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残的老巷

2010-04-16 15:19 | 作者:任翼翔 | 散文吧首发

老巷。狭的一条胡同。

拐一个角,又是一段落破萧条的凄清。接接连连的行人,怀揣着失落,颓丧,仰或幸福安逸的心事,转过那个寂寥的巷口;以一个出入频繁的过客的身份,经意或不经意的悠然过路。再在老巷的尽头,消散了,那成双或单的清影。没有任何的驻足留恋。

老巷,以一种永恒孤零的姿势默守着他眼前这一段寂寞岁月。承受了什么?承受着什么?除了他的悲凉!

老巷老了,身子拘楼着,似乎要很足够的盛气才能立直了他那倾斜着的身子。墙壁上的红色广告纸,久经风的磨砺,已苍白的很;仿佛暂时充当这老巷花白的头发和胡须。老巷的骨头,在哪一天已经裂开了,从骨头逢里,生出些苍凉的青苔。似乎,这是他用来掩饰伤口的创伤膏。

韶光,吞噬了他的风华,夺了他的盛气,苍老了他的容颜。老巷忍受这,忍受这疼痛。默默不屈的坚守着他一片片零碎的岁月。

,肆略冰冷彻骨的寒风,钻入残破的巷口,时而发怒的咆哮,时而散些嚣张的热情,撕心裂肺割进他苍凉的心膛。老巷默默的承受着。他承受着。他用他将要枯死了的身体,不屈的充当着谁家的墙院。

夜更深一些的时候,那原本恶很的寒风,似乎是累倦了,到了空荡冷清的马路巡视是否有新的作案的目标。它瞧见了,便露出诡异的笑,掀翻了那沐着细雨晚归人的伞儿,才恶贯满盈的继续飞远了,尽职尽责的为这空旷的冬夜效劳。

那撕,飞高了,飞高了。高到望不见的时候。天空沉沉的黑幕,转而又换了一种荒凉的铅白色又有了些微弱的光线。可这天,却冷了,更冷了。恍恍忽忽,有隐约的白色物体,逐渐鲜明些。老巷望见了,他远远的望见了。他更忧心了,愁着脸。身子微微发颤,抖落了脸上惨白的广告纸。那隐隐的白以一种娇媚轻浮的姿势,召集了整个冬夜的寒流,覆在老巷的身上,一层一层。迎合着那恶很的寒风,侵蚀着老巷已然将要枯死的老年残骸。那风,将自己的冰冷,降下去,降下去,将老巷微弱流动的血液,几乎凝固。老巷感觉不到自己的温度,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感觉不到自己还能撑多久。他倾斜的身子,又弯下去些。他有些站不住了。欲将彻底的到下去;到也落的个轰烈,干脆。可是,他还是默默的,默默的接受着。忍受着。

这巷内的屋主,推着破旧的自行车车晃晃悠悠的归来了,抱怨着搓着冰冷的手,哆嗦的用钥匙开了院前锈迹斑斑吱吱作响的大铁门。心中还一边抱怨那撕掀坏了他的雨伞,弄得身上一片雨水。

老巷侧了耳朵,隐隐得听见了,他听见了。女主人见男人归来,关切得絮叨着,那孩子,见了父亲也欢喜着,雀跃得要死。他听见了。他心中稍微欢喜些。他借着巷主家窗户照在对面墙上又折射到自己身上昏黄微弱得光亮,幻想给自己一丝丝的暖气。

这夜,更深得骇人了。只是那可恶得雪风,它怎也不肯离散。狼狈为奸得分外默契,散着无穷尽得寒气,将老巷冰冷的身躯裹得个通透。老巷蜷缩着。脸上凝了一层薄薄得冰。身子也越发变得苍白起来。他哆嗦着,颤得身上的雪花一片一片抖落。老巷试探得哀求:“雪,风,你何苦这般咄咄逼人,折磨我这老年残骸之躯,我也只想为这当年辛苦砌了我的巷主尽些生命最后得能力、、、你何苦、、、”

那恶很的风雪,只轻蔑的“哼”一声,不屑的继续降温作祟。毫无怜悯之意。老巷默默的。他只能承受着。为这巷内的欢声笑语,他选择坚强的默默的承受。

巷主窗户微弱的光熄灭了。夜突然显的更漆黑清冷。他望着覆在自己身上散发着怕人微弱寒光的雪,疲倦得忘记了冷冻。他倦了,倦到昏睡了过去

朦朦胧陇,老巷做了个好。他梦见一早醒来,太阳和暖的现身了,灿烂的为他晒干身上的风尘,油漆工,用五颜六色的涂料,在他身上装饰着鲜艳的广告画,那久违的小雀,也欢歌来到他头顶,为他的寂寞歌唱着,花草在他脚下围绕簇拥着,绽放着可的笑脸,招呼着天来了、、、。

老巷在梦里舒心的笑出声来,欢喜的身子微微的颤抖。

残破的老巷,默默的承受着这可能是最后一晚的寒冷。

他默默的,默默的等待着,明天。

2007年12月25日晚

任翼翔,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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