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远逝的夏夜（散文）

虽然时隔二十余年，可我至今依然有意或无意回想起那个夏天，想起那个纯真而美丽的女孩——妮。妮是那种典型的纤秀得让人想到弱不禁风的女孩，她个头不高，身材苗条而匀称，她的头发很直且自然带着浅浅的桔黄色，很自然的垂在两肩之上，妮的皮肤很白，白净的脸上总有一丝浅浅的笑意，让人看上出快乐而善良，然而最让我感动的是妮的那双眼睛，妮的眼睛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小巧，可就是那双小而精致的眼睛里流溢出来纯真而洁净的目光能纯洁你的灵魂。

妮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也是在夏天，那个夏天妮时常穿一件浅红色的绸状上衣，陪衬着他那一头浅黄而垂直的齐肩发，妮是那样的吸引我的目光，我总是在上下班的路上，在秀发云云的身影里寻找着她，时常让她柔柔的背影把我的目光拉的很长很长。

可是就是在这样一个我眷恋的女孩面前，我居然鬼使神差的几乎和一起她朝夕相处的两个女孩谈恋爱。那是在一个小兄弟的鼓动下我准备追求了一个身材高挑美丽动人的女孩，同时也认识了妮还有艳，记得我第一次去她们女生宿舍探望那个女孩时，我也看到了妮，我不禁内心一怔，有种莫名其妙的惆怅。妮和艳及那个我要追求的女孩,她们居然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即使我对妮再怎么眷恋，在这种情况下我无从表达，好在不久，我带着那位我的准女友参加一个聚会，那个美丽的女孩很快和我的一位朋友走到一起，老实说我并不痛苦，甚至有些释然，我觉得我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恋爱，感情也谈不上，但是做为一个男人我感到很失败，很没面子，于是,那几天我很气馁，很郁闷，妮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走进我的生活，那段时间里妮以一个小妹妹的身份常去我的单身宿舍里看望我，安慰我受伤的心，当然还有艳，妮每次来后话不多，她总是习惯用她那双纯洁得没有瑕疵的眼睛抚慰着我，那段时间妮和艳几乎每天都来看我，使我很快振作起来。但是爱就像有一层窗户纸一样，总是不敢轻易捅破，而在这以后的几个月里，妮和艳对我的照顾几乎是关怀备至，她们帮我做饭，洗衣,洗被，打扫房间卫生,还有很多很细致的情节，感动得我不知所措，我时常对她们说：我何德何能受你们如此关照?我将何以为报?算是对她们的答谢，也是一种真情表白，可我怎么都不敢向妮表白我对她的感情，甚至不敢有任何肢体接触，尽管我们有单独相处的时候，我太在乎她在我生活中的存在，那感觉就象我窗前盛开了一朵无比娇艳鲜花，我只能隔着距离欣赏，一旦采摘甚至触摸就会很快枯萎，且永远的失去.

可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时间在不觉中流逝，我们的内心都产生着微妙的变化，花开百日终究要有一个结果，我们三人必须面临选择，一连几天夏日的高温燥热，使我心烦头闷，妮和艳好象有几天没和我见面，只是我的衣服还是被洗得干干净净，房间还是天天被她们打扫一尘不染，我时常独自发呆，我思量着怎么向妮表白，妮是不是会接受?如果妮拒绝我呢?那我该怎么办?还有艳，艳是否有意如我呢?如果妮接受了我的感情，会不会伤到艳?说实话，艳在我心目中也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如果没有妮，我肯定会爱上她.

