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泪

2008-06-18 09:25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魅??我负手站在角落,身上的黑衣与色融为一体,如同鬼魅一般。??“你在这里!”一个磁性却仍显青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一怔,太大意了,竟然当他说话时才发现,如果是敌人,我现在大概已经身首异处了。转过身,一袭白衣的少主站在几步之外,嘴角微扬的看着我,眼中含笑。??“少主。”我微微低头,不带感情的声音如往常一般的清冷。??“魅儿,你还是这样无情呀,真伤我的心。”他皱着脸做出伤心的表情,但眼角却流露出微笑的痕迹。??无聊。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没有看见,他一闪而过的忧伤。??我是一个杀手,御风楼的四大护法之一。做杀手,首先要无情。我不是一个成功的杀手,因为我上了那个人,那个在我要饿死的时候给了我一碗饭的人,也就是御风楼的楼主。那一年,我5岁他17岁。我在他的训练下成了一个杀手,一个为他杀人的工具。我是如此爱他,所以心甘情愿为他杀人,为他派排除异己,只求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只求他能注意到我的存在。??如今,御风楼是江湖上的第一门派,他亦拥有了无上的地位。而我,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杀手,唯一不同的是,我被派去保护少主。我想他一定是察觉到了我对他的感情,如此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察觉,他用行动告诉我,他不会爱我。他的女人来来去去,却始终没有我的立足之地。??这,是我的命。??猩红色的血液染遍整个房间,尖叫声不绝于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跪在我的面前,求我大发慈悲饶了他的命,下一秒,他的头便滚在了地上,瞪大双眼,死不瞑目。我用手抹去剑尖上的血液,眼神清冷。??“你杀了我,我和你拼了!”一个男人那着刀向我冲来,接着又有几个人加入战局。??起初我可以轻松的应付,但不久动作却越来越迟缓。卑鄙,居然下毒。我看到壁橱上红色的蜡烛不断冒出青色的烟雾,像一个张牙舞爪的魔鬼。我身形一滞,银色长剑从胸口贯入。我用剑横扫,趁他们向后退之迹,我踩着一具尸体,借力跃墙逃走。??眼皮越来越重,血不断从身体里流出。毒素已经蔓延到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深厚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再也支持不住,栽倒在地。依稀间,好象有一双手搂住了我,怀抱让我安心,就像,他的一样。??醒来时,眼前模糊一片,只感觉有些影子在面前晃动,但却看不清是谁。忽然听到他的声音向这边飘来,我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大夫,她怎么样了?”我听到了他的声音,没有感情,如我般的清冷。??“剑从胸口刺入,离心脏只有一寸,经过调养是可以恢复的,只是……”大夫停了口。??只是什么?我急切的想知道我到底怎么了。??“眼睛毁了,是不是?”他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是的。”大夫的声音略有颤抖,“我救她时毒素已经损坏了她的视觉神经,纵有回天之术,恐怕也无法……”??我听不到大夫还说了什么,我只知道,我的眼睛没有用了,我当不成杀手了。一个杀手要有极佳的夜视能力,没有了眼睛还怎么当杀手,又怎么有资格留在他身边。我仍记得十六岁那年,他对我说,御风楼不养无关、无用的人,你愿不愿意当杀手。我当然愿意留下来,当一个杀手,如果这是唯一可以和他有交集的路,我又怎会不愿呢。如今,我已是无用的人,更是无关的人,他一定会让我离开吧。??睁开眼,仍是模糊一片,将手伸在眼前晃了晃,只有一点阴影。我的眼睛真的瞎了,我成了一个废人了。??“魅儿,你醒啦。”少主的声音从床边传来,没有往日的戏谑。??