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花开

梦里花开 张启田 冬至的那天，想去看看茅草村的李新。 多年前我在本村任一般干部，后来参加市里的农青干班学习。在那认识了茅草村的李新。这个班的学员均是来自本市四十多个村的青年干部。因为是封闭式培训，再加上年轻，大家相处的都很好。后来在别的工作岗位上想起那段时光，觉得当时相处的那么融洽，可能是彼此之间没有竞争，也没有功利可言吧。回到村里后，我仍是做一般的工作。没有压力，也没有动力。钱很少，时间很多。和同班的学员联系就多。记得是离开党校的次年冬，我接到李新的电话，邀我去他那玩。因为村里没我什么事，我就去了。 他那个村和安徽搭界，一个人工大水库相隔，北边是安徽，南边是江苏。中间没有界线，也没法分出界线。那个水库很大，有500多亩。南岸还有许多湿地，湿地中长满了芦苇。时值冬季，苇杆已经枯黄，芦絮倒是雪白飘扬。丛丛芦苇的间隙处还有浅白色的野菊花在开放，鲜嫩润泽。三三俩俩的白鹭游荡于低头寻觅嫩草的黄牛之间。听李新说市旅游局的领导看到此景大发感慨说，白鹭栖在牛背上。话虽直白却是实情实景。我和李新站在岸边看粼粼水波轻漾提岸，听远处鸡叫，近处鹭鸣。真是浓处如酒，淡处如梦。但我知道，李新和我一样，看着美好的青春在指尖上流走，瞬间即逝。内心都有一些不甘，但又无从把握。 从李新那回来，我就辞去了村里的工作。十多年来我干过许多工作。以至于朋友春节寄贺年卡都不知道往那寄。渐渐的很多朋友就淡忘了。生活如同一辆上路的汽车，随着车河向前流动，虽常遇红灯，但绿灯总及时在红灯后亮起。毕竟在这个大时代的里，只要舍得放弃一些事，就会得到另一事。 再次站在这座相容两省的水库的南岸边，已是十九年后。仍是冬季，仍是芦苇翻飞，黄花轻摇，白鹭清唱，库水低吟。所不同是当年站在岸边的是不得志，但不失意的翩翩两少年。而今，一个已去天堂。从茅草村村长处得知，李新肝病去世已有五年。五年前，我曾接到李新托人转来的信，邀我参加党校的同学会。那时，我在外地打拼，工作刚有起色。不愿为此事来回奔波。再次，想来同学们如今多任支部书记，村长。唯我在外漂泊，没有建树。虚荣，让我失去了这次机会。 独立库边，看一切依旧，而人面不在。想来生活不是只有功利，而是要懂得珍惜，跟要珍惜身边人。遥想如我一样久居小城的人，站在南京新街口的天桥上，从早到晚，眼前晃过至少上万张面孔，想有一张熟悉，可能比中彩票还难。忽然想起一首古诗；茕茕玉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失去的永远是最美好的，花，在梦中开的最灿烂。因为它可以随着梦见它的人的意识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