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爱听“赶牲灵”

2010-03-15 19:03 | 作者:秦人楚歌 | 散文吧首发

听“赶牲灵”

秦人楚歌

在广漠无垠的黄土高原,在高原,千沟万壑,连绵起伏的黄土坡上、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将几间窑洞连在一起的村子里。脑畔上一个少妇俩眼盯着远处的大道,一只小黄狗静静地坐在她的脚旁,身后是她的家。窑洞门上白色窗户纸微微发黄,大红喜字在高原阳光的长期照射下,也褪去了鲜红色。少妇头梳的整整齐齐,椭圆形的发髻上还别着一朵红花。她身着红底小白花的大襟褂子,腹部鼓起,腋下一排扣子相互拉的紧紧地。“哥哥”他走的时候淡黄色的枣花下只有米粒大小青色的嫩枣,如今颗颗饱满鲜艳的红枣就要丰收了。

少妇一对大眼睛,仔细看有点微肿,眼圈也是红的,带着点点羞涩、望着远处的路。那是一条相对较宽的大道。听“哥哥”说这路可以通往遥远的天边。少妇盼望、焦急、两只手不停的玩弄着衣边。突然小黄狗竖起耳朵,看着远远的大道汪汪地叫着。远处大道上一阵尘土飞起,慢慢地尘土中传来了清脆的铃铛声。接着就是骡马脚蹄敲打地面的哒哒声。过来了!赶牲灵的人儿过来了。少妇兴奋的掂起了双脚,羞涩的脸上泛起阵阵红晕,不由自主的向大道上赶脚人招招手。

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呦、三盏盏的那个灯,

啊呀带上了那个铃(子)儿呦噢、哇哇(得)的那个声。

白脖子的那个哈叭呦、朝南得的那个咬,

啊呀赶牲灵的那个人儿呦噢、过呀来了(哩)。、

赶牲灵的脚夫们,头戴“羊肚子”手巾,手巾上三道道兰色格外显眼。脚

夫们吆喝着生灵,匆匆地从大道上走过。清脆的铃铛声慢慢减弱,看到的是一团尘土渐渐远去。小黄狗不叫了,看着主人,盯着尘土,摇着尾巴。少妇忧心如焚噙满眼泪,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向自家的窑洞走去。

你若是我的哥哥呦、(你)招一招的那个手,

啊呀你不是我那哥哥呦噢、走你的那个路。。

“赶生灵”这首陕北民歌,歌词只有几十个字。歌唱家用苍凉、恢宏的嗓音、且深藏着凄然、焦虑、清婉,饱含着沉郁、顿挫的歌声,讲述了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

我喜欢听这首陕北民歌。好多歌唱家的版本我都听过;尤其爱听孙志宽的“赶牲灵”,他用带着黄土味的,委婉,嘹亮的歌声讲述这个迷人的爱情故事。他在原声态的基础上吸取了现代科学的发音,听来让人回味无穷。

王宏伟唱的“赶牲灵”高亢、洪亮,有如站在高坡上向群山演唱,空旷、寂寥、苍凉,歌声回荡在千沟万壑中,经久不散。

女声中王二妮的嗓音淳朴、悠扬、清澈,她的原生态唱法如同山间清亮亮的溪水滑过心地,如泣如诉讲这动人的爱情故事。她淳朴的陕北妹子形象,能让久去不归的哥哥想到自己妹妹而归心似箭。

马凯的笛子独奏“赶牲灵”,闭上眼睛聆听这段回味无穷的故事;乐队悠扬得旋律缓慢、低沉将我们带到广漠无垠、千沟万壑、那苍凉的黄土地,想到天下黄河九十九道弯,想到满山的红枣,想到羊羔羔吃奶眼望着妈,想到白羊肚手巾……。

打击乐惟妙惟肖的再现了骡马的铃铛声、脚蹄声,由远到近。风尘仆仆、走山越岭,风餐露宿的赶牲灵人儿过来了。笛子声清脆,嘹亮、给人以无比开阔的意境。接着笛子用特有的技法,将“妹妹”希望、焦急、失望的心理,刻画的淋漓尽致。令人荡气回肠。

我喜爱“赶牲灵”的另一个原因是;我从黄土地走来,我的血液中流淌着黄河水。六七岁时随父母从故乡陕北到西安,在西安上学、长大。二十几岁又分配到湖北武汉工作离开故乡已有几十年,我已不会了那绵软、鼻音浓重的乡音。就连随我学习、成长的那朴实、厚重的西安话,也记忆不多了。代之的是满嘴的楚调汉腔。尽管如此我还是恋恋我的乡音。在人流如织、声音吵杂的汉口江汉路步行街,听到一点点乡音,都会让我兴奋、驻足。恨不得上去和老乡啦啦话,多听一会这久违了的乡音。这是血的情缘、根的情结、思乡的情怀。

翌日,阳光灿烂,风和日丽。迎着阳光站在脑畔上的少妇披上了一论霞光,身旁的枣树上小围着红通通的大枣,叽叽喳喳的唱歌、跳舞。小黄