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火热

2008-06-16 13:05 | 作者:晨暮随心 | 散文吧首发

??火红的石榴花已开过多时,,浅浅深深的依次展开,,一片片的从你手中剥落开来,从衫一直到溪涧浣衣时在水中飘荡的一层轻纱,抬眼,两岸青山,崴蕤在朝暮之间取代了枝头的淡绿,草莽之间籽粒遍生,夏花才算正式火热盛开。??喜欢这样的季节。??宽街阔路,夏风惹多姿,看不尽窈窕淑影的裙舞,飞车而过的纱袂飘飘。每一道暗香对于眼睛来说都是目不暇接的享受,总是渴慕那些天赐的艳遇,偶然回首,悄见那回眸一笑。??清晨的草丛,蜻蜓低飞,闷热得人头皮有些发麻。从喧喧嚷嚷的早市中穿梭而过,朝八晚五的忙碌在紧而有序中开启。??走进实验室,初热的天,白大褂已不能再拢合着罩上,不容我泡杯粗茶,与单位比较邻近的同事早已开始了忙碌。摆好三角瓶,拿起吸液球,开始了“唧唧复唧唧“的实验工作。??只是,从上个星期开始的这批实验与以往的屡次实验却有着惊心动魄的不同。记得第一次实验下来,我和叶子已是两股颤颤心慌慌,心怖不能言。??一慌所用的溶液全是“过硬的东西”,都是耸人听闻的强硫酸和强碱氢氧化钠。以往多是稀释数倍,这次,却是最高浓度,只要注入一丝清水,立马白气腾腾,立刻就是七八十度的高温。领导们不得不在耳边喋喋不休,说得耳朵起茧,我们也丝毫不敢懈怠,不得不如履薄冰全服武装四平八稳谨慎行事。??二慌在四楼之上的消煮,站在360——400℃的高温旁,象看炖排骨一样的看着试管里的溶液煮得沸沸汤汤,鼻子还得忍受硫酸剧烈沸腾时发出的强烈气味,双手难掩。??三慌消煮完毕,回到实验室。两台定氮仪也是薪火旺盛,电炉里的电阻丝炙手可热,红得发烫,大约也是五六百度的高温,丝毫也不逊于高楼。所有的操作过程均在这“釜”上进行。蒸馏时,看着透明的开氏瓶里的溶液在高温下翻江倒海,我的小腿禁不住的颤抖,要知道,在家中,我是连高压锅都用得胆战心惊的呀。??一天下来,手好似水中的一尾鱼,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水。洗完一个测试土样的开氏瓶,又接着洗配套用的三角瓶,硬质试管,另外还有各种烧杯,更不说洗配用各种试剂的汤匙、量筒及用具,每个器具都得在水龙头下来来回回的反复冲涮,生怕有一丝的残留后的污染,如此几个回合下来,最后还得用蒸馏水作最后的冲洗。??记不清洗了多少遍的手,仿佛到处都是这些强酸强碱的影子,稍不留意,就是火灼灼的疼,麻辣辣的蜇,以及倘若失手所能遭受到的不堪承受之重。??工作台上,放满了一大堆加液时所用的橡皮手套、消煮时所用的棉纱手套、煮沸五分钟后的所用的微波炉手套,各种手套在手上象走马换灯似的换来换去,颇似电视画面中动手术的医生,你眼花缭乱的看着各种手术钳,一把把的从护士手中象接力棒一样的递交过去。??结束一天的实验,在清洗最后的放置木质托盘时(以防止从高温下刚取下的开氏瓶遇冷骤烈),我看见从开氏瓶里流落出的一滩残液将白漆瞬间蚀损,象武打小说中的无嗅无色的化骨水,水龙头下,白漆化成白乳,和水流走,一下子就裸露出里面胎质的木纹,我突然感到有一种腐骨蚀心的后怕。??看看自己的手,依然的纤长,只是上午偶不小心被一有缺口的三角瓶划开了一道细口,被溶液感染,现在象蘸在盐水里,蜇得生疼。??我和叶子相视苦笑,上贼船易,下贼船难,五月望到六月,怎么盘算也难得轻松。从全市一十三个乡镇抽取的四千多个土样,又从中抽调出七百多个,一天满打满算,四个人满负荷的运转,也只能勉强测试出四十个土样的全氮值,除去周未,此批次的实验大约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领导还在琢磨怎样加快实验步伐,因为今年的工作任务排得满满当当,这一个月已经将所有的工作日程统统推后,我和叶子苦中作乐相视苦笑:如果想加快进度,只有全站人员一起上,再配置两台测氮仪,才是领导唯一的出路。??看着叶子如弱柳扶风,我徒然的怜香惜玉。叶子说,前几天我去买米,你知道我瘦了多少?整整六斤!于今呀,是骨头要出来皮不许,只剩下76斤了。??76斤,想那掌中起舞的赵飞燕,纵轻盈如燕也不过如此了。??唉,一月之后,不知这一趟实验下来,经过这盛夏水深火热的锻造,我和叶子可曾会纤指无伤,毫行无损,肤如当初???突然想起豆蔻年华时,有女友涂蔻丹于十指,叹惜我错生了这双弹琴的好手。虽然多年后,此手早已非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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