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爱

2010-11-16 18:24 | 作者:陌上轻尘 | 散文吧首发

风华正茂的男人带着对世界的无限慻恋和对妻女的万般恋走了,走得那么仓促,甚至来不及和自己的家人告个别,就这样匆匆走了。 看着女人扑倒在他冰冷的身体上,哭得一次次昏厥过去,我的心一阵阵刺痛。听着她那凄惨的喊声:“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你说过要和我共同把女儿抚养成人,然后陪我度过下半生。现在你就不管我们了,你就不负责任了,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狠心,抛下我们娘俩?其他什么话说了不算数我都能原谅你,就这些话不能不算数,你得说到做到……”在场的男女都潸然泪下。医生要把男人的遗体推走,可是无论我们怎么使劲也无法拉开她那紧抱住男人的手。我的心随着她那绝望的哭喊声在一遍遍滴血……

其实,男人的婚姻是不幸的,正是不幸的婚姻导致他的英年早逝。 婚前的男人潇洒英俊,一表人才,在一所乡下中学当一名普通的教师。女人家族有权有势,女人初中刚毕业就被哥哥安排进行政单位上班,成了一名公务员。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女人认识了男人,并对他一见钟情。而此时的男人却有一个情投意合的恋人,也是教师。但霸道的女人不顾这些,依然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 男人都是理智型的,对婚姻的选择总是权衡利弊,不会感情用事。他也不例外。他此时面临着两种选择,要么选择自己心爱的女人,当个教师平平淡淡过一辈子,要么选择有权势家族的女人,改变自己以后的人生道路。经过反复考虑,他选择了后者。 婚后的男人前途如愿了,结婚不到一年,就跳出了教师行列,步入政坛,女人的哥哥为这个唯一的妹夫搭铺路,使他在政治生涯中一帆风顺,要风得风,要得雨。别人看来风光无限。 但是男人却说他不幸福。 女人是她家族中唯一的女孩,哥哥和父母都把她当掌上明珠,溺爱着她,让她养成专横霸道的性格。婚前她还会掩饰自己,略显温柔,婚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就完全显示出原来的性格,再加上文化素养也低,男人打心底里瞧不起她,也没多少共同语言。而聪明的女人也能感觉出他的这份鄙视,她认为男人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家给的,他必须无条件的全身心爱她。而爱是不可能强迫的。从此,两人磕磕碰碰,大吵两三天,小吵天天有。随着战争的升级,有一次,女人竟然把男人打得头破血流,在医院躺上几个星期。朋友去医院看望他时,他一直不语只是流泪。那次他下定决心,摆脱这不幸的婚姻。可是病愈后出院回到家里,看着年幼的女儿,和女人那悔恨的表现,再考虑到前途还需女人的哥哥照应,他又软下心来,重新回到以前生活

从此以后,男人内敛了许多,不再和女人争吵,以冷战的方式解决。家庭的不快和工作的压力常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没有缓解压力放松心情的地方。郁闷的时候就经常借酒消愁,再加上工作中的应酬也是常常一醉方休,就这样,他爱上了酒。酒让他暂时麻醉,忘记一切。

几年后,男人的身体迅速垮了下来。32岁那年,就被查出重度酒精肝,并有肝硬化迹象,肝脏的病变还导致胰腺肿大出血,幸亏抢救及时,最后手术切割掉胰腺,才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医生并告诫他要注意保养身体,不能再沾酒和常生气,否则华佗在世也回天无术。

随着身体的衰退,男人在他的政治生涯上也原地不动了,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此时的男人却释然了。他看淡了一切,重新拾起婚前婚后的记忆,却品味出其实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还是这个是妻子的女人。只是她的爱有时过分专横霸道,让他一时不能接受。而他也确实没有像女人爱他那样热烈的爱过她,所以她愤愤不平。 而脾气暴躁的女人经过几番折腾,也深深体会到爱他就要让他感觉幸福快乐爱情不是买卖,没有等价交换。不一定自己付出多少他就得回报多少,过分的计较只会适得其反。爱他就得宽容他。 于是女人也慢慢变得温柔贤惠,宽宏大度,男人也不再心高气傲,锋芒毕露了。两人重新恋爱了。

我们再去他家时,常看到他两牵手依偎在沙发上轻言细语,吃饭时,男人像个孩子,问女人这个能吃吗?那个可以吃吗?女人还常帮他洗脚洗头剪指甲等等,像宠孩子般宠爱着男人,看男人那眼神也充满着母爱的柔情。而在外面,男人还是一个精明练达的男子汉,处理各种关系游刃有余,为女人撑起一份蔚蓝的天空,给他们家庭创造不菲的收入,打下厚实的经济基础。 我们都为他们感到高兴,以为从此以后,他们能白头偕老。

可是上天总是不能成人之美,这份迟来的爱还是不能挽救男人那以前受过创伤的身体。随着岁月的推移,病魔还是悄悄地吞噬着他的身体,以前的病根终于还是复发了,肝功能的衰退导致身体其他器官也日渐衰退,最后夺去了他那年轻生命

我和老公都为他们惋惜,我说,假如女人刚结婚时就像现在这样多好,假如男人一开始就能放下清高的心去爱自己选择的女人多好,假如…… 回家的路上,黑暗的楼梯中,老公紧紧拥住我的肩,牵着我的手说:“生命没有假如,只有珍惜现在,好好把握每一天属于自己的快乐才是最真实的!”我眼睛湿润了,对,要珍惜现在!我紧紧握住老公温暖的大手,踏实地朝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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