终于有一天傍晚，妮和艳在我宿舍里坐了一会儿，临走时艳回头对我说等会儿单独来找我，我一愣神，看一眼艳，我从她眼里看出来她的爱意，我再看妮时，妮没有回头，我从她匆匆背影上看出她的失落感。我将她们送到门口，转回房间里，一阵激烈思量，我想艳来了将意味着什么，我如何答复艳呢?即使我婉转的告诉她我心已归宿到妮的身上，那么她一旦向我提出来，妮会不会碍于情面不再接受我的感情呢，要知道她们是最好的姐妹阿，那我岂不是永远失去我心怡已久的女孩，如果妮也喜欢我，那岂不是辜负了她，我想我必须马上找妮单独谈谈，必须向她表白心意，想到这些，我匆匆出门，我要去找妮，很巧的是我出门不到两百米，我碰到了妮，我问她要去那里，她说没事随便走走，我说能陪我一起走走吗?她说好，我两就一路绕过厂区高大的建筑，喧哗人流，一直走到郊外，在一条田埂上，妮走在我前面，我终于鼓起勇气对她说了，我说妮有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可是我不敢说，今天我是非说不可了，妮继续在前走着，没有说话，我看不见她的表情，我又说如果我说了你觉得不好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我们还是好朋友，只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妮还是一言不发，我说我非常喜欢你，不知你是不是喜欢我?我想请你做我的女朋友，你同意吗?妮还是不说话，继续走着，我鼓起勇气将我的一只手放到她柔美的肩上，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我只好拉着她停住脚步，并扳过她的身体，继续问她：你同意吗?她低着头，还是不说话，我说看来你是不同意了，算我什么也没说，我们回去吧，说完我很泄气的欲转过身体，妮突然扑到我怀里，双手紧紧的抱住我说：你傻呀!我一下被这似乎突然来的幸福弄得措手不及，心理一溻糊涂，我木桩一样站着，任凭妮用她那不轻不重的小拳头在我胸口一阵烂打，妮似乎打累了，微微喘息着将脸埋入我的胸口，我的胸口很快湿热一片，半响我才从迷糊的幸福中回过神来，我抱着妮，并轻轻的抚摸她温柔而微微颤动的肩膀，轻声问她怎么了？说好了，是我不好，妮嘤嘤地说你这个死要面子的家伙，你才对我说，你再不对我说，我不知今后对谁去说？你还不对我说，要等到我对你说吗？我一下肝肠俱裂，我一把紧紧把她搂在怀里，喃喃地说，对不起宝贝，对不起我的宝贝，我声泪俱下，我说我以后就是咬碎牙齿也不让你受半点委屈，说着我将她纤柔的身体轻轻抱起，我吻了她，我吻她纯真的眼睛和她小巧的嘴，还有她那泉涌般的眼泪，我吻了很久很久。

那晚回到厂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我把妮送到女生宿舍门口刚要转身离开时，艳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她问我去哪里了，她说她找了我好久，我说我临时办点事，没来得及告诉她，不好意思，艳说有事想问我，说着就要邀请我去我宿舍，我的心情正沉寖与妮相爱的甜蜜中，我不想让其它事情影响，我对艳说什么事就在这里说说，我们就在马路边，马路上不时有匆匆上下夜班的行人，艳说接到一个人的求爱信该怎么办？她的声音很小，像蚊子哼一样，可我还是听清楚了，我不屑的一笑，说那要看你爱不爱他了，艳说我就是不爱他，所以不知该怎么办？所以才来问你。我知道她的话意，我却装作不知道，我更不敢告诉她我和妮已经相爱了，面对这突然的微妙的感情纠葛，涉世不深的我真不知如何应对。我很笨掘地说你不妨接触一段时间再看，艳说我不想嘛，我说你多想想这人的优点说不定你就想了，艳说我不想我就想问你我该怎么办？那你就照我说的办呀！我有些不赖烦了，艳低着头说声谢谢，然后就走了，我看着她失落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对不起，艳，我心已经是妮的了，我也喜欢你，但我更爱妮。我心里默默的念叨。

