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属于我的过往

2011-04-08 00:19 | 作者:若禅 | 散文吧首发

少年的声音飘进朦胧的境时,还是模糊的,但它随着渐次明亮的天光慢慢清晰。

晚饭的时候母亲有鼻子有眼地说起我小时候的样子,像一个忠实的记录者,她熟悉我生命中的每一个过程——我的第一次翻身,我长出了第一颗牙,我学会了坐,我会爬了,还有我绵绵无尽的扯着她无止境的哭……

大约二十年前的天,我来到了这个世界,转眼间,快满二十岁了,对于我而言,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神奇。我常常想,我出生后的第一年到底做了什么?我可能在慌乱无措中度过了与母亲相处的最早时光,我应该是防范的、被动的以及恐惧的。那么母亲是怎样在时光的流逝中把我与她之间的信心建立起来?我常常问起母亲我初临入世的时刻,也许对于所有的母亲,这种记忆都是根深蒂固的存在。我突然在一种幸福感中找到了与母亲共同的抑或相似的起点。

曾经发誓长大了为母亲写一部长长的书。母亲在我的生命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将是无法复制的灵感。在约二十年的忙碌繁琐的人生里,我依靠这些细节填充了心灵中的每一次荒芜:母亲是我今生中最重要的支点,我似乎再无必要为解决生活的凡庸与冲突而绞尽脑汁。

可是我们始终无法走回过去的路。生命中的每一次错失,在记忆里,都会变得如此醒目与孱弱。与母亲对视的每一个瞬间,我总是感慨万千。在母亲眼里,我尚且还是年幼的,也不知道生命中有多少坎坷。然而在母亲面前,我常常忘却自己是大学生,自己拥有二十年的经历,我似乎看到十五年前童年的样子。

节即将来临的时候,我抱着叔叔的女儿玩耍。夕阳在屋檐上漫不经心的游走,乱舞的尘埃,喧闹而静谧。不远处,夕阳被稀疏的树影切碎了,它们星星缕缕地落在她的脸上,胳膊上。她淘气的把家里的东西弄得一片狼藉,她所能抵达的区域都难以逃脱地保持整洁。不知道童年的我是不是也把母亲弄得疲惫不堪。

突然有一种想法从我的肩膀掠过,过了这个春节,我也快二十岁了。这样一种感叹,在新年前的第一天,点点滴滴地涌上来。不知道多少人和我有这样的感叹,若是多少年后,我会不会揶揄着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感叹?

但是,我常常吃惊于时间的不可复得,它从来就没有停滞下来。从有记忆起,父母亲在我面前就仿佛一直被时间无情的定律磨蚀,我甚至能够想起四五岁时记忆中父母亲的样子。

他们一定不会知道我记忆停留的时间竟然如此久远。可是,那时候的自己一定不会知道现在会有那么多复杂微妙的心思。如今距离我的童年越来越远,甚至距离母亲也越来越远。初入大学的时候,梦到了母亲,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都市的生活,几次在突兀醒来的里早已泪流满面。

直至今日,我想把一切关于二十年的日子以文字的形式全部记录下来。是的,它们早已在时间的流逝中独立成型了,只差我如实书写了。可是我心里还有落差,那感觉就想五味瓶一样荡然于胸。我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忘却的是外公离世前那几天的眼神,我也忘却不了外公在我心里留下的那些难以忘却的童年记忆与感伤。那段日子,我一直告诉自己能不能梦见一会儿外公说话的样子,当我真的梦到了,却又想不起这个梦的由来了。

寒假快要回家的时候,我打电话给父亲,外婆还在我们家吗?老妈呢?我说。我看不到电话那头母亲和外婆的面容,但一切可以想象出来。我需要的只是从父亲那里得到验证。我当然也没有说我做梦的事情。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的思念有多深。

回来第一次看到外婆的时候,我在想,要站的离外婆多近才能表达自己的思念。外婆看到我就倏地一下紧紧地拽着我的手指,仿佛丢失了很久的东西,我的心抽搐了一下,像针一般地疼。外婆茫然失措的神态中究竟隐藏了多少浮尘般的陈年旧事。

外婆现在在舅舅家住着,我也一直就没有勇气去再见她,在她的屋里,感觉空了什么似的,那空下来的床铺像是已经铺满了二十年那么长那么长的时光。

如今我和哥哥姐姐一天天地长大。岁月如梭,我们都以无法察觉的速度长到了独立的这一天。不管父母亲如何的不舍,我们还是在慢慢地即将离开他们的视线。可是不论是母亲、父亲,哥哥姐姐,他们都喜欢把自己许多坏情绪一点一点隐藏起来。家里所有人对的敏感与生俱来,我们彼此之间清楚的知道那一份家庭的爱是多么的重要,每个人都是另几个人的宠者。我们的秉性追根究底地相同,性格潜移默化地相合,这似乎是难以更改的。

我无法写出我真正的情感,如同外公不在时,我总是无法说出来心中的感受。或许是见证过外婆暂的忧伤,在外公永远离开我们的前夜,我不知道怎么向他们说出自己的惭愧。外婆看着我的神态让我产生了虚妄,这不仅仅是我的错觉,或许是命运:我总是在忏悔中思念家人。

多少年里,我总是如此。我时时想起自己童年时在家人那里所受到的宠爱,所有人看着我一天天的长大,就好像他们把我的成长与摆在客厅里那张八仙桌的高度相比。直到我的身高一点一点地超过它,到我十五岁才离母亲外出。以后和家人时断时续的相聚,但是我和母亲之间的感情并没有渐至藏匿而形同疏淡。

我无法忽略这样的类比:我把它置换成我与母亲的情感。我知道母亲看着我这样长大成人,我知道母亲在我身上的殚精竭虑,可是我至今又能领悟多少?

生命的延续带给我许多崭新的思考。我或许应该写下一本关于亲情的书籍。

若干年后,当我老了,有了自己的子女,然后坐在摇椅上回忆年轻的时候,是不是便于理解现在的母亲:她为自己的儿女付出一生,但却始终生活在自身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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