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静好的女子

2011-02-12 17:24 | 作者:一念 | 散文吧首发

作者:陌上蝶儿

不经意询问一位颇有内涵的异性朋友,“男人的心目中,什么样的女子堪称完美?”

“静好的女子——温婉聪慧有才情、矜持内敛不矫情、简单深沉豁达。”

“你觉得呢?”

“赞同你,还有一样,清醒高贵优雅。”

一、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鸡鸣外欲暑,新妇起严妆。”从上到下,从头到脚,兰芝在做精细的梳洗打扮。“纤纤做细步,精妙世无双。”即使离开,也要像新嫁娘一样走得光鲜漂亮。婆母铁心难改,仲卿怯懦愚钝不胜。兰芝清醒的预见:被休不如自遣,大局已定且无力更张。

不忍去想,一只细细的眉笔握在兰芝的手里怎样的有如椽重;

不忍去想,从心底传递、扩散至周身的悲伤让兰芝戴耳饰的纤手怎样的颤抖无力;

不忍去想,面若桃花、仪态万方的兰芝从容镇定的站在婆婆面前的时候内心是怎样的愤恨与无助;

不忍去想,两人大道口盟誓“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之时是怎样的眷恋难舍、痛断肝肠;

更不敢想,“揽裙拖丝缕,举身赴清池”的刹那,兰芝内心决绝与坚强背后又是怎样的痛不可当……

高贵的自尊和于兰芝而言是艰难的抉择。需要勇气和意志,犹如海的女儿为了爱情要忍受在刀尖上行走的痛楚。

千年以后,珍视爱情,坚守自尊的兰芝以其超乎寻常的冷静与理智,令多少挣扎于爱恨情愁中的女子都很难望其项背。

二、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班婕妤,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美艳及风韵堪称后宫第一。擅长音律,常能轻轻松松地携汉成帝于悦耳丝竹声中进入忘我境界。又谙熟史事,援引古今掌故信手拈来,开导皇帝释放着内心的压力和忧郁,颇得皇帝青睐和宠幸。据说,一次成帝想于她同辇出游,她以”贤圣之君皆有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乃有嬖女”为名,退而奉召。实在是少见的淡泊优雅贤德的女子。连汉王太后也不吝褒奖说“古有樊姬,今有班婕妤。”

“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一切都是那么的出人意料,又在意料之中,所有的怜爱和宠幸都随着身轻如燕的合德姐妹,轻盈起舞入宫的那一刻而戛然而止。班婕妤“愿恩爱长久,如宫明长信。”的美眼睁睁就成了奢望和泡影。命运太残酷,世间事就是如此翻云覆

她不做愚钝的许皇后,苦心巴拉地在孤灯寒食的寝宫设坛诅咒赵氏姐妹早日灾祸降临,惹了自己早早的在人家如鱼得水之时被废居昭台宫。清高自诩、目下无尘的婕妤预见到:机缘到时,立时绝尘缘,抽身而去;机缘未到也要有个前所未有的清醒。她知道在飞燕姐妹势头极盛的时候死眉瞪眼地站在那,生生的不躲开,只会惹人更加厌弃。不如放手从容的请求去服侍太后。从此长信宫中,孤灯映壁,房身屋冷咬着牙也度过了自己的残生。

死亡面前众生平等。有一天成帝也像常人一样睡进了自己的棺木,令他想不到的是:大幕落下,烟花寂灭的瞬间,观众一哄而散,最终肯在陵园里陪住他一生一世的是他抛弃遗忘的班婕妤。

三、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

北宋林逋林君复一生孤高自好,酷喜恬淡,自甘贫困,不趋名利。“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山园小梅》清绝出世地勾勒出梅花静谧幽香的风姿。其人一生未娶,以“梅妻鹤子”之隐士之誉横贯古今。只是,有那么一个女子,爱梅绝不在林君复之下,清绝孤高也不在他之下。她出生于福建的莆田,入大明宫后,在自住的宫殿前后遍植梅花,命人建赏梅亭,作梅花赋,爱梅爱得痴,爱得绝。他的男人爱怜的称她为梅妃、“梅精”。她也曾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也曾在宫殿上做凌波舞,她也当仁不让地自比柳絮才女谢道韫,不喜铅华,淡装素服,却自有一番风流雅韵怡人。

