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狗眼看江湖

2008-06-16 13:06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因为过客之前就看见有网友评论肃慎一族的这部《我的芳名叫妞妞》,但是一直没有时间细看,如今在大赛推荐作品榜单上又看到了这部作品,萌生了看一下的念头,昨天晚上已经看过一遍,躺在床上就在不断回想小说中描写的情节、叙事的角度、出场的人物等问题。今天在小说频道上看到作品又有更新,于是将个人看过这部小说后的一下感受做以简要盘点。

一、比肩前人的匠心独运,前不见古人的武侠小说主人公。“一只白色的狼狗正行进在没膝深的积中,它年轻、矫健,四肢充满了弹性,落地轻盈无声,皮毛雪白油亮,黑黑的眸子中荡漾着缕缕柔情——这就是我,我的芳名叫妞妞。”看过之后确实有点出人意料之外的感觉,这部作品的主角竟然是一只白色的狼狗,而且是一位娟秀而又有着相当身手的狗小姐。

当年日本作家目漱石的长篇小说《我是猫》,自1905年1月起在《杜鹃》杂志连载,不止使作者由此一举成名,也让小说中的那只猫,步入了猫界名流行列,其势头不亚于今天动画片《猫和老鼠》中那只频频遭受机灵可的小老鼠戏弄的笨猫,也不逊于《机器猫》中身边宝贝层出不穷的阿蒙,不弱于胖乎乎异常惹人喜爱笑料不断的加菲,确实堪称是猫界的大姐大,名流里的前辈猫物。

如今妞妞荣登小说的第一女主角,其风头可以直逼苦沙弥的那只猫了。肃慎一族在一部武侠小说中,大胆启用这样一个前无古狗的新狗,确实称得上是别出心裁!著名作家、全国作协副主席王蒙在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励耘学术论坛”作演讲时说,一个民族不能没有想象力。这里不得不佩服作者肃慎一族丰富的想象能力,也感谢他为读者奉上一部耳目一新的小说。

二、第一人称的叙述,主人狗妞妞眼中的别开生面的江湖。小说采用第一人称“我”进行叙事,为我们描绘的是“我”——妞妞眼中见到的行色江湖。小说中妞妞的是虚构的、独特的艺术形象,不仅具有动物的习性,而且具有人的思想意识。在肃慎这部小说里,妞妞是叙述者、评判者,又是一个完整的形象,起着多方面的作用。小说以“我”(狗)为叙述方式,以“我”的见闻和感受构成小说的大部分内容。

转换小说主人公的角色,从动物的角度出发,以动物的眼光看社会、看人生。视角的转换往往能造成一种新奇的效果,对事物往往也能有全新的诠释,并给人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此种转换小说主人公的角色,从动物的角度出发,进行开掘的作品虽然在武侠小说中不多见,但是在前几年高考作文中确可以一些先例,像2000年的《全能学校》、2002年的《我叫不叫》、2003年的《因为俺是俺大亲生的》等,均是如此。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因为俺是俺大亲生的》,文章从一只驴的角度出发,写亲情,写理性,妙趣横生,耐人寻味。

