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踪

2008-06-20 13:51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上篇:敖曼与偏剑??我是敖曼。男子。二十岁。??我是带着一腔对世界的恨来到人间的。母亲埋怨我来的不巧象个突侵的灾星,因为那年父亲生意破产房子被债主强硬的占去,并唤那曾属于我的狗以凶恶的狂吠驱逐我们一家远离这个温暖的地方,以至于年少的我历经了一个悲惨的童年。??我一直告诉自己企图使自己牢牢记住:世界是残忍而令人失望的。生活本来就没有正确与错误,你向我肆意侵犯,我必须要你付出侵犯的代价!??我永远不会后悔当年血洗东风街的举动,萧条的景好似在等待着明正典刑。偏剑的冰冷如同季的瘟疫在东风街肆意传播,下贱的血染红了西方半边天,老人孩子痛苦呼唤与呻吟使我莫名的满足,我知道,那是上苍对自私的惩罚。??父亲终于病倒了,加上严重的哮喘,怕事的母亲都吓得慌了神,她的一双眼睛红肿,象熟透欲烂的被切割两半的红苹果,死死地盯着毫无知觉昏厥的你,双手紧紧贴放于胸口,无所适从。她命令五岁的我去抚摸父亲削瘦的脑袋问爹还热不。??我说热着还热着。母亲这时才舒一口气,低下头擦拭流不尽的眼泪,而我瞅着熟睡的父亲一眼,偷偷在摸他的脑袋时狠狠揪他的鼻子一下,我想让他醒来,想让他抱我。我以为,他会的。??那个夜晚雷霆能把人的心脏都震碎成粉状,水也象发了疯,狠狠地砸着这个寂静的村庄,父亲病入膏肓,大口气大口气地一呼一吸,象只蹦跳到岸上的鱼,竭力寻求生存的机会和空间。母亲再一次失去了理智,凸现出女人脆弱的本质。她的脸色和父亲一般苍白,使劲的摇晃着五岁的我:敖曼,要怎么办,要怎么办!我父亲,喜欢他以粗大的手掌去抱我,喜欢他对我说,记住,要好好的活,敖曼。我极力企盼父亲醒来。我说去看大夫吧!母亲先是一怔,瘫痪在地上,当门的几对大牙咬破了干裂的下唇,血在她的嘴角凝固不再重生。??母亲一只手紧紧地拉着我拼命寻觅大夫的踪影,象只原野上被百兽围攻的雌鹿,把生存安全之希望寄托于少不更事的孩子,恐惧总是会在你最无助的时刻萌芽,这次依然不例外。母亲的眼睛被泪水遮住而我的眼睛被雨水遮住,彻底迷失在冷漠的街道。她一把抓住疾行的中年男子诚急问,哪里有大夫,哪里有大夫。而那男子,显然,他比秋后的雨水更加暴力无情,一脚将母亲踢倒在石板路上,嘴巴骂声犹如把把锋利的尖刀深深刺伤了我的心。??十几年后再次想起此次境遇依然能够感觉得到内心深处的疼痛。而母亲仿佛已失去知觉甚至失去反抗的本能与意识,爬起来拉上我在这条街发疯的乱撞,母亲的鞋子也为此湮没在暴风雨中。??见到贺氏医馆,母亲和我几乎顶着秋雨跑遍了镇上的十几道街。母亲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声响悲抢而无助,完全盖遮住雷雨声音。我任由她对着雨水在灰暗的夜里声嘶力竭的唤父亲的小名。那一刻我没有感觉到母亲的难堪与落魄,相反,却更多了一份妖艳与悲壮!??母亲用她瘦小的拳头向医馆的门无情的宣泄,敲打声惊醒了正条东风街的狗,吠声绵延不绝。医馆的门终于被打开,出来一穿睡衣的中年男子,面色阴冷,怒不可竭。母亲见到他象是见到一尊菩萨,恭顺而虔诚。然而,可以肯定,他不是菩萨,他食得人间烟火,更丢失了菩萨所具备的仁慈与敦厚,即使他是菩萨也是个不折不扣的伪菩萨。??母亲说,病了我丈夫病了!而那男子却分外高调:病了病了管我屁事我老婆难产要死了寻哪个去!母亲却好象没有听见他的无理斥责,苦苦哀求,病了我丈夫病了要死了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那男人象对付一条患得狂犬病的母狗对待母亲使全力甩开母亲的纠缠,救人你有银子么?银子???母亲恍然清醒:原来自己没有银子,从来都没有银子,有的只是疾病,灾难。??没有没有还救人没有银子只有死人!他一把轰走母亲,也轰走了母亲的渴望我的期盼。我永远会记得雨夜里他的那双缺乏人性的眼睛,它丢掉了最原始的光亮粘滞太多太多人世之尘埃。??雨愈来愈大好似一记重锤把生之希望彻底击的粉碎。母亲和我,还有雨水都被那扇门封堵在东风街上。??父亲不治而亡,我亲上一抨沙土将其埋葬,之后五岁的我与母亲开始在东风大街上流浪,母亲很少再去笑,如同北方僵硬的艺术景观,冰冷而缺少韵味。整日整日地牵着我的手围绕着街道一圈一圈地转,反反复复,无休止。??我手指着一边说母亲我饿了想吃笼蒸的热包子。??母亲说,包子,我们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敖曼,你要相信知道吗。??我不相信从来都不曾相信,现在也是。一切都是谎言都是罪,我只是想吃热的包子热的包子而已,为什没有为什么。我只看到了丑恶,看到了灰色,其他什么也没有。??还记得那天天气出其的好,温暖的阳光骄傲的穿过云层平铺在东风街道上。我八岁生日,母亲的嘴角终于盛开了久违的美丽笑容,那是如此的悲壮与妖艳。她问我想要什么。??我想都没想手指向同一个地方,我要吃热的包子。??母亲沿着我的方向递过眼神,刚出锅的热包子,一圈一圈的蒸气象封神演义里的妲己皇后在包笼周遭忘乎所以地释放着诱惑。而母亲毕竟是母亲,对于自己的孩子,任何时候都不会吝啬胆识。而母亲毕竟是母亲,对于自己的孩子,任何时候都不会吝啬胆识。她缓步向包子铺走去,店老板招呼着问她想要几斤。她对我轻然一笑,那一笑温暖而慈善,深深使我折服:热包子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果如母亲说的这般真实,她以最快的速度伸上一双手向包子笼,而后往我等待的方向驰骋而来,步履是如此满足。??幸福。吃吧!!热包子,敖曼。母亲说过,一切都会有的,会的。??我慌忙地抓过兴奋地舍不得下口,以为这是一个,一个与母亲,与热包子相关的梦,我不敢醒来,不敢做多余的动作,生怕这般梦因此而破碎一地,旧镜难复,留下悔恨。??母亲是坚强而伟大的。她永远是不屈而桀骜的。包子铺老板领着几个小厮一群人七手八脚把母亲打倒在地,狠踢乱打,毫不留情。那个刚刚被咬过仅一口热包子被他们用脚踩在地上肆意糟蹋。溅到我的衣服上的血和父亲临终吐在身子上的一样充满悲情与凄凉。??他们为一个热包子对着母亲宣泄了一番,打累了便猴作飞散,还喋骂不休。??而母亲,已无法动弹。我对着他喊,母亲母亲你起来起来阿!??她释然一笑,象一个胜利到达西方的朝圣教徒:??要永远记着,热包子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敖曼,你要相信,要相信知道么!??也许这是母亲最善意的欺骗,她是受了父亲的感染,受了尘世的蛊惑。因为,我所见到的只有冷漠,孤独和为人的灰暗。??十八生日那天,光还是这般温暖而平静。??偏剑出鞘,东风街成了血的广阔海洋。说到手里的偏剑,我犹为自豪。??其实,它也只是一把以玄铁所铸造的普通长剑,所不同的是剑纫并非锋利直下,而是左偏四十五度。善剑术者皆知:用剑之最高境界不在于其锋利,而在于不拘一格,杀人于无形,无剑胜有剑即是这般道理。??失去父亲母亲以后我最信任的便是这把偏剑,是他使我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生存延续我漫长而苦涩的人生。??中篇:贺之与绿绮??我是贺之雪。女子。十八岁。??我出生在一个温暖而健全的普通家庭。父亲是一个仁慈而富有同情心的大夫,兼达济世,恩并天下。母亲与父亲一起长大历经十数年的艰难创业方有而今不错的医馆和名声,然不幸是她因我的到来而永远的离开。父亲说母亲命薄福浅,是劳碌的命享不得清福,难产中我顺利来到这个美好世界上而她却满足地睡去,不再醒来。母亲是坚强而伟大的,我从心底感激她为我所作的一切。??后母也是个善良而温和的女人,时时唯父亲是从。她没有如以往的继母一般狠毒,偏坦。 #p#副标题#e#??相反,她百般对我宠爱,为了我的幸福成长执意不再生育。??我相信温暖的阳光纯洁的笑容,我相信努力,相信世界的美好!我深爱着身边的每一个朋友抑或敌人。??所以,我一直都对生命生活分外珍爱,用心去体会去发现去挖掘这座充满神奇的秘密城堡。??绿绮琴随我一起成长,它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它与普通琴不其他区别,只是琴弦甚少,仅中弦一根,父亲也奇怪说此琴通灵,自母亲死后,他亲与后母曾先后试弹,结果都无法抚出理想声乐。??而我,八岁首次轻拢慢捻,其艺其情却犹若母亲归来,惹得父亲欣喜若狂,老泪纵横。他们试图究其因由,我笑而不答,不是不想,而是无法去答,母亲没有给出答案,我又怎么能给的出。这反而使我私下暗暗欣慰,能替代母亲为父亲抚动孤弦,实在是件了不起的事,是件开心的事。??认识敖曼是让人心痛的一件事。他的眼睛象北方的艺术冰雕,美却使你无法靠近。他自闭多疑对任何事情的态度都十分的淡漠,永远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他是从东风街过来的,东风街也是令我怀念的故土,一个雷雨交夹的秋夜,我在那里出生。??敖曼是个特别的人,目光要人后怕,阴晦而深邃。他有一把特别的剑,称作偏剑,剑身是玄铁铸造,与普通剑无异,不同的是它的剑纫不是锋利直下,而是左偏四十五度。我想他的坚强是经心包装出来的,不堪一击,受不得任何敲打,否则脆弱就会彻底裸露,受伤。他是可怜使人同情的,他想掩饰被生命捉弄的尴尬,却弄巧成拙。父亲早早的离他而去,母亲也盍然长逝。??我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敖曼,你要相信,世界多是美的。??他怅然一笑,一阵阵的沉默。从他沉静的眼睛里我看了他对我的劝慰之言的不屑与嘲笑。够了够了之雪,别再去说这些,我都听得腻烦了。??敖曼看起来无关痛痒的回应深深刺伤了我的自尊,使得我原以为简单局面变得复杂甚至难以解释。起初一股源于母性的无畏在那一刻完全占据了我的头脑,显然,在这次冲动中他多半扮演孩子的角色,一个受伤的孩子。??不,敖曼,你得好好听着,??不是你想的坏,不是,你要相信!!??……够了--他终于无法再去忍受我无休止的盲目说道,转身离去,只留下削瘦的背影负着偏剑对我狠狠的嘲笑。??我忽然察觉到自己刚才是多么的婆妈,几乎失去了一个豆蔻少女该有的温贤端庄的传统形象。可是,我又有什么错呢,我只是想他好,想他的天空有一片一片的蔚蓝而不仅仅是灰色,难道有错么?我渴望他的改变,象渴望老树开花结满硕大的果子。??我希望他每天都可以安静的晒着阳光,安心地行走,披着月色感受世界的缤纷与温暖。难道,这也错了么???每年的农历清明,我都会前往郊外为生母上坟,拨弄绿绮去唤醒她沉睡许久疲惫的心。我也知道,来这儿,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有父亲,他总是比我来的早。西边长满荒草影响到母亲观赏夕阳,北方小坡霸占了属于母亲的春风,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占出来严谨而仔细的为其打理,从而树立起他在母亲心目中伟岸的真男人形象。??多少年过去了,他依然还在充当着母亲的守护神,并且乐此不疲。我为我的母亲感到欣慰。或许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父亲,而父亲也不曾离开过她。他们相互心知肚明,安静品尝私藏的幸福。作为子女,我想我能做得也只能是去用绿绮孤弦细心去雕琢美化!粉饰一下这份幸福而已,??下篇:罪与罚??贺父是善良而仁慈的,象一尊活生生的菩萨!??每一年的农历清明,贺氏医馆都会免费为百姓施药就珍,四下无不尊崇,顶礼膜拜。只因这樽菩萨不必上香,毋庸三跪九扣,而他的给予是活生生的,实在的!??之雪之所以死缠着敖曼来这里,目的是期望他的阴沉与悲情能被父亲的善举融化!一群群,一队对,满怀感恩。贺父更是亲自披甲上阵,热情施医,之雪对敖曼伏然一笑,笑容刻满了得意与满足。然而,事情完全不是她想象的一般,脱离了轨道。在敖曼平静的眼神凝神于贺父的一刹那突然变得隐忍可怕充满杀气!??一群群,一队对,满怀感恩。贺父更是亲自披甲上阵,热情施医,之雪对敖曼伏然一笑,笑容刻满了得意与满足。然而,事情完全不是她想象的一般,脱离了轨道。在敖曼平静的眼神凝神于贺父的一刹那突然变得隐忍可怕充满杀气!之雪从心底对敖曼不满,作为晚辈,他丢弃了最起码的个人道德,她拉他的手,向他示意。然而他并不理会,转身一个人离去。背上的那把偏剑令贺父和之雪望而生畏,似乎嗅到了死亡的味道。??敖曼是敏感而易伤的,他想到自己的父亲,在一个破旧的草房子里丑陋的死去,还有母亲,她走的毫无尊严,更无悲壮可言。人是多么虚伪与奸诈,即使他的心灵有仁爱笼罩,可自私永远占据主动。??阴天。贺氏医馆。??一个粘滞着满身尘土的妇人抱着孩子慌张跑进来。??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贺父把脉,见那孩子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耳根发红。??是中毒!??你给他吃了什么?他质问。??吃了什么?什么?那妇人早已失去理智,她只是想孩子能活着,不能死,不可以死。一个劲的妮喃。??大夫,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贺父的心底萌生阵阵的灼痛,她那渴求生存的欲望是这等的熟悉。??你说,冷静一下,孩子都去了哪?都吃了什么???妇人恍过神来,??去了哪里?去了哪里?我们一起上街……买了风车,他好开心…吃着豆花糕,他好开心,好开心…什么???你说什么?豆花糕?近七旬的贺父抓住线索兴奋的突然变得年轻,他吃了豆花糕?豆花糕?是…是的,一个年轻人给了他豆花糕…??贺父一屁股瘫坐在诊医上,眼神是这样的模糊,失去了作为大夫本有的清醒和冷静。??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父亲,父亲,你怎么了?贺之雪见父亲脸庞萌生恐惧,充满无助。??他扼腕长叹:??报应,报应阿!??月凉如水,悲伤凝霜。??贺氏医馆里灯火明亮如白日却显然比白日冷清了许多。贺父侧躺于长椅,凝神于一直宠爱着的女儿,无奈而悲苦。??那是十六年前,秋雨好像执意要毁灭这个寂寥的长街,无休止的惹人心烦。你的生母夜半临产,产婆是一个干练能干的胖妇人,她在附近以接生出名。可是她也无法让生产顺利。??贺父顿了顿说,你的母亲怀孕期间坚持帮我采药,煮药,动了胎气。??是难产。??一整个夜她疼痛的呼叫使我的为父的兴奋感彻底消逝。??产婆低声说,??是要大人…还是孩子???我当即绝望,命运之不容捉弄令人丧失勇气。??要大人。??我没有选择,相对于尚未出生的孩子,她对我是多么的重要!然而,我不曾想到,不曾想到你的母亲,她是那样的冷酷与无情,丢弃了为人妇最根本的操守,把我一个人扔在了这个世界上。产房里她恳求产婆,要生下孩子,她说贺家一门丁薄,孩子对丈夫而言是那麽的重要!??贺父望了望早已哭肿双眼的女儿之雪,激动而悲凉,??你的第一声啼哭比秋雷更响。当产婆告知我一切。我知道,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那是多么的令人失望的夜。秋雨都在大声呜咽!??贺氏医馆的门却依然被敲开,是一个妇人和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她哭泣着苦苦哀求,希望我前往解救她的丈夫,也就在那一刻,我背弃了作为一个医者最原始的操守和良知,冷漠地以她无足够银两付诊费为由拒绝了她们。我想我是疯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当自己醒悟过来,推开门满大街的寻找她们,然而除了与人心一样冷漠的冰冷雨点,其他,什么也没有。我猜,他的丈夫指定会因此死去。??之雪是无辜的。所有的人都这样认为。 #p#副标题#e#??然她却把自己当作事情种种的祸首,她几乎失去促使生命之花盛开的决心。她想起母亲,同为女子,母亲以一个旷世的举动赢的了女人应有的尊严,还有那夜求医的母子,??问医无罪。??是自己出世的一声啼哭粉碎了她们生的希望,判决了她们死刑。??她们方是最无辜的。??“活着要学会微笑,之雪,要知道,世界多是美的”??她抚摸着之雪微泌香汗的前额,深情一笑,象一阵虚无缥渺的秋风,刹那消逝。??“母亲,别走,母亲,别走”。??当之雪从卧榻坐起,方知是一场美梦,即是梦,醒来自然是要碎了的。??绿绮,好一把绝世好琴。而今才明白,为何父亲至今难以抚响其弦。是因为他心里有愠,一个心里始终有愠的人是可怜的,他注定无法抚动生活幸福之弦!??之雪再次遇见敖曼是在东风街的街头拱之上!??他依旧阴冷,落寞!而且瘦了许多,一脸的浓密邋遢的胡茬暴露了近来他鲜为人知的生存状态!跟我回去吧,敖曼!回去?回到何处???我又能回到何处???不,回到我们那里,??敖曼,回贺氏医馆,那才是你终究的归宿阿!??归宿?他冷笑,??低言,已经习惯行走,不愿有归宿,归宿使人后怕!??不,敖曼,你听着,之雪歇斯底里地大喊,我不要你这样,我不容许你这样!敖曼无语。??而之雪,香泪已湿透罗衫。??放下偏剑,好么???放下?他可以放下自己的生命么?他愿意放下去救护一个没有诊费的病人么?难道放下,世界就温暖了么???之雪犹如被千根银针深深刺痛了身体要处,对于一个错误,无可辩驳,所以愿承担责任,然却被一脚踢开。??一时间,万念俱灰,心若止水!??孩子怕是撑不过几天了,他的母亲昏迷过去至今未醒。贺父整日整夜翻查医书,企图寻求良方,然一切终不过是徒劳。??他还清楚的记得那双眼睛,其实,在贺父看来,他背上的偏剑并不可怕,反而是他的眼睛,与年纪不相符的隐忍,令自己望而生畏!以身试毒。??命里注定,难去强求。??是别人的,都要还给人家!以身试毒是唯一有效且可行的办法,除此之外,别无选择!??黎明时分的贺氏医馆,灰白色的瘦鸽沿房角点瓦而过。??医馆后厢传来一阵阵呜咽,柔弱而无奈的迅速浸透了干燥的空气!??贺之雪躺在床上,面容苍白,像是一朵无意里盛开的白玉兰,悲呛中不乏坚韧。??贺父侧坐于床沿,老泪纵横。??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父亲不必难过,??之雪言语多显吃力,十八年前我命是父亲恩赐,父亲也因我良心受责,而今有机会报答父亲,女儿无悔。??不,孩子,不--。??贺父此刻方切身体会到医者无能的痛。??父亲,你告诉过女儿,为医者最讲究为医之道。以身试毒虽是下策,却是唯一可行之法,更须慎重,患者是小女孩,试毒者必定要是年轻女子,莫非父亲糊涂了???父亲行医一辈子,救人无数,不愧为医,而世上必有一二奇病为医术所不能及,安心过好拥有的才最重要…??东风街,拱桥上。敖曼驻足张望,偏剑终究摆托戾气被尘封湖底,斜阳临波,倒影出一行温暖!??他背上绿绮,坚决的走了下去,未来的路还很长很远,而自己,才刚刚起程而已。??他依然记得之雪远行时最后的一句话,恰如星星之火,点燃了他对生的渴望:??请一定要相信,敖曼,世界多是美的…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