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曲

窗外已是一片迷途，夜色正迟钝地爬上来，像是成群的幽灵赶来复仇，吞噬着已睁不开的光明。不远处，一排排灯火慵懒地溢上夜幕，装饰着黯然的瞳孔，上演着凡尘的浮华。

就这样，静静地，默然与夜相对。一串长长的思绪，这是如何一种离谱的怅然。用力回忆，久久也拼凑不起夜色与天光交接时是怎样一种扑朔迷离的场面。本是一些司空见惯的现象，却在习惯的疏忽中忘却的理所当然。

想起昨日，阴风还惨烈地嘶吼着。像是噬命一般，卷进长长的衣袖，偷走一片温暖，抽打着枯索的枝条，向不远处逃之夭夭了。留下的只是一个寒寒的冷颤。我实在不记得前几日是怎样的媚日骄阳了，只是昨日的阴霾却久久不能忘怀，犹如近在眼前一样刻骨铭心。

脱掉厚重的臭皮囊，剩下的就只是自己了。空荡荡的世界，孤零零的一个心灵。我们是不是应该狠狠地质问自己一番，挟着谎言和不安，终究不能好好地安眠。要不然夜会无情地把我们推进噩梦里拷打。

很多时候，莫名其妙地盯着灯光发呆，又偶然神经兮兮地把眼神撇向夜色。徘徊在瘦弱的光线交合处，掖着不能释怀的心事藏在酩酊大醉的夜色里，在一塌糊涂的回忆里鸡飞狗跳地翻滚着。这就算是一场悲剧，没有节奏的悲剧，死的很沉重。

时常忘却一些美好的记忆，只是偶尔拿来逗一下自己。却将一些莫须有的悲苦哀愁放在脑海里死都不可忘却。人啊，生性多疑，注定后悔莫及。鸡毛蒜皮的小事犹如鬼魅般地出现，伤情费神的担忧却如潮涌般来袭。与其这样愚蠢地作践自己，倒不如听着夜风，悄然地睡去。

有人说，夜色是用来赎罪的。我觉得这个玩笑很讽刺，为这样空穴来风的危言耸听，大可不必惊慌失措地毛骨悚然。这只是一种离奇的说法，没有必要蹑手蹑脚地向它束手就擒。我想冒昧地补充一句，夜色里还有黎明，离我们很亲近。那就是梦。

是否还隐约地记得，曾经梦里佳人有约，曾经梦里如愿所偿，曾经梦里欢声笑语。在那温热的春光里，幸福栉比鳞次地出现在我们的眼眸。

也许可以忘记伤感的阴影，洗掉混浊的泪水，换一种心情。

彼时再一次回眸，灯火阑珊处，凉亭，琵琶，美酒，纤细的手指，摸着细细的弦，一首幻曲，飘在细雨中，弥漫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