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秋天

2011-03-29 16:53 | 作者:路仕佳 | 散文吧首发

我的家在顺义温榆河畔,毗邻首都机场一个叫做天竺的村庄,如今这个村子已经只能在村民的里了,因为它被拆迁了。农耕的土地完成了某些人权钱的交易,最后拆迁又添了坟上的最后一锹土,把村民的小康生活,官员的腐败掩埋,也把一笔笔黑钱洗白……说这些不知会勾起多少人对强权的无奈,不说也罢。在这里还是说说从前吧。

年届中年,一切都已淡然,只是那纯真年代反而渐渐清晰起来。在我记事时,已是文革后期,那时的耕作方式几乎还停留在手推肩扛,依靠大牲畜的年代。当时还是集体经济,农民还被称为社员,每天早晨村头的一块被挂在树上的犁铧片让看场院的人“当当”敲响,半小时后,男男女女陆陆续续的走出家门,来到场院边上,生产队长就一一安排农活,然后大家就三三两两男男女女的说着闲话下地干活去了。干完农活,收工后大家又会割点草,拾点柴禾或者弄点什么野菜之类的回家,那时村民的生活是劳碌而清苦的,但那时村民的心境是平和的,因为家家大致如此。那时的环境还像现在这么糟,现在黑乎乎的臭水,那时是清凌凌的游着鱼虾,飞着蜻蜓,跳着青蛙,每每暴之后,你随便站在一个水沟窄处拿一个抄子伸进急流,小半天就会抄上一脸盆大大小小的各种游鱼。回家炖上一锅,全家人吃饱连猫都喂了。

每到天,新耕的土地上就会起起落落黄黄白白的不知名的儿,尖尖的长嘴,和常住户麻雀那般大小,只是尾巴细长,那灰白的我们叫它马兰花,黄的叫黄旦,偶尔用夹子打到活的,怎么也养不活,鸟的嘴粗的才能养活,细长的我和玩伴们没养活过,不知道别人有没有养活它的本事,因为尖嘴的鸟一般都吃虫子,很少吃植物的种子。村民在盖房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全部用砖,几乎家家都要用土坯,所以会在村子四周取土,渐渐就成了水坑,天的时候,孩子们就纷纷跳带里面洗澡,扎猛子,摸蛤蜊,打水仗闹成一团,十里八村几乎年年都有淹死的孩子,所以不光家里大人,学校的老师也不让小学生们洗澡,往往上学的时候,老师会在男孩子的胳膊上用指甲划一下,如果出现一道白印,就说明去坑里洗澡了,就不让上课,站教室门外,阳光一晒身上都在冒油,所以夏天时村里的孩子普遍都变黑了,秋天的时候几乎每家大人孩子都会很忙,大人们干完队里的活还要准备过的柴火,秋草也能晒出分量了,也要割一些卖钱贴补一下生活。秋天是一个劳累的季节也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无风的时候从农田三三两两回家的社员或担或背或推着各式各样的他们认为有用的大自然的赐予纷纷而回的时候,农田因庄稼被撂倒而显得异常空旷,村庄的树木顿时比往日高大起来,居家的婆婆妈妈们已经将饭菜做熟,那久久不散的炊烟,变成一线有村庄飘向原野,温暖而朦胧,把村庄映衬的如仙山琼阁一般……

那时的生活说来是苦的,现在想起是甜的,买不起甘蔗那时有甜的玉米杆,高粱杆也毫不逊色,还有嫩的玉米找些干了的玉米秸烧熟了,很远很远就能闻到它的香味,那时秋天的记忆里我还干过很少人干的事情,掏老鼠洞,那时的农田了有很多老鼠洞,老鼠洞中有老鼠偷来的粮食,可以用来喂猪,秋收结束后麦田的小麦已经象绿毯子一样铺满了田野,这时扛一把铁锹拿一个面袋向田地的高坡处去找老鼠洞,老鼠为了防水一般在高处钻洞,老鼠洞一般分为两种公鼠洞和母鼠洞,母鼠洞有几个出口,一般有粮食也不多,一般带着一群小老鼠,我们主要寻找公鼠洞。寻找鼠洞首先是老鼠钻洞倒出的土堆,土堆越大就说明老鼠洞的容积越大,土堆下面有个洞眼,俗称土眼,老鼠在造洞时是从这里开始的,找到土堆后就在土堆四周找老鼠的出洞口,俗称气眼,气眼如果光滑就说明老鼠出入次数很多,老鼠的出入口一般是垂直的,直接向下30公分左右就会向水平方向钻去,再走30-50公分就会变大,象一个厅堂,里面有一个草窝,应该是老鼠休息的地方,鼠洞也会分叉,有一条连接土堆的洞,这条洞应该是老鼠的卫生间,另一条洞通向老鼠的粮仓,挖到老鼠的粮仓就可以往外掏粮食了,一般的鼠洞可以有10-15公斤的粮食,掏粮食的时候要小心,如果粮食变松了,有可能老鼠躲在里面,这时你还一味继续掏的话就可能被老鼠咬到,据说老鼠在洞被挖了之后如果它找不到吃的了,就会自杀,用脖子顶在镰刀割剩下玉米根茎的斜茬的尖上,用后退一登就死了,我只是听说过,没见过。如今天竺土地的泥土里老鼠越来越少了,因为天竺的土地不在种粮食了,土里的老鼠都跑了,地上的老鼠却蜂拥而来,而这些老鼠我们能看到,却挖不出来,你能看到它土眼的土堆堆积如山,你能感觉到他粮仓里存的赃款不只千万,但这却不是你一个平头百姓能够挖出来的。这就是一个平民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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