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老鼠

2008-06-19 23:34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提起老鼠,恐怕有很多人,特别是城里人,都认不得老鼠了。为啥?现在的城里,到处是钢筋混凝土的房子,就连大街,也是水泥路面。各家的门店,紧闭着,连风儿也难以透进,怎么能有老鼠呢?就说老鼠的饮食吧,在城里,吃什么?饭店,买的蔬菜,都是打包固定,客人吃剩的菜饭,也打包带回。带回给谁?给狗,给猫吃。饭店是十分卫生,没有了粮食,老鼠能生存?有的说,还有住家户呢。其实你不懂。住户,不说没有老鼠生存的地方,就是有,还不把老鼠吓死?哪家不养个宠物,要是养个猫,那还了得,到时,老鼠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好在现在城里的猫已经发生蜕变,不再吃老鼠了。不吃,老鼠能知道吗?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年头,谁还用性命去胡闹?所以说,在城里,真真是难以找到老鼠了。??难以找到老鼠,是不是老鼠灭绝了吗?没有一只了?没有。有科学证明,一只老鼠,有三岁孩童的智力。还有科学断言,如果世界没有人类,那么现在这个世界一定是老鼠在统治着。说明什么?说明老鼠聪明。有这么聪明的老鼠,怎么可能在城市里消失了呢?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声称,老鼠已经灭绝了。??说来十分凑巧,某个实验基地需要老鼠,科研部门就用飞机托运了一箱老鼠。走在半途,有一只老鼠十分精明,用牙齿把箱子咬了个窟窿,就从窟窿里钻了出来。飞机正在空中,速度很快,一只老鼠就从飞机上掉下来了。虽说在半空中翻转了几个跟斗,运气还好,落下时,刚好落在了一个养蜂蜜的大斗篷上。老鼠虽吓了个半死,扑腾几下,感觉完了,谁知过了好一会儿,摸摸自己,还没死。幸运呀,幸运。老鼠颤抖着,爬了起来,好半天才舒了口气。鼻子一闻,有一股香甜的空气缕缕送来,正好饥肠辘辘,于是,就像掉进了福窝一样,整天吃蜜。过着十分幸福生活。??有一天,养蜂蜜的老板割过了蜜,把蜜箱带着下乡。一响动,老鼠聪明,知道遇见了人,也就一动不动地趴在箱子的黑角落里,伺机待变。此时,正值天,野草碧绿,山花烂漫,芬芳扑鼻。主人把一堆空箱用大车拉着,晃晃悠悠地来到了农村。前面是一块油菜地,春暖花开,金黄的油菜花儿,整齐喷芳,如同进入到了花的世界。不走了,这里就是蜜蜂的乐园。撂下箱子,蜂子一阵阵飞出去,满山遍野,嘤嘤叫着。谁也不再去管老鼠。过了很长时间,老鼠觉得外面很静,心想,自己该干点什么了。??老鼠首先把头伸了出来。看看外面,这是什么地方。抬眼望,前方是一片汪洋,泛着金黄色的光泽。那是什么?是蜜蜂吧。那么小,也配享受这美好春天?也配享受那甜蜜的花粉?闻着清新香甜的空气,老鼠感慨,在城市里真是白活了那么多天。看空气多好!看天多么的蔚蓝,看地是多么的绵阔,看周围的动植物是多么的自由。城里来的老鼠陶醉了。不自觉的下到了田间地头。碰巧,也有一只老鼠,姗姗而来,很狐疑。城里的老鼠看清楚了,这不是自己的同类吗?长得跟自己一样,一点区别也没有。要是有区别,就是农村的老鼠瘦些,脏些。看他那鼠眼,还泛着绿光,跟鬼火似的,似乎被震惊了。一看,还是只小母老鼠,自己多少有点矜持,不觉脸红了起来。??还是农村老鼠先开口。羞答答地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城市老鼠慌忙站了起来,把自己的胡子抹抹,装着十分绅士的样子,回答说,这您就看不懂了,我当然是从城市里来的喽。??