小说讲求出奇制胜,作者肃慎深谙此道,这篇小说如果把主人狗换成了人,那么它的可读性、趣味性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效果了。同时,也对作者驾驭文字的能力提出了考验,如何去演绎好妞妞眼中的江湖,这是一个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三、忠心护主、嫉恶如仇的血性中狗。“大约在四年前,有头怀了崽的母狼踩到崔有仁投放山边的铁齿翻夹上,被杂货铺的女主人用一坛酒抵换了放生。母狼在杂货铺养好腿伤却不愿离去,不久产下一个狼崽,女主人取名叫‘狼牙’。在痛击恶虎山山贼的那场血战中,母狼与女主人的护院狗‘小白’并肩抗敌,相互拼死救援,他们就此生情,于是后来就有了我——妞妞。当我满月时,崔有仁来杂货铺买酒,指着我的鼻子骂狼崽子狗杂种,还对女主人撕撕扯扯,我娘才旧帐新帐一起算,咬去他两根手指。没过几日,我娘在屯边的河滩上被暗算,一箭穿喉。当天里,‘小白’与我娘的尸体突然一起失踪。更令屯里人不解的是崔有仁的老婆也在这个月黑风高之夜离奇死去,整个脖子被咬得稀烂,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这是妞妞的家族史,这一段将妞妞的社会关系交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的妈妈是狼,她的父亲是狗,所以她是一只别人口中称指的杂种狼狗。“狼牙”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也是她心目中的恋人,用妞妞自己的话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耳鬓厮磨,亲密无间。这段日子,它看我时的目光总是有些怪怪的,其中爱怜的含意我当然能领会出来,只是我故意回应以矜持。”杂货铺是她目前的栖身之所,杜月娥是她的女主人,而她则是女主人的儿子虫儿的守护神。妞妞是小白和母狼的后代,她身上有乃母的快意恩仇、恩怨分明的性格,也有乃父重情重义、不计生死的豪侠。她的心目中只有她的女主人,她不允许任何人把凶兆厄运传播到她的主人身上,即便是那个妞妞心中曾对之有过一丝敬佩好感的杨姓少年也不行。她护卫着被其他孩子欺负的虫儿,只要有她就没有人感欺负她的小主人。妞妞是一头狗,是一条有能力捍卫杂货铺尊严,保护女主人和虫儿生命的狗。“我就是瞧不起崔有仁这个酒囊饭袋,从来不用正眼看他,况且与我有着血海样的深仇。今天,我一定好好惩治他一番。”“崔有仁杀了我的娘害了我的,我为什么不能报复他?你们常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狗命就不是命吗?!”于是,就有了第五章《旧帐新帐一起算》中的那一幕!

四、量体裁衣的武功,当行本色的招式。由于妞妞是条狗,所以她的武功自然要符合她的身份,充分体现她的天性,利用她的牙和爪。“人做事有人的规律,狗也有狗的道。万狗屯的狗是强者为王,讲究弱肉强食,靠牙齿的锋利论高下,但我更欣赏的是我的智慧。”她集美貌、智慧、勇敢诸多优良品质于一身:我可是‘万狗屯’中所有公狗追逐的对象,我的美丽和聪慧是无匹的。“我的脖子左右扭动着,水中映出的那条白狗的美丽身影,因为脑袋的不时的摆动而显得格外的别致,魅力无限!喜欢歪脖子是我的习惯。我知道自己生得过于标致,过于标致就意味没有自己的特色。偶有一日,我临水相照,忽然发现歪脖子可以弥补自己缺乏特色的美丽,我欣喜若狂,从此世上就有了一条别样妖娆的狗。”“我对自己的敏锐感觉一向骄傲,我从来没有判断错过。”

“我下口刁狼牙下口狠,这在万狗屯是人狗皆知的事情。”看看下面这一幕就会对妞妞的身手有所体会了:屯长于老万家的铜锤,一向以万狗屯的狗领袖自居。它先在我后身上嗅了嗅,然后用前膀挑逗性地拱拱我。我正没好气,这下可找到撒火的对象了。我对它歪歪头,眨了两下右眼皮。……我身子陡旋,跳起扑向它硕大的脑袋!

