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之意

2008-06-23 07:06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早就知道胡杨了,也去过新疆,但只是远远地望着那一片熟悉的却不曾亲近过的树。也许是待在那里的时间,无法真正地看清它的真实面目,所以谈起来难免就会显得苍白,但细一想,好象自己从未认真仔细地看过一株树,总觉得天天得见的东西不值得那样地关注。这不由得使我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篇《白杨礼赞》,写得什么自然是记不清了,由此我觉得过去学过的东西有不少到了现在仅只剩下了一个完整的标题,甚至是一个模糊的记忆。还记得有人还写过诸如柳树、桉树之类的文章,大致内容相差不多,多是从树的形状上升到人的品格,或者是直接赞扬树的品格。我不知道一颗树是不是具备一种品格,或者说既有共性的品格,也有个性的品格。在我的房前屋后也种植了不少的树,有高的也有矮的,我却不敢说的高的挺拔,矮的坚实,因为我有许多叫不上它们的名字,也不了解他们的习性,只认得天来了,它们只是无一例外地绿了,天一到便枯萎了,满地落满了叶子,每天清洁工人都能扫掉一大堆,唯有冬青,一年四季几乎都保持着不变的姿态,但这却是不值得为此骄傲的,这些不知从哪移植过来的树会有多强的生命力。??今天早晨出得门去,刚走上正途,就碰上一个久为面世的老熟人,照例是打招呼,但直到过了几个小时,却怎地也记不起他的名字,也许这些年来这人在我的映象中似乎就没有出现过,抑或是偶尔地一闪念,人倘若如此,那对于一株树便更是可想而知了。我不可能每天将我知道的所有的东西都在我的脑中过一遍,但能否在脑中存续一些最本质的物质就这样牢牢地镌刻在心中,这便是不好说了。由此让我想起了一种树,它就是胡杨。起初是从图片上知道的,那是生活在沙漠边缘的一片胡杨林。面积总是不大,从单株来看,婆娑的身躯还算有些挺立,屈曲的枝桠还算有些伸张,也许是初秋或者在深秋,胡杨树叶几乎全部变成了金黄色和金棕色。据说这是一个古老的树种,现在已是不多见了,也许再过若干年,当沙漠吞没的幅度再大一些,我们只能看到它存在的标本了。??我足不出户,便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胡杨的存在的三种状态,春的绿色,深秋的黄色和冬季的红色。我不知道那一种颜色才是它最为真实的色彩。身临其境也许能感受到其中的震撼,但在这之后,我们还能在脑中存续些什么其它的映记,这让我想起毕淑敏曾写过一篇文章,说的是挖胡杨根系用来燃火的事,挖的过程自然是艰辛的,而燃出的的火却是与一般的柴薪有着本质的不同,那火有些殷红,没有高窜的流火却有极强的温度,一种生命变成了另外一种状态也表现的那样地与众不同。还有一种说法说是此树活着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下一千年不朽,用不着考证,我也宁愿相信它是真实的。有时我会久久地凝视着那伫立在沙漠中的胡杨树那苍虬一般枯死的树干的图片,零星地散布在沙漠边缘的戈壁上,从根部延伸出来的躯干,昭示着逝去的盛景,这是真实的,真实的让我们的眼睛有一种被灼伤的感觉。??胡杨离我们很远,尽管我们可以在很近的距离去接近它,但我们除却感叹却不会留下任何东西,我们可以用手去触摸它,却不能引发对生命的颤动的思索。胡杨给了我们很多的想象的空间,但这个空间也许永远是空的,当想象像一股轻烟飘浮在思维的隧道的时候,我们会觉得自己很充实,那一瞬间的感受让我们觉得自己有无穷的创造力,可这是现实与想交织所构成的真实么?胡杨毕竟是一株树,它除却生存的状态不能给我们留下更多,我们却将从灵魂中抽取出来最漂渺的情感变成了一枝枝箭,随意地对着自然的万物发射,竭尽全力地想使世上的每一件事物都带有人性的烙印,使每一件存在的物体都变得那样地富有灵性,而我们自己保存在心底最真实的情感却没有了。??胡杨还会在无边的沙漠里再存在许多年,活着的还会绽放生命的绿色,死去的还会那样保持着一种体态的屹立。谁也不能改变什么,它也不能代表着什么,它只是代表着它自己的一种适合它自己存在的方式。我是见不得那些看见湖水荡漾了一下,树影抖动了一下,阴云中透了一点光线就感动的脆弱情感的人。作为人,有时确实觉得心灵的外衣太单薄,生活太单调,不借助外面的躁动难以协调我们已经有些麻木的心灵,所以我们才会将目光盯在那些与我们生活在同一个蓝天下的诸多生灵,试图从他们的身上找到我们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在更多的时候,我们常在不知觉的疯狂追求进步的过程将自然的文明破坏殆尽,在追求文明的当中将自己连同真正的文明一齐放弃了。那些几百年都不曾改变的东西却使我们这些每天都在不停运动的人发生了倾斜,之所以感叹那种生命存在的价值,因为我们不能很好地坚守,之所以感叹自然万物一如既往地平静,也是因为我们不能保持而只能丢弃的安静。??我们欣赏枯萎胡扬的美,也许并不是它本身所具备的美,而可能是它以另一种形态达成了人们难以启及的愿望。愿望总是美好的,生而不死,死而不朽,这是人最本能的具有美学价值的愿望,在这种愿望的驱使下,就可以给一株枯树以不朽的信念和美观的表现。难怪有人会对着胡杨顶礼膜拜,除却在活生生的人面前,我们更愿意把自己看成是渺小和脆弱的。依着最现实的观念,我们尽管可以赞叹胡杨的不朽,但不必替胡杨的未来耽心,只要对我们自己耽心我看就可以了,因为上帝创造了人类和与之相伴的万物,而人类却毁了世间的万物和上帝,独留下自己在翩翩地悲怜和无尽地叹息。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