“少主。”我习惯性的想要低头,一口血从喉头涌了上来,胸口上的伤又再度流血,血腥味充斥了我的鼻腔。接下来我只能一动不动的任大夫帮我洒金创药,重新包扎伤口,并将染了血的衣服换掉。我知道楼主也在旁边,我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但他,自始至终没有开口。我突然庆幸我的眼睛看不见,这样我就不用面对他的脸,上面的表情一定是平静的近乎冷漠吧。??少主天天都来看我,对着我自言自语,在得不到我的回应后,离开。第二天,继续。??而他,没有出现。??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内伤已经好了七成,胸口的伤也已经结痂。虽然眼睛仍然看不清楚,但由于对房间的布局了若执掌,我很顺利的来到门口。轻轻地拉开门,熟悉的声音传来。??“御风楼不养无用、无关的人。”他的声音依然清冷。??“可是魅儿不是一般的人。”少主的声音低沉且激动。??“那她是什么人?”??好象过了很久,我听到少主的声音,他说,“她,是我爱的人。”??一切都重归宁静,想必他们已经离开。我站在门口,再没有走出去的欲望。我无法消化刚才听到的话,那个在我眼里还是孩子的少主,那个比冰还要冷的楼主。??也许,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是夜,我穿上紧身衣,轻轻将门打开再关上。想到白天,少主抓着我的手说:“魅儿,嫁给我吧!”??我,不得不离开。??凭着感觉,我很顺利的离开了御风楼,但心里却总是感到不安。御风楼的防御只能用固若金汤来形容,其余三大护法魑、魍、魉也都会定时守卫,我不可能不被发现。??唯一的解释,这是被默许的。??轻微的呼吸声从墙角传来,我僵直了身体。由于看不见,我的感觉更加敏锐,是他。??“你想走?”他走到我面前。??我没有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我已经没有资格再留下来了。“为什么?”“御风楼不养无用、无关的人。”??“如果逸娶了你,你就不是无关的人了。”他说的云淡风清。??你好残忍,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你,你还这样说。我早已伤痕累累的心脏又被狠狠地剜了一刀,血,汩汩地流。??紧紧握住手,长而尖的指甲嵌入掌心,不痛。??我转身,离开。??“一个也不准走!”一道声音传来,粗犷中带着霸气。一阵阵的脚步声,我感觉被包围了。??抽出缠在腰上的软剑,“楼主,快走!”??我和他们打了起来。楼主因为体质的关系,并没有什么武功,只有轻功上乘,适合危急是逃脱,我必须要保护他安全。??“不!”他的背靠在我的背上。??我还想继续劝说,就听见一声细微的声音向楼主的方位射过来。我将楼主推开,一个冰凉的东西渗入我的脸颊。我用手摸了摸,什么也没有。??高处一个微醉且慵懒的声音念:“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相思泪?唐门剧毒相思泪???“楼主,你快用轻功去喊人来,我支持不住了。”??“好,你等我。”他飞身离开,所有人都追他而去。一瞬间,这儿有安静下来。??我的身体像喝了酒一样,微醉。??一滴泪从眼角划落。??逸??第一次见到魅儿是在她12岁时,那时她正在练剑。因为软剑极不易掌握,而她又是初学者,剑尖划破了她的脸颊。我立刻想冲出去,却看见爹亲自为她拭去血液、上药。她的眼睛半垂着,脸像天边的晚霞。??她喜欢爹。??娘是为救爹而死的,所以爹一直未曾忘记娘,亦不曾爱上其他人。但我觉得,爹也许是爱她的,那个叫魅儿的女孩。爹对她说“御风楼不养无用、无关的人”时,我也在场,爹问魅儿要不要当杀手。我想,爹想给彼此一个机会吧,如果魅儿说不当杀手,那么爹应该就会娶她,让她当有关的人,但是魅儿最终选择了当杀手。也许,这就是命!注定不能在一起。??后来,爹为了忘情,将魅儿从身边调离,让她来保护我,亲手斩断了爱情线。也许,也断了魅儿唯一活着的理由。从此,魅儿就像失去了魂魄的人偶,成了名副其实的杀人工具。??可是,魅儿,难道你不会回头看一看吗,我,是如此的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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