这笨家伙尚未明白过来,一记利爪便准确打在它的耳后。

摔在地上,它才发出一声惊叫,接着又响起尖锐地惨嚎,那是在我快速一口咬住它的肚皮,用牙齿随势反拧时,它所能做出的第一反应。铜锤四爪乱蹬,嚎声凄厉。

我早已跳到数尺开外,乱蹬的爪子连我的一根白毛也没抓到。

第十一章《强盗来了》,面对着凶残的匪徒,妞妞毫无惧色,表现出大将风范,出手必攻敌人所必救。“在我的眼里,人最脆弱最扛不起打击的部位就是咽喉和双眼。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叫喊时是躬着身子,待我扑向他的双眼时,他正把身子拔起,我高高抡起的两个利爪落了空,搭在了他的双肩上。我脖子一歪,张开大口横撕他的喉咙!……我从这个尖嘴猴腮家伙的肩头上跳过去,迅速冲向第二个目标。胖子转过身刚抬起一只脚,我用嘴扯住他的后衣领便滚身向炕上摔去。我身形一挫,毛发根根竖立,随着低低的悲嘶,准备向管老大施出最后的一搏!”《蛇蝎一窝》一章中:佘大娘大概活了几十岁也没有与狗真正交过手,我可是经常钻研如何与人打架的!我专门在店铺前的几具死尸之间蹿来跳去,不时对她发出咆哮,将她激得愈发暴怒,打向我的绸带频频失去准头。

五、细腻的心里刻画,展现妞妞的心路历程。对妞妞的心理描写,文中随处可见,“天早已过了下半晌,我见去镇上拉货的女主人迟迟不归,就跑出来迎迎她。其实,我的真正目的是去接保护女主人的‘狼牙’——我同母异父的哥哥,一头能够看家护院的公狼。”无利不起早,原来是心里揣着自己的情哥哥,才假公济私,借着迎接女主人的借口,来迎接自己的情郎。在那场万狗大战之后,妞妞对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加以猜测推理,“它用我的美色做诱饵,挑逗铜锤和大青决斗。万狗屯的人杀了我和狼牙的娘,狼牙就谋划除掉铜锤和大青,为我们的娘报仇雪恨。至于其余那些狗的死只是因为它们的头脑过于简单,是盲目的冲动害了自己。我不知道狼牙这么做是对还是错,还是别无选择的选择。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对狼牙的阴谋是赞同还是憎恨,仰或是感动。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屯里人常说的一句话:狼子野心!”而自己的情哥哥走后,妞妞心里的难过和思念也得到很好的描绘。

另外,小说在描绘场景方面有独到之处,语言运用上贴合人物身份。在写自然景物场面,如写强盗来了之前,万狗屯中的异常变化。写打斗场面,如旺财斗强盗之时:我听到旺财跃身撕碎空气的声音。在这凄惨的夜色中,一条老狗挟带着锐利的风声,苍黄的毛发在风中飞扬舒展,曼舞在半空。在这一刹那,它的昏黄的双眼闪着迫人的寒光,它那衰老的躯体变得年轻,充满了活力。迎着雪亮的钢刀。迎着蛇芒一样的枪锋。迎着强人凶恶的眼神,旺财飞身扑下!直至妞妞最后瞥见倒在地中央的老旺财,它浑身攒满了箭,嘴上衔着一块血淋淋的肉,一双老眼直盯盯望着天棚。可它依旧保持僵硬而高贵的姿态,身子动也不动。那场面确实带给人深深的震撼!

由于妞妞是杂货店女老板家的一只狼狗,老板娘要以卖货维持生计,自然不能离开她所生活的万狗屯,所以妞妞眼中若想见到江湖,必然需要有人将江湖的争抢斗狠、血腥风引到妞妞的生活圈子当中来,可能是杨家将后人的杨姓少年就是这样的一个线索型人物。他同样嫉恶如仇,又武艺高强。而妞妞的女主人杜月娥精明强干,做事泼辣,连屯长于老万都畏惧她三分。看看这样的言语,相信一定会给你留下深刻的印象:“养不教,父之过。你们根本不配来跟我说长道短。如果于老万、孙小手还是长卵子的爷们的话,就直接找我理论好了!”“想要我们家妞妞的命?除非先从我杜月娥的尸体上踏过去!”“我杜月娥说出的话就是泼出的水!有胆量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的,尽管站过来,我杜月娥随时恭候……”这样一个女人要救护那样一个少年,令她原本的生活秩序被打破。但是在揭示杜月娥对少年的感情发展变化方面,令过客感觉笔墨略有不足。抑或是作者在后面另有交代,尚未可知!二人将来的发展,令人期待中。

过客问候作者肃慎,同时期待精彩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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