一株梅花,风初度,百花献媚争奇斗妍之时,只有那一株独独倔强地躲在角落里,只待朔风凛冽来袭的时候她已经在墙角等候多时了。她就是那株呆在角落里的梅花。一株莹白如,冰清如玉,清幽孤冷,不染尘垢的梅花。这株梅花只是外表清冷孤绝也就罢了,可惜天生的幽密柔弱的外表之下还掩藏着一颗宁折不弯的心,这颗心在那朵洛阳牡丹花入大明宫的时候已经表现的更加强烈孤愤到惹眼了。

“既生瑜,何生亮?”一株梅花就够了,何须还要一株天生丽质的牡丹花呢?若是一个悲剧,撕毁一个给世人看也就罢了,何必要两个绝代佳人一起被盛世高唐的烈火化为灰烬呢?

曾经唤她为“梅精”的那个深爱过他的男人,有一天终于想起他来了。想起她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牵拉地疼了一下,只是疼一下而已,还没疼到要移驾车辇的地步。于是派人给她送来了一斛珍珠,他以为她会感恩戴德,甚至感激涕零,殊不知,再稀释的珍珠也慰藉不了那颗被冰冻已久的心。她决绝的命来人把他恩赐的珠子送回去,并赠送给他一首《楼东赋》,毫无遮拦极其响亮的说出了自己的心事“长门自是无梳洗,何必珍珠慰寂寥”。怎样一个目下无尘,孤高若许自尊自爱的女人啊!

有时候我就想,这样一个清绝超拔的女子进得那样见不得人的去处本身就是一场悲剧。有时我也想,唐爱牡丹宋爱梅,她更应该生在宋代,成为宋代无数赏梅爱梅的文人士子们欣赏有加给予青眼的女子,让她独领风骚而不是和那株天生丽质的洛阳牡丹争艳,那么,她就不会落得个“柳叶双眉久不描,残妆和泪湿红绡”的惨淡悲凉的结局。光阴流转。一切激扬、壮美、残酷、惨烈都将沉淀随寂寞流年而归于尘埃。

林君复笔底那株幽怨的躲在暗香疏影里,那株冷花淡萼,清丽超拔的梅花是不是那个叫江采苹女子呢?

四、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他来了,那个有点口吃的男人抱着他的绿琴来了。

凤兮凤兮非无凰,山重水阔不可量。梧桐结阴在朝阳,濯羽弱水鸣高翔。”

绿绮传情,琴音如诉。十七岁而新寡的文君内心犹如蔷薇怒放。爱情犹如洪水汹涌而来,挡也挡不住。相如你家徒四壁,文君我亦坚定不移。不就是抛下千金之身陪你当垆卖酒吗?如此可以整日看你一身布衣,风流洒脱在眼前在心头寸步不离,可不最好?文君沉浸在燕儿呢喃的幸福之中。她自认找到了真命天子,别人睥睨冷嘲热讽怎样,幸福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一首《上林赋》让司马相如平步青云,风光无两,风光无限。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天下男儿多薄幸。事情落到文君面前也不会有什么例外。他名气大了自然交游广阔,眠花宿柳渐渐成了寻常。她曾是他眼中唯一的风光,到头来却淡成了浅浅的背景。相如一篇无“亿”的家书,当头一棒给了文君猛然惊醒:君心已淡漠,君心亦冷酷。

她没有时间悲伤,更没有时间哭泣。一首民歌似的《白头吟》清浅明亮,淡定地飞到司马相如的文案之上。

“努力加餐勿念妾”她聪明智慧的告诉他:自己还在关爱着他,并不想失去他,即使你离开我,也要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你若要分手,我绝不痴缠。这是她最后的一搏,如果他不回头,她就放手。

那一年,春草重生,春晖乍现。他回来了,他深情如初地轻唤着文君的名字并在她的耳畔暗哑低语:“死生契阔,与子长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长卿”,她呼唤着他,她看着他闭上了眼睛。她知道,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人已逝,情成殇,人断肠。所有的爱恨情仇,纠葛痴缠,都将沉淀消弭归于尘埃。

无须惆怅,更无须感伤。同在一个莫大的轮回里,能并肩观望花好月圆,那是我们的福分。世间之大,漫漫来时路,我们还要随同光阴的流水浮舟,共同期待同登彼岸的那一天。

一直有个幽密的愿望:怎样一个月华如水的晚,蝶儿能端坐一盘莲花之上,回眸瞬间,妩媚优雅芙蓉般的洁傲氤氲天际……

评论

  • 一念:不错的文章,给大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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