在接下来的一连几天里，我和妮共同度过了几个美好的夜晚，我们每晚相约从厂区走出去，走进夜色蒙蒙的郊外，月光草丛，树影花间，阡陌田埂，小桥流水，江河码头。。。。到处留下了我们甜蜜的足迹，在物我两忘的二人世界里，我们述说着拥抱着亲吻着，苍苍夏夜见证我们热烈的爱情，记得有一天晚上，我两相依坐在一道河堤上，妮突然指着远处的一排灯光问我说，那些灯怎么会一闪一闪的。我说那是夏天在高温的作用下地上的水有部分汽化了，缕缕升腾起来而形成的阻光效应。答完我觉得我答得太笨掘，跟眼下气氛太不协调，我有些懊悔，可是妮却听得津津有味，很是佩服夸我说你太有才了，然后顺势倒在我怀里。其实我明白妮爱我的原因，在哪个纯真的年代，女孩就是喜欢有才华的男孩，男孩有无才华知识是女孩择偶的最重要标准，我一直赞同她们的观点，直到现在我还这么认为：一个人没有丰富的知识做内涵，就不可能成就一番事业。妮爱我就在这点上，我些许有点内涵。我把妮放在我怀里，让她的身体横躺在我双腿上，两手分别托着她的上体和下肢，夜色映衬着她洁白的脸庞，她美丽迷人的眼睛微微闭着，我欣赏着她的美丽，那种美丽让我难以表达形容，说她是幅画，她确有画里的那种典雅和质朴，但画里哪有她的鲜活的水灵灵的生气呢？说她是白雪公主，她有白雪公主的纯洁，但白雪公主哪有她的这般真切的温情呢。我被这份美丽震惊，恍若梦中。妮将我的一只手拉到她的胸脯上，隔着薄薄的衣衫，我的手掌能感觉到她的胸脯柔软而结实，我青春的冲动一下难以控制，我开始手忙脚乱，呼吸急促，手极不老实的探向她衣衫下的肌肤，妮将我的手不停的推开，然后用几乎哀求的声音警告我，但这不能阻止我的冲动，我知道只要我不放弃，她坚持不了多久，今夜她一定成为我的女人，可是我看见了妮的眼睛，那双纯洁而善良的眼睛此刻变得那么无助，无奈，充满着无限的哀怨，我再次震惊了，看着她的眼睛，她娇柔的身体，她就是我痛爱不已的女孩啊，我梦寐以求的女孩，我要一辈子珍爱的女孩啊，我怎能因一时冲动就在这荒山野岭将她瞬间从一个女孩变成女人呢？我怎能如此伤害她委屈她呢？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自那晚以后，我和妮约会的时间就短了，每次不超过一小时，而且见面后她话越来越少，好像很重的心事，我问她怎么了，她只是说没什么，我越关心她，她好像越烦，我就很生气，终于有一天我不耐烦了，我说妮你要是觉得和我在一起不开心，那我们就分手吧，我原想只是说说，想刺激一下她。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妮嚯的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胸襟，一只手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说什么说什么，我本想向她道歉，见她这样心里不免有些得意，于是我继续说你看我两每天见面就赌气，还有什么意思呢？妮单薄的身子在颤抖，抓着我的手渐渐松开，昏暗的夜幕下我看见她脸上的泪光，令我顿时心碎，我知道我过分了，我忙道歉我说我是开玩笑的，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说着就去扶她，她一把掀开我，径直朝她的宿舍走去，我一路追过去，一路歉意不已，妮没有停住脚步，连头都没回一下。我意识到这下问题严重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没入女生宿舍的大门，站在那呆得发蒙。果然，第二天妮不再出来和我约会，我托人带了好几次口信，我在女生宿舍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最后不得不怏怏的走开。可是第三天第四天也是这样，那一连几天我在女生宿舍门口急得走来走去，累累如丧家之犬。后来的某天我碰到了艳，我求她帮我劝劝妮，叫她出来见我，艳把我拉到一边说你怎么对妮了，我说也没啥，就开了一个玩笑，艳说妮可是一连哭了好几个晚上，我说你没问问她？艳说问了，她什么也不肯说，只是很伤心的哭，我说这几天还哭吗？她说这两天象是好了一些，我说你能帮我把她叫出来吗？艳说我也没把握，试试看吧，末了有转过头对我说妮是最纯的女孩，你不可以再伤她的心，我点点头应承着看她走进宿舍大门。十几分钟后，妮终于出现在我面前，我一时悲喜交加，我们相继走进厂区的小花园，在一对石凳上坐下，我说这几天我好想你，我好后悔，我真不该说那些话伤你的心，我听说你哭了好几天，我心如刀绞，妮冷冷的一笑说别捡好听的说，我是哭了，我的眼泪也哭干了，心也死了。我一下激动起来，就为那几句玩笑话，不至于吧。。。，那是可以说的吗？玩笑话，多轻巧，妮也越来越激动继续说：你这人一向口是心非，甜言蜜语，薄情寡义，心如铁石，我想了好几天，算是把你看透了，我说你说什么，你怎么这么诋毁我，我愤然起来，话也没有轻重了，既然你这么说你说我哪些事做的像你说的那么糟糕，你说对了我改，说错了你向我道歉，妮一下站起来，挖苦的开始数落我：还好意思，哼，你真是脸皮厚，你对我说的多好，可你现在对我呢，你动不动就提出和我分手，如果结婚了你会不会随口就离婚，幸好我还没和你。。。到那一步。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一下楞住了，我知错了，是啊，我终于明白了那句所谓的玩笑后果有多严重。我忙解释说：那不是我的真心话，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你？要不我天天找你干嘛？你找我也是为了你的面子，你死都要面子，你对我哪象真心的，妮说。我说我哪里不是真心的。妮激动的情绪缓和了一些，半饷有说：真不真心只有你自己明白，我不敢相信你，我说你看我象那样人吗？我们认识那么久了。妮说：鬼才相信你的话，以前艳和我对你那么好，她有事请教你，你偏偏自作多情，对她不理不采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无情无义，我算是有眼无珠，瞎了眼睛才和你一起。那话就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剜在我心里。我没想到这么一个柔弱的纯真的女孩子，竟然能说出这么尖刻的话，我血气直冲头顶，脑一热，说：既然我在你心里是这样，那我们还谈什么，说完我起身就走，我硬着心肠头都没有回一下。回到宿舍，我气愤了好一阵，过后一想马上就后悔了，我觉的妮骂我是还在乎我，但我那还有脸面去找她呢？

