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一体

2008-06-19 23:27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优柔(灵性),昙花(神性),婆娑(母性),罗刹(血性),我的四个女儿在四月十三日圣召节回家了,这是奇妙的奥秘,愿她们安息。

一、优柔的故事

在弭患林遇见优柔时,她正在水里嬉戏,一个男子在岸上弹箜篌,优柔甩动长发将水珠洒在男子身上,男子溺地笑笑。男子的嗓音极动听,如晨钟之鸣,铮锵苍泠,声起人静,万分惑心。“沦……”优柔坐到男子身边,在他耳边天真一唤,百般娇癫,千般蛮嗔。男子伸开手臂欲揽其入怀,优柔倏地跑开又蹦进湖水里……“咯咯”的笑声如脆光碎裂,闪烁了一天一地的灿烂。

我站在远处看着他们,不忍心打搅。但是时候到了,我必须带优柔回家。

她此刻正陶醉在迷人的情意里,用她天生所具备的邪魅去引诱她心爱的人,我知道她是全心投入的,那眼角余光勾勒的妩媚如吹不散的薄烟,一缕一缕温香飘入男子鼻息,一寸一寸魂魄诱出。她很清楚自己胜利在握,却又延缓着取得战果,戏耍一般拨弄着男子的心,她任性而为,随心所欲。

当我走近他们时,我能明显感觉到优柔的恐惧和排斥,叫“溚沦”的男子脸色苍白起来,却是敬畏我的,停止了弹奏,行了一礼。优柔知道我会来,她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只是不管不顾活着,逃避我迟早的来临。

优柔傻傻站在湖水里,无辜地撩着枫叶,她需要做一个选择,和我走还是留下继续浓情蜜意。我不勉强她,我希望她选择最让她感觉幸福的。我站在他们两个中间,等待一个判断。优柔是恋恋不舍的,我知道她不轻易喜欢人,一旦喜欢就倾心相付,她喜欢溚沦,甚至可以说深爱。她不看我的眼睛,也不看溚沦,只是四处张望着,一会儿嘻嘻笑着泼水,一会儿若有所思地仰望着天空,一会儿呆呆地冲着湖面发愣。

溚沦很害怕,因为优柔已经开始遥远起来,他下水去拥抱她,我制止住他:

“你明明知道她不可能留在这里,何苦呢!”

“难道我们有错吗?难道不可以平平凡凡地相伴下去?”

“你自己看看她那德行,属于世间吗?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有一些人是有使命的。”

“让她自己选择好吗?”

“沿途的风景很美,她自然会贪恋,但是时候到了,她会继续随我前行。”

“我只是她生命里沿途的风景而已?”

“她也只是你生命旅途里一道风景而已。”

“我想和她在一起做彼此的尽头。”

“属神的归于神,属人的归于人。”

优柔上了岸,拥抱了一下溚沦,我还以为她会哭呢,没想到居然满面放光地离开了溚沦的怀抱,扑到我身上迫不及待地说:“我们走吧!”

“优柔你考虑清楚了吗?舍得他吗?”

“这不用考虑,蜡烛怎和太阳相比。”

妈妈带你回家。”

湖对岸走来一个曼妙女子向溚沦招手,溚沦黯然神伤并不回应,那女子静静站在溚沦身边等着。

我和优柔看着他们,对视欣然一笑。

二、昙花的故事

昙花喜欢自己的长发,十分之喜欢。在四月十三日那天她对长发已经无所谓了,为了心中最热爱的信仰,放弃一些个人原则和喜好也是可以的,但是这样做对吗?要是这么一说的话,入世出世有区别吗?很多时候需要一些标志来注释自己,很多时候需要一些外在的记号去表明立场,很多时候需要一种形式来帮助人们识别身份。这就和人们上班必须穿正装一样,是规矩,不是什么形式问题。人不可以穿着睡衣上班,人也不可以在大街上穿泳装,每个场合有每个场合的装扮和礼仪。

