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儿

2011-03-07 20:41 | 作者:莫言 | 散文吧首发

这是一座熟悉的城市,我却时常离开,每次回到这里的时候,都感觉到异常的陌生。那样的陌生不是因为环境,而是心的陌生。陌生到没有一丝丝的亲切感,用不了多久,就找着各种理由离开,虽然和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却渐渐的变成一个过客。

我总是幻想着有一天走了,再也不会回头看一眼,只是我的父母长眠于此。我本就是一个心极其软的人,怎么能狠得了这个心呢。

每次回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我都会回到母亲留下的房子转转,不惊动任何人,只是静静的凝望。左右的楼舍墙角上似乎还留下我和发小玩耍的痕迹。哎,一切都是物是人非。偶尔会有邻居撞见,会和我亲切的打招呼,似乎我从未离开。每每我都是惊慌失措的敷衍着,然后仓皇的离开。害怕他们问及现在,回忆当初。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封闭着自己,以至于心结了厚厚的一层茧子。这是多么可悲的一个人啊,又是多么可笑的一个人。一直编织着自己的!直到她的离去,才知道“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尘世间的感情多么可悲。曾经的耳鬓厮磨,曾经的十指相扣只是回忆!或许是我太脆弱,只是实在接受不了,亲朋好友都知道要结婚的时候,结局是那样戏剧性。

可能是又要再次远行吧,下午抽空出去逛了逛。漫无目的,很少这样走在街上了。只是因为这个城市每个角落都会不经意的勾起一些回忆,起初是模糊的、幸福的、渐渐的画面清晰起来,那个人的轮廓开始有了层次,渐而有了色彩,有了声音!而后心的深处隐隐的晕开一丝惆怅,递次的浓稠起来!此时此景也就在昨天,仿佛看着自己的人生默剧!若不是街上的人川流不息,我想我应该去流泪的。

转过街角,不远处几个小贩占据了一片空地,用几个支起的旧货架。在这个城市的夹缝中维持着自己的生计。其中有个花架,上面三三两两的放着几盆花。疏疏离离的。那些花儿似乎因为靠的不是那么近,身子在寒料峭中瑟瑟发抖。可能真的是年龄大了,只记得其中有杜鹃。红是洋红,略微带些粉!曾经在南山见过杜鹃,老远望去花团锦簇,满山都是殷虹。让人心旌摇曳、或许是时令未到,这几盆杜鹃黯淡无光,也许是才从温室拿出不久吧,凛冽的寒风已经让花开始蜷缩起来,我想,如若一直这样,明天恐怕是活不成了。花是如此,人未尝能逃脱如此的命运!她们还有个伴,虽然不能互相依偎,彼此温暖,终究还能凝视对方,能理解对方此刻的遭遇,能感同身受。

几年之前,我的心是恣生狂荡的,公司风生水起,身边的她亦是貌黡如花。眼里看到的都只是春天的和煦。未发觉寒流近在咫尺!当母亲逝去。她的决绝。失去了家的荫护。将自己赤身露体的暴露在寒潮之下,似乎连一声呐喊都还没有从口中冲出来!就被夺去了魂魄,人虽在,心已亡!两年时光,四处流浪,心聋目盲,只剩下一颗冰冷的心留在了胸膛,不仅冰冷,而且是支离破碎,百孔千疮。也不是一无所获,从此知道了情,亲情友情的分量!无法去憎恨任何人!只因母亲用一生留下两个字“善良”。那是我唯一的遗产,无论此生天涯海角都必须珍藏。

万丈红尘中,我们无非是两种结果,“幸福”。“忧伤”这两种结果不断的转化,轮回!细心的人应该知道我想表达的意思。人这一生总是在这样的情愫中渡过!幸福的时候好好把握,忧伤的时候只需默默承受!因为太幸福了就会忧伤,忧伤久了你会麻木,人一旦对什么都麻木了也就幸福了。

突然又想到了那几盆杜鹃,如果花匠能早点把她们带回温室,也许又能恢复生气,仍旧娇艳欲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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