农村老鼠感到很惊奇。看看城市来的老鼠,试探着问,听说城市发展很快,已经没有我们可居住的地方了,是这回事情吗???城市老鼠说,您说的很奇怪呀,要是没有地方,我怎么能活到今天呢?难道我是外星球来的?农村老鼠一听,也就打消了疑问。但是,看看城里老鼠,觉着就是不一样。这城市老鼠,生得是油光细滑,那皮毛十分整洁,一看就知,一定是个富家子弟。农村老鼠还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觉得这城里老鼠,就是优越,如果自己生在城里该多好呀。自己在农村,居住条件太差,每只老鼠只能住潮湿的地洞;吃的也不行,粗糙的粮食,让老鼠反胃;待遇更差,连一件好看的衣服都买不起。更可气的是,房东三天两头喊捉老鼠。敌人也多,每家都喂养好几条猫呢。若是胆小,早就吓死了;若不是自己聪明,也早已命丧黄泉了。自己的同伴有几个不信邪的,已经消失,岂不令人痛心?身在城里就是不一样。看,人家那活的,多么洋气,多有滋味!用一句时髦的话语,就叫“牛”呢!听说城里夜灯火通明,路上行人不断,美女成群,还有高楼大厦,洋鸡洋味,准能让你迷醉,就是那上万元一桌的酒席,真能让你直流口水,剩下的美味也能让你饱餐。想着,农村老鼠,已经幻化出一桌桌美味佳肴,热气升腾,迷人痴醉,仿佛那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的地方,已让老鼠们好好享用了。想着,不觉笑起来。城里老鼠看他那傻样,莫名其妙,就问,你笑什么???农村老鼠自觉失态,忙打住笑,违心地问,你们在城里,也很辛苦吧?城里老鼠说,就是。还是你们这地方好,我看你们这地方不仅场地宽裕,而且吃喝不愁。农村老鼠以为城里老鼠是看自己的面子,摆风度,到这时,还说笑话,说明什么?说明城里老鼠有涵养,有知识,用现代的语言,那就是“酷”。农村老鼠不好意思说,你要是说我们这好,那你就多住几天吧???城里老鼠也不好意思,红着脸说,我也想多住几天,只是自己不太自由,得听主人的。农村老鼠想,看,真是不一样,心里想走,嘴里却说,得听别人的。说明文明。这文明,一般可是学不来的。看来,城里老鼠是能做大事情呀。农村老鼠十分佩服城里老鼠。农村老鼠越是这样想,就越想自己生错了地方,想到自己这多年来,生活在农村,很不幸福。于是,不免埋怨自己的父母。想着,嘴里咕哝着,心中愤愤不平。城里的老鼠,看他这个样子,觉着是不是自己错了,就问,你有什么难处吗???农村老鼠说,你真是太幸福了!生在城里,什么福没有享过。城里老鼠一听,可能是在奉承自己。也就想,自己也难受呀,到城里才几天,哪一天不是担惊受怕。想想自己,也许自己见的市面太小了,也许有更好的环境还需要自己开发呢。自己跟那些不担惊受怕的老鼠相比,自己真真是可怜。想到这些,心中也是愤愤不平。于是,就跟农村的老鼠说,你若方便,就请你跟我一起吧,到我们那看看,也许不是坏事。??话说道这个份上,不能再谦虚了。农村老鼠看看城里老鼠,下定了决心,兴奋而又激动地说,好,一言为定。??两只老鼠随着主人回到了城里。??天气慢慢变热,主人的蜂在热天,都飞了出去。只剩下了几只破旧的木箱子。主人看看没用,就把木箱一下子丢到了一个黑屋子里,然后把门上了锁。??这间屋子真热,像一个大大的火炉。黑屋子的隔壁就是一家饭店,饭店的锅台正好对着这间屋子,当然很热很热。这间屋子很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没有窗户,没有门缝,一丁点儿风也不透。农村来的老鼠开始发急,先走出箱子,用嘴鼻嗅嗅,觉着大门也许可以被打开。于是就用牙齿去啃,一啃,咣当一声,牙齿碰掉了一个,痛得老鼠唧唧直叫。过了好一会儿,老鼠回头对城里老鼠说,你不是说你这里很好吗???