可是第二天中午，我从女生宿舍门口过的时候，妮突然跑去来递给我一封没有信封的信，然后很快走开，我意外又惊喜，我拆开信一看就知道是妮的字迹，那是一封以诗歌形式排列内容的长信，整整两页，内容是说她想了好久才决定给我写这封信，她说她很珍惜我两这份友谊和感情，她说她也不想伤害我，可是没有办法，见到我她的心情就不能平静，想到我就想骂我，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说我们不如先放下这段感情，从新做回一般朋友，她说之所以这样，是她觉得条件不成熟，我们了解还不够。。。。。

我一遍一遍的读着那封信，仔细推敲字里行间的意思，最终我还是没太弄懂她的具体意思，于是两天后我约她见面，这回她很快出来了，不过让我大感意外的是她这次是和艳一起来的，我站在那里等她，看见两个女孩子一起朝我走来，并远远地叫我，给我打招呼，她们看上去气色和心情很好，都笑嘻嘻的很开心的样子，我们很快折进小花园里，我对艳说：艳你先回避一下，我有事单独和妮说，艳很配合，很快就走了，整个花园就只有我和妮了，我说妮你的信我看了，又夸她说文采很好，我看的出妮有些紧张，她应了一声就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我说我想和你和好，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好希望你再次谅解，妮站了一小会儿，说暂时不可能，我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妮说她也不知道，我说一个星期好吗，到时我在这里等，妮说不行，说着要走，我伸手将她拦住，我说为什么你那么小心眼呢，妮一下火了，说我小心眼，你心眼大，你说和我分手就分手，你说和好就和好，我让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就心胸开阔了？妮说的很激动：我眼里容不得渣滓。我跟着也激动起来，我强压怒火，说我不和你吵了，你说多久？半个月还是一个月？然后我柔声地说我一天也离不开她，妮摇着头说，不知道，也许要一辈子。。。。气得我差点吐血，我说那你还写那封狗屁信干嘛，戏耍我啊，说完我扭头就走了。我不知妮当时的表情，也不想知道。那次我一连十多天没有找妮，也不想见她，后来一个关系很好的大姐偶尔问起我和妮的事，我就说了一些，这位大姐说我很傻瓜，她说妮一定爱我很深：要不然她不会骂你，要不然她不会这么恨你，她骂完了，发泄完了才会平和。我说她要骂不完呢？我就一直让她骂？大姐摇摇头说：你呀太不能让人放心了，一会儿你死去活来想见她，见了她，她才骂你几句，你扭头就走，你说你爱她？你是故意伤她的心吧，别说她不敢相信你，我都不信你。哎，那么纯的一个女孩，别让你折腾出神经来。我想了想觉得是啊，于是追悔莫及，痛心不已，决定再去找妮。。。。