过去很多时候昙花都在想,何必要拘泥于形式呢?心灵就是圣殿,在哪儿不都可以朝圣!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但还有特殊情况的时候,有一小部分人是有特殊使命和恩赐的,这些人可能就要走常人都不走的路。只要是追求自己所热爱的有益于人和己的事情,那么就没什么不可理解的。每个人按照自己的心量去达到一个心境,或利己或利人,发自本愿即可。

信徒做事是以爱为原则的,言行都为要人得益处,凡事以求与神同行。有些事情很稀罕,却总是有人去做的,虽然常人都叹息,可是这些位置不会消失。有些人是要在神殿里侍奉的,有些人是在心殿里侍奉的,各种形式都有,各自选各自所适合的。

关于形式,你爱一个人同他举行婚礼干吗?何必要这个形式呢?这不叫形式,这是爱的见证。

关于服从,在一个团体里显得特异是不利于和睦的,在不涉及信仰原则的时候可以适当的放下个人的喜好,因为在家里是爱的关系,不是讲道理,不是谁要胜于谁,尽量的照顾全局。

昙花愿意剪掉长发,但是剪不剪都可以的情况下她当然还是会选择不剪。留长发好看,就这么简单,没太多心理玄虚,一个不爱美的人是没有生活情调的。顺从很不好做到,因为昙花一向一意孤行。其实“顺从”和“服从”是两个让昙花顶讨厌恶心的词,不是她没有团队精神,而是习惯了领导和主导人事,和谦卑没有关系,是性格特点,是个人气势。

现在不是昙花的理性做事,而是被内在神秘声音所引导,她做不到的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却做到了,不是她自己的能力,是内在神秘力量做到的。

有的人天生就是舞蹈家的苗子,有的人天生有一把好嗓子,有的人生就超强的逻辑思维能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属性,按照自己的属性成就自己所擅长的事物。还有少些人天生就是朝圣的好种子,自然神会悉心栽培,将来用于神殿。这样一说似乎有点儿命中注定的意味,命中注定就是天意,挺美。

路是人走的,机遇是神给的。

昙花抓住了属于自己的机会勇敢朝圣,她一直立于磐石上等待什么。她怜爱众生所以内心悲苦,每每看见孤苦无助者便生自恨,昙花是注定跟从神的,只有神能托住她的灵魂。一九九八年印尼迫害华人的事件彻底让她生了离世心,那些可怕的照片让昙花的魂灵受到极大震撼,对生命的疑问使她弃绝了世俗,并非逃避,而是渴望通过一个方式来减轻人之罪性。她看到那些被残忍迫害的人,仿如自己亲身经历,这诸多的伤痛难以承受,她知道自己要往那里走,要去成为光,只有那样她才能容许自己活着。爱之深切,痛之更甚,生命之大爱让她前往神殿,那是为她预备的圣所。

“昙,平安,我来接你回家。”

“妈妈,平安。”

三、婆娑的故事

婆娑一直以来都渴望做一个妈妈,从很小时候就喜欢各种可爱的娃娃,她也努力去锻炼耐心让自己将来足以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假使她是一个没有太多古怪想法的简单女子倒是十分好的,完全可以过一种恬淡幸福的生活,她有更大的心愿和渴望,与她的本能愿望并不冲突,恰恰基于这样一种宽厚母性使得她更能体恤人之苦楚。无论过那样一种生活,她都是朝圣者,本质是一样的,她更向往什么就选择什么。

如果一个人拥有了一座宫殿,她还会在乎一间小茅屋吗?

如果一个人有了千里马,还会再骑小马驹吗?