城里老鼠皱皱眉头,感到十分意外,自言自语地说,不对呀,我从前住的地方不在这里呀?好像是在隔壁。那地方离厨房不远。怎么到了这个鬼地方呢???农村老鼠一听,觉着城里老鼠太狡猾,肯定是在耍什么花招,不干了。于是就好言好语地对城里老鼠说,大哥,本来是想随你到此好好看看的,你要是不愿意,就把门打开,放我出去吧???城里老鼠显得很无奈,唧唧,说了一大堆,无外乎是说,我真的没有拿钥匙,我要是拿钥匙不想放你走,我就是王八蛋。看看,话说绝了,怎么办呢?农村老鼠耍起赖来,立即装哭。城里老鼠见到来客哭了,于心不忍,急得就在屋里转悠着,看看哪地方能出去。没想到,真真是一点缝隙也没有。城里老鼠彻底绝望了。??城里老鼠说,你在农村,那么广阔的天地,你仍然嫌小,眼馋城里的好日子。城里有好日子吗?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没有。可你偏不相信,你怨谁呢?农村老鼠说,就是怨你,要不是你长得油光水滑的,我能想到城里好吗?要不是你说农村好,我以为你谦虚,能跟你一起来吗???说着,吵着,骂着,一会儿,两个打了起来。打得是皮开肉绽,打得是头破血流。打吧,总有打累的时候。这不,都累了。都爬不起来了,坐在那里喘着粗气。城里老鼠想,你农村老鼠,在农村也算是享福了,死,你是值得的。而我呢,是个可怜的老鼠呀。开始,自己在空中悬着,吓得要死,拼搏想跑,总算逃出了禁锢,没想到刚刚享了几天清福,就落得如此下场。可怜呀,可怜。农村老鼠呢,觉着自己在农村,每天提心吊胆,总算找到了依靠,带到城里来了,想看看大楼,没有看着;想体验花花世界,没有体验着;想过几天城里老鼠的生活,也成了中之花,水中之月,岂不哀哉?看看这个披着鼠皮的坏东西,还在那得意呢,你想让我死是不是?死了,你就可以独享城里生活了。仇恨填满了农村老鼠的胸腔。农村老鼠趁城里老鼠不注意,慢慢地、一步一步挪向城里老鼠,突然,一口咬住了城里老鼠的鼻子,咬得城市老鼠跳了起来,流出不少泪水。痛过之后,就是报复,疯狂的报复。报复到最后,两只老鼠每一只老鼠只有一条腿了,每一只老鼠只剩下仅有的一口气了。??外面,东方已经发白,太阳从海洋的边缘升起了,但是,这两只老鼠永远见不到太阳了,更不知道,外面已经出了太阳。农村老鼠准备死去,心里很绝望,就流下了痛苦泪滴。她自言自语的说,我要是不来这里该多好呀。也许,我还能多活几年。城里老鼠,听到农村老鼠的独白,也感到自己有很多错误,仿佛向农村老鼠道歉似的,说,是的,是怨我,要不是我想到自己孤单,让你来城里做个伴,就不会有现在的下场了。??城里老鼠的一句话,感动了农村老鼠,不再流泪了。是的,是怨城里老鼠自私。但是,他是真诚的,他要死了,没有必要害自己了。想想自己,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像梦一样,临死方知万事空。说实在的,还真不怨他,如果不是自己不满足原来的生活,自己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他,一个城里的老鼠,多么优越,但是他仍不满足,梦想着过另一种生活,世界上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吗?没有。更何况,越是优越,越预示着危险,这不,想到这里过安逸的生活,没想到安逸的地方,就是坟墓。??两个伤心的老鼠和解了,但是,晚了,完了。两个老鼠,因为一口气没有上来,同时倒在那里,再也没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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