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是春归
寒冷冻僵了大地的热情,西风凋零了碧绿的灵动,落叶乔木以光秃的枝桠,向寒风习习的天宇诉说对于春天的思念,向苍茫的宇宙遥问春归的消息。对于春的期盼究竟起于何时?在这寒冷的被冰雪封住了咽喉的季节,我站在西风呼啸的原野问讯:何处是春归?
自那次相遇,就有了割不断的牵挂。我以为那是寂寞做的魔幻游戏,不以为然地忽视它的存在,故意在它折磨我心魂和意志的时候,施以心灵最强烈的抗拒。因为我知道那牵挂只是一种徒劳,是不会有任何回报的一次苦役般跋涉,是一种超现实的无法兑现于心灵空间,更无法兑现于现实生活的空头支票。
无论我怎样努力,心灵的流放地,总是那样遥远,遥远得不肯回到它居住的地方。每当午夜梦回,总是把一颗远游的心魂轻轻地呼唤,呼唤它不知今夕何夕,呼唤它在这凛冽西风中,漫游于暮野苍茫的魂之迷离。我一遍遍地问自己,我们是否打开了彼此心灵的窗?我们远隔山水是否已有了心灵相通?我们远在天涯是否确已近在咫尺?如果不是,我的心怎么会落魄于心灵之外?又惶惶然不知所以?
暮霭四合,黎明晨曦,一夜西风凋零;数九寒冬,我只是念念于遥远的冬夜。冬夜里瑟瑟于暮野的心魂,是否已被晨曦朗照?然而,我们却被世俗的屏障牢固而无情地隔离在不同的世界,只是在心有灵犀,却被暮霭弥漫的苍茫里寻找着一颗落魄的心魂。
卷帘西风凋碧树,黄花枝头已销魂。菊香已随西风去,寒树枝头何时春?寒风落叶,片片如愁,片片如思,片片如绪,不知落叶化身为泥的过程,可与那暮春落红有过相同的心事?花落为泥,叶落为泥,到头来都只是肥沃了一方土地。然而花争一春,叶争一夏,一世的辉煌都在那一春一夏中占尽风流。在这寒冬西风劲的零落中,忍看落尽了繁华的寒枝,似挂满了招摇着的思绪。苍茫着缕缕相思,摇曳着心灵呼唤的“枯枝”,昭示着寒冷的残酷和季节的无奈。
当我从似梦似幻的暮霭中,觉醒于季节所带来的寒意与苍凉;心灵已不再是最初的酸涩与痛楚,也不再是一意孤行地牵挂;一颗曾经向往着的心魂,只是从迷茫走向迷茫。面对这寒风萧瑟的旷野,试问遥远的你?何处是春归?在这瑟瑟的寒风中,也许春的脚步正蹒跚于你我心有灵犀的交汇处?与漫溢着寒潮的空气抗衡?在飞雪的晶莹里酝酿着春天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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