婆娑选择了她最热爱的,但适合与否,还有待考察。都什么年代了,无奇不有的,指不定人家改个革呢。放下一些俗务不代表不享受生命乐趣了,音乐,电影,旅行都还将继续,一切都是自由无比的。如果你选择了一种生活是束缚和难过,那不找罪受吗?婆娑选择了能给她真正自由的生活,在那里灵魂安详平和。

关于诱惑,帅哥谁不喜欢?这和欣赏一块美丽的山石没有区别。人活的是很忙碌的,想找诱惑都没这个机会。有的人就是天性纯真不染杂欲的,各种欲望都比较淡,物欲冷的人基本上什么都冷,人家心思和兴趣不在这儿。三千大千世界,无量无止众生,人人不同,各从其类,聚为各群。

人有灵魂吗?凡是承认有的人就是神子。婆娑注重灵魂需求,而在神圣生活里灵魂可以获得最大的满足,而且清净安静。善恶众生,各有其路;黑暗光明,各有其美;天地万物,各有所属。

在小爱和大爱之间,婆娑真的犹豫过,因为她多么渴望怀里抱一个婴孩。不过呢,太阳和小火星真的是没法比,她最终义无返顾地选择了太阳大光。她能承受这个选择吗?当然不能。要神干吗呢?她什么都不承受,所有包袱丢给了小耶哥哥。

“妈妈,我准备好了。”

“女儿,我带你回家。”

四、罗刹的故事

这个家伙最邪恶了,就怕她将来搞事儿惹祸端,人家自封为“抗不住的诱惑”,忒狂妄了。年龄上确实有些小了,难免会遭遇种种蠢蠢欲动,但她深深知道自己属于哪儿,偏离不会太远,偶或禁不住撒野一下,也应该出不了什么原则问题。危险就在于还年轻,还会冒失心浮,锻炼锻炼就好了。

坦白的说,她是根本不愿意“神圣生活”的,人家就喜欢恣意妄为,就贪恋人间烟火。四个孩子里,罗刹是最管不住的,她很享受安逸,喜欢卿卿我我,不担心她受到什么诱惑,最担心她存心诱惑别人。罗刹是比较古怪爱盘算的,总是不愿意受到别人一点干涉,较为自私和冷酷。她很清楚自己的本质,却装模作样假性情,一边无辜一边世故。总是不忍心厉责她,因为她悲观的厉害,自认为看透了很多,却依然执迷不醒,她知道自己执迷,对自己无能为力。她很可爱,会钻进人心里,但她也很残忍,噬尽人爱,却转脸不理睬。总之很坏很魔鬼。优柔最讨厌罗刹的堕落,她俩一向不和。

罗刹的坏是三天三也说不完的,但奇怪的是很多人喜欢罗刹多过她的三个姐姐。罗刹脾气暴躁,恶毒起来六亲不认,暴力倾向,施虐倾向,没人情味,报复心强。甚至无比奇怪的是,她不喜欢小孩子……也不会为自己所在乎的人改变一星半点,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自大狂。也不是没有一点儿好的,最大的优点是做了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没一点儿愧疚。还有一个是别人若伤害了她,那可了不得了呀,简直敢要人命。连上帝都骂,还有什么她不敢做的。

“我不喜欢朝圣啊妈妈,我想玩乐。”

“不想念慈善柔吗?”

“好吧。”

瞧瞧这语气多勉强!

在她冷酷至极的黑暗心灵里,慈善柔是她的光。“慈善柔”是她很小的时候抱着撒娇的一块碑石,她把那石头当作天上妈妈的墓碑,一遍遍流泪呼唤着,渴望拥抱和宠爱。她所有的恨意都会在这三个字里化解。上帝之所以格外疼爱小罗刹,是因为她孩子般完全信任的依赖吧。

无论是神还是人,在面对一个小孩儿泪流满面伸出的小手时,都会心疼吧。可是长这么大了,她依然会有许多蛮横无理的要求。还好有三个好姐姐会教育和带领她,不然真疯魔的不成人样了。

“妈妈,我们走吧?”

“宝贝不贪玩儿了?”

“我想和慈善柔在一起。”

“愿神赐给你慈悲,上善,温柔。”

看,我们的家。

在神的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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