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

2010-08-13 15:50 | 作者:荷东 | 散文吧首发

农村生活过的女孩,总是冰聪明,总是心灵手巧,总是那么清纯可人。 1 某年某月,正是红薯叶疯长的季节,家家把叶子剁了,丢到晒谷坪晒干。 青翠的红薯叶,很招女孩喜欢。与叶子相连的枝蔓,有着藕断丝连的功能。于是,女孩摘了枝蔓长长的红薯叶,轻轻剥开一小节,撕去中间的梗,留下绿绿的皮。接着,空了长大致相同的一小节,又剥开,撕梗,留皮。一会儿,一根青翠的耳坠做好了:小节的皮,是那金的或银的链;相邻的小节的梗,便是那沉沉的金的或银的棍了;最末梢那片骄傲的绿叶,许是金店琳琅满目的吊坠吧。 女孩小心翼翼地把“耳坠”挂到一只耳朵上,静心、凝神,小手又掰了一根薯叶,飞快地制作出第二根,挂向第二只耳朵。 女孩站起来,摇摇脑袋,感觉两根耳坠在风中的轻摆,有些得意于自己的创意。 忽然,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蹲下去,掰了几根薯叶,继续摆弄。 2 “比……叭……”听!是什么声音,这么刺耳,这么霸道? 近了,近了,一股浓浓的大葱味,裹夹着熟悉的泥土味,把女孩的芬芳淹没了。男孩圆睁着大大的眼睛,双手抓住一根刚从菜园摘下的大叶葱,鼓起嘴,大大咧咧的吹着,仿佛是在空旷的舞台,演奏天籁的《百朝凤》。 “吵……”女孩眉头一蹙,只说了一个字。 男孩却像被人使了定身法,呆立着,停止了大葱独奏。 他看见了女孩的“耳坠”。 他还看见,女孩的额头,渗出滴滴香汗,将几根秀发粘住。 男孩抓起衣袖,伸向女孩的额头,为她擦拭汗水。 “臭……”女孩似嗔似喜,姣好的脸容露出一丝害羞。 男孩触电般,把手上的大葱扔掉,双手不知所措地搓动,似乎能搓去满手葱味。 半晌,男孩憋红着脸,嗫嚅地说:“妹,真好看……” “不好看,不对,不准你看。”女孩话音急促地说。 “我是说耳坠好看。”男孩满脸狡黠,把自己从潮湿的水中拉回岸上。 女孩恢复了宁静的神情,柔柔地说:“人家正在给你做耳坠呢。还不快蹲下,帮我掐红薯叶。” 男孩乖巧地蹲下,一起摆弄叶子。 “长了”,“短了”,“又断了”,“真漂亮”……絮絮叨叨的童音响起,晒谷坪旁的池塘里,一对鲤鱼好奇地浮出水面,偷窥着男孩女孩的秘密。 3 天色渐暗,夕阳斜挂树梢,远处传来暮归老牛“哞哞”的声音。 地上,摆满了女孩和男孩的作品。 女孩给男孩挂上了耳坠。 男孩给女孩戴上了手链。 女孩给男孩戴上了手链。 可是,地上还有许多掐好的红薯叶。 女孩抿嘴遐想了一小会儿,蹲下去,将末梢的绿叶摘去,开始施展她的小魔法。 站起来的女孩,手上多了一个大大的绿绿的环。 “送你一串项链。”女孩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把“项链”挂向男孩的脖子。 接着,女孩给自己做好了一串。 男孩说,我给你戴。 两人面对面,眼睛望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傻站了一阵。男孩把“项链”挂好后,在女孩耳边轻轻地说:“长大后,我要给你戴真的项链。” 恰巧,一阵风儿吹过,它把男孩的话儿牢记着,飘向遥远的时空。 女孩是谁? 也许,那女孩是你,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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