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的乡愁

2011-04-06 22:30 | 作者:郑长春 | 散文吧首发

——兼读郑长散文

南阳子/文

大抵世间的美文皆与乡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犹如游子之千里,家国身世老父老母亦不能与他脱了干系;七姑八姨,乡里乡亲亦不能逃出他的旧;纵横乡土河间山水亦羁绊着他的行旅,甚至于祖老爷奶的骨殖葬地,亦在他的世界萌芽呼吸。呜呼,故乡之故,盖终生不能脱离也!

而此,世间种种之情感,甚至于愁苦,亦因故乡之存在跋涉万水千山,远布世界各方。故乡至善,则世间至善,故乡至恶,则世间至恶。洵理也!世界也因之混沌、因之清明、因之令天下人魂牵梦绕。无论伟人、英雄、小民、草寇、流氓、文人,于哭,于笑,于一切人等悉数平等。故乡是阿弥陀佛,是一声声菩提般若,是一切发愿之大世界,洗礼你我。

余离乡十年,求磨一剑。驶离之初,与故乡痛恨异常,盖故乡不能使吾“亦将千酹共江河,羞作人种困乡窝。”(吾二十一岁《自画像》)十年后,余远居八百里外之秦地长安,肌肤却日搁置在故乡之风泥土上,余之恨交加,于故乡之咒骂愈甚。盖吾爱故乡之深沉,如吾爱体肤完发皆来自吾父母。恨岁月如轮,恨乡弊乖张,使故乡白发。故乡之卑鄙,之伟岸,令吾不能释怀。余有言难言,盖偌大长安城,缺失乡音,而游走街市,不得其故也!

不知何时何事,余与社旗人士长春君见于古城上。是初懵然。久而相近,余与其使酒。此君也迂腐于文,与吾同道。每至酒酣,必言故乡。于是故乡之种种,皆成了下酒菜。我与长春君,多少亦有些穿着长袍迤逦长安斜风中的意味。凡游子矣!凡知音矣!

忽一日,长春君裹来文稿一卷,瞩余详看。余与今日文坛流俗之风气一向轻看,信使近五十年来,文思空洞,盲民无知。种种读物,使吾等光明之下刺眼太甚。吾心觊觎已久,乃深知乡土之艰苦,尤甚文土之耕耘。乡土之多哀,文士之多余。写与不写,与时则无益。偶发感慨,余劝长春君切莫毁林,应为子孙留些净土。

不意,稿已至此,且需灯下细读。

不读则已,一读难罢。不想吾兄弟在长安,有长春作证。此稿中篇篇皆言故乡,故乡在他那里还在我这里竟如此穷相。长春君写老父、写二姨、写舅舅、写导师、写古镇、写村庄、写沟壑、写寺庙,写青春、写乡恋、写故乡之一切居然是“墨点不多泪点多”。爱故乡之深切,更甚于吾之癫狂。吾与其饮酒,此君必言故乡,必言文学,必言故乡之种种美好,亦必言故乡之种种积弊。故乡在他那里在我这里,汇成了浩浩汤汤的乡愁,流进了这“长安万户月”,流进了“月是故乡明”。

噫,长春与余夜路同行,吾不孤也!

是为序!

2011年4月3日于西安碑林子庐

(作者原名陈润国,为青年作家、评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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