，因为父母亲大海似的疼爱，我们这些“小鱼”和“小船”才无限幸福和快乐的生活、围绕在她的身旁！跪谢父母！
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直到今天我们仨成家立业各自有了自己的人生，一切的一切父母都牵肠挂肚，从没停止爱的哺育。如今我吃上了国家财政，大弟经营着客运，小弟两口子经营着餐馆，各自都在为自己的人生努力奋斗，积极打拼。就这样，父母亲还是今天惦记老大，明天挂念老小，天天放心不下。老嘱咐我公事重要，玩忽不得，干好工作，多做贡献；长叮咛弟弟们勤俭节约，精心生意，粗心不得；虽然几乎天天见面总是不忘饱饥冷暖，问长问短。有时候就想，儿女们就像一只只小鸟鸟，清晨扑棱棱分别离开家的怀抱、父母的庇护四处飞翔。但即使自个儿飞得再高，再远，都离不开家的牵引，都在父母的心弦上缠绕。等到夕阳晚照，华灯初上，皎月穿云之时，总要等到一只只“小鸟”平安归来，父母亲才会安然睡去。所以，我们几个总会很乖的下班后按时回家，进入父母的视线，让老人们心安，免却盼归熬煎；就即使哪个不回来或者晚点回去都会提前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为父母亲多一份心灵的宽慰。
父亲喜欢喝酒，抽旱烟，但几乎不喝盒装的酒，不抽纸烟。他老说盒装的酒和纸烟他享用不惯，还是自己买的散酒和烤烟片实在，扛得住事，所以至今柜头还放着几年前尘封未动的酒，柜子里仍放着好几条香烟。这些烟和酒只有家里来客人或者逢年过节他才拿出来招呼人家，给我们撑体面。为这些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事情，老让我们做儿女的伤透脑筋，充满了无奈，但大都由着二老，他们愿意怎么就怎么。母亲喜欢吃猪蹄儿，但从未向我们提及过一次，我们哥几个就隔三岔五买上几个孝敬她；但每次只要买些东西，大包小包的兜回来，都会被父母“教导”一番，有时二人倔强的谁也不吃不用，我们就大半天的说一大堆话进行说服，开导，他们才会去吃，但仍不忘几个小孙孙，给这个留留，给那个搁着。看着父母亲香香地吃着，作为儿女们感觉那是天底下最幸福、最美好、最快乐的事情！可惜那样幸福的感觉真是太少了，因为父母亲给我们做儿女的报答的机会太少太少。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每当回家看到父母亲被几个小孙孙围得不可开交，忙得不亦乐乎时，那孱弱的身影，慈爱的脸庞，孩子般乐呵呵的样子总会让我们既感动又心疼。他们二老不是抱这个就是拎那个，哄大的照顾小的，个个都要操心，个个都带的好好的，十几年如一日豪无怨言。他们还总说，带好孩子就是给我们减负，自己一天也过的充实。由此，我更加懂得了“痛并快乐着”的含义所在，那种事无巨细的农家平淡生活带来的枯燥，以及体老多病带来的折磨，真真切切，父母亲却从不说出来，反而却以“做什么都是为了娃”这条死道理感到富足和欣慰。正是父母的这种无私大爱才缔造了快乐，擎起了儿女们心中永恒的蓝天！这种无私大爱令天底下所有的儿女们享用不尽，受用终生。
时至今日，在新年的第一天，我顿然感觉在父母亲的心里儿女们才是他们这辈子最大、最美好的心愿。说实在的，儿女们对父母的心愿多少才算多呢？就即使再多的心愿也只是父母大爱里的浪花一朵，水滴一颗。如今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父母高堂上座，儿女旁座，儿孙环座，一家人喜气洋洋，和睦一堂，两瓶好酒，父子畅饮，菜碟杯盘满目，香味绕梁，共叙家常；几多叮咛，千般嘱咐，万般期望，浓浓亲情尽在心中流淌。一家人没有客套，没有伪掩，真真确确，相敬如宾，消消停停香香地吃着，美美的喝着，暖暖地叙着，静静地享受着全家团聚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每个人都洋溢在幸福和美满之中。
新年第一天的团圆饭，相比之下真不算丰盛，但一家人乐在其中；与其说吃的是饭菜，但更像一次“亲情大餐”融汇聚集而其乐无穷。一次团圆饭，了却了儿女们报答父母的又一次心愿，然而，普天之下父母的养育之恩岂能是一个个心愿能报答得完？或许，父母亲不习惯儿女们的报答，更确切点是因为我们做儿女的做得太少太少！
新年伊始，亲爱的父母亲，请习惯儿女们的报答，让儿女们每次报答的心愿都能如愿以偿！凡普天之下，为人子女者对父母的养育之恩报答之心就像春来夏至秋去冬回般永不泯灭！
父亲、母亲，我们爱您！
向天底下所有的父亲、母亲致敬！
二0一0年元月六日夜完稿/席平均于漆溪河畔
所属专题：我和春天有个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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