其实，那时候我觉得我在火头上说什么做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心里一直爱着妮，每次平静后很快后悔得想杀自己一刀，尤其想起对妮的伤害我更是痛彻肺腑，时常彻夜不眠。后来我又多次找妮，虽然妮也出来见过几回面，现在想起来也算是她又给过我几次机会，但我都没能把握住，再也没能换回她的原谅，在那以后两年多的时间里，我虽然满脑子都是妮的影子，却不敢再正视一眼妮，我们已形同陌路，那种失爱的落魄痛苦和无可奈何悲哀时时煎熬着我，我觉得偌大的世界是那么的空空荡荡。落寞之余我将我和妮的美好记忆一遍一遍在脑海里整理，情愫流泻于纸墨之间。有一次一位在报社做编辑工作的朋友去我宿舍采稿，我正在睡觉，我晕晕蒙蒙的朝床下一指，在一大堆废稿里他随便抽了一篇，那是一篇题名叫《夏天的眼睛》散文，是以我和妮缠绵的那个夏夜为素材写成的，两天后见报，老实说我希望妮能看见，我多么希望她能回到我身边啊。文章见报的当天晚上，我正值夜班，就有个帅气的陌生小哥找到我，并邀我走出车间，然后就问我认识妮吗？我说认识说她怎么了？我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我神经一紧，来人说没啥没啥，然后自我介绍说她是妮的男友，想向我了解妮的一些事，说着有些不好开口，最后还是问了，他说妮和你那时的关系到哪一步了，你现在告诉我还来得及，否则就晚了，他说他们准备结婚了，我心一阵绞痛，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说这很重要吗？你真爱她吗？来人有些慌了，他说他不能没有妮，我说那你问这些有意义吗？他说不是的，他主要是想我不要再写那样的文章了，对他和妮有影响。我明白了，我想我再也没有理由伤害妮，我不能再伤害妮了。我说既然这样我告诉你吧，我和妮一开始就没有谈成，只是我很喜欢她，妮是个好女孩，你好好珍惜吧。那文章是怎么回事？他又问，我说那是应付差事随便写的不可当真。哦，是这样，那谢谢你了大哥，那人一脸释然的开心，然后千恩万谢的向我道别。我看着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淡去。我顿觉天昏地暗，我仰着头，望着天上稀疏的几颗星星，我看见了疯狂漫涨的海水，海水很快漫过了星际，星星在海水里挣扎着泯灭，海水决堤了，无边无际的海水朝我奔涌而来，我没有退却，我站在那里张开双臂，竭尽全身的力气吼叫着：来——吧，让——所——有——的——苦——水——都——倒——进——我——心——里——吧，让——所——有——的——苦——难——都——冲——我——来——吧，我——懆——你——妈——，我——不——怕——你——。。。。

我吼得撕心裂肺，我吼得回肠荡气，我吼得山动地摇，我吼得英雄泪横，泣血当场。。。。，自那一刻起我决定放下这段难以割舍的情感，我是绝望的放弃了对我准备一生珍爱的女孩的幻想和追求。不久后，我很快有了女朋友，一年后我成家了，并很快有了孩子，随着孩子的出生，我沉浸在家庭温暖的幸福中，时间淡去了所有的往事，日子显得那么美好，平静，当然有时也会想起妮，有很长时间没见到过她，想她现在是否过得好？想到和她一起的那段时光，不免有些说不出的遗憾，于是想这世上缘分是天注定的，遗憾也罢，痛苦也罢，都无济于事，无论怎样面对现实过日子最重要。可我还是见到了妮，那是一个秋冬交替的下午，天阴沉沉的刮着阴冷的风，我上街去办点什么事，就在厂区门口的大路上，我看见了妮，隔着宽阔的马路。妮朝我迎面走来，她没有正视我，但我可以肯定她一定也看见了我，为了避开尴尬，她只好直视前方，看来她是去上班的，头上带着白色的工帽，腰间系着洁白的工裙，人还是那么漂亮，不同的是她那条洁白的裙服下高高隆起的肚子，很显然，她怀孕了且快生了。我们很快错过去，没有一句话，只有内心的震荡，尽管我一再告戒自己事情都过去了，不必难过，她结婚生子是很自然的事，应该祝福她，是啊我祝她幸福安康。可是我的眼泪就是那么不争气，我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边擦着眼睛，一边自言自语的骂：他妈的，该死的风。

说心里话，我从来没有因为这段感情而后悔过，尽管它让我刻骨铭心的痛，在某种意义上看，它让我抱憾一生，我遗憾的是那时的我未经岁月的历练，处事幼稚，心浮气躁，错过并伤害我一生的珍爱。我时常想：爱情这东西也需要学习，等学业完成，你可能就失去了真爱了，这可能也就是爱的宿命吧。不管怎样我要感谢那段感情，它真挚而纯洁，它使我在现在这个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世上，在爱情已被遗忘，已被性欲直接取代，已被金钱强暴得奄奄一息的今天，我的心地里还存在一方净土，栽植着那份真爱，那是我生命中最灿烂的鲜花啊，它永远不会凋零。

2010年07月10日于常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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