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外传

2008-06-20 12:32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话说阿Q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敢腆着脸追求赵太爷家的佣人吴妈。于是招致赵家父子恨意大发,背地里使出许多手段要将他逐出未庄。??迫于赵家威势,未庄没人敢再请阿Q帮工;酒店也一改往日章程,不再对他赊欠;土谷祠已没法儿再寄居下去,管祠的老头子奉命赶他走。阿Q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饿狗一样在街上晃悠,想要觅些吃食。可是,一家家包子房点心铺过去了,阿Q始终没手心向上伸出去——要是让该死的小D王胡瞅见他沦落到讨吃的地步,那还不如一头撞死!??一路走来不停留,不知不觉出城来。抬眼望去,正是未庄最大的佛教圣地——静修庵。并非不记得圣人的教训“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可是百爪挠心的饥饿滋味使他鼓足勇气逾墙,偷拔了尼姑们几个萝卜。老尼姑放出膘肥体壮的大黑狗,阿Q差点葬身狗腹。走投无路,只好上城去,没料想却因祸得福有了大发现大收获发了大财。??城里将长凳称为条凳、煎鱼不用半寸长葱叶而用细细葱丝阿Q早就领教过,不足为奇。这回,他发现城里的老老少少都“叉麻将”,而且用的是自动麻将机。通上电,按钮一按,哗哗声响起,东南西北四堵“长城”便自动码好了,根本不劳人动手,真是快捷又省力的好东西。未庄人只会打三十二张的竹牌,这些没见过世面的男女,哪儿见过这新鲜玩意儿!??阿Q一向灵活的脑子转开了:要是在未庄开上这么个自动麻将馆,会怎样呢?自从被小尼姑骂了“断子绝孙”之后,娶妻生子就成了阿Q一块心病。阿Q不傻,明白未庄的女人们太“妈妈的”了,她们的眼里只有洋钱!尽管在看了阿Q割麦舂米撑船之后也会背后指指点点夸他“真能做”,可是,没有谁愿意嫁给他。??也难怪,他无家可归、居无定所,嫁给他,喝西北风去?就连那年纪和脚都老大的吴妈不也是因为看不起他的穷酸,才扭扭捏捏抗拒他的求婚么?嚷得秀才举着大竹杠劈头给他一顿暴打,还唆使地保逼着他签订了《五项不平等条约》,工钱和布衫自然也没了。说到底,这一切还不都是因为自己没钱???要赚钱!要发财!只有赚大钱发大财了才能扬眉吐气回未庄,才能娶老婆生儿子,才能让一向夸下的海口“我的儿子会阔得多啦!”成为现实!??说干就干。阿Q将新作贼分到的洋钱装满一褡裢,剩下的全买了自动麻将机和麻将。坐着长途运输车,随着汽车的颠簸,阿Q身子起伏摆动,一边脑子做着发财的美:麻将馆就开在土谷祠里,有了钱,管祠的老头子断然舍不得赶他走;地保么,好办,每月的敬由二百钱升到四百钱就是了,这个孙子,还不是见钱眼开的货色!??只是赵太爷有些棘手,他是不甘心看着阿Q我发达的,不过也有办法。不是听吴妈说,赵太太一直做梦都想要一件皮背心又舍不得花钱买吗?昨天路过天马大厦还见那里喊着大放血,皮背心五百钱一件,也许样子过时,可是那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婆娘还不得把它当宝一样希罕?吹吹枕头风,想必赵太爷也不会再说什么了。??车到未庄,刚好是中秋的傍晚。未庄的女人们都烧好了晚饭,男人们已坐在了饭桌前等着饭菜上桌,所以阿Q的回来并没掀起他意料中的轩然大波。阿Q有些失望,便特意在未庄人烟最稠密的酒店门口下车。一边自腰间掏出满把银的和铜的往柜上一扔:“现钱!打酒来!”一边粗声大气叫着司机帮忙把货卸到土谷祠。??“我请哥们儿喝酒,管够!”阿Q拍着鼓鼓的褡裢财大气粗地喊叫。??不到半点钟,全未庄人都知道了阿Q带回了新鲜玩意儿。??“叫什么‘麻酱',说是要开麻酱馆。”邹七嫂跑得气喘吁吁回去告诉赵太爷赵太太。??“这个阿Q,要鼓捣些什么呢?”赵太爷和秀才儿子商量了半,决计先看看风势再说。这阿Q如今进了城已非往日可比,单看腰间坠得裤带成了弧线的褡裢,便知他已不是往日那个穷困潦倒的阿Q了。还是轻易不要动他,免得触犯了城里的举人白老爷——据说这回阿Q就是在白老爷家帮工的。??阿Q敢于抓住商机,大着胆子开了未庄第一家自动麻将馆。生意果然奇好,白花花的洋钱水样流入阿Q的腰包,让他很是得意了一阵子。他在未庄的地位也一跃而起,和赵太爷平起平坐,连赵秀才钱洋鬼子见了都争着打躬作揖,尊称“老Q叔!”看来,阿Q所言“我的儿子会阔得多啦!”指日可待。??可惜,紧接着革命的风波袭来,那些穿着白盔白甲的革命党有一日夜里就开到了未庄;可惜,阿Q想要革命却被假洋鬼子阻了好事,秀才娘子的宁式窗没能如愿搬到土谷祠;可惜阿Q接着成了替罪羊,被当作抢劫赵家的匪徒抓起来了;可惜,阿Q没握过笔的手严重发抖,签字画押圆圈画得不圆成了瓜子形,“穿长衫的人物”皱眉之下定了他莫须有罪名将他游街之后“咔嚓”了!??要不然,阿Q可真成了未庄的暴发户农民企业家,鲁迅先生有得忙,该给他继续写小传、后传、别传、密传等等五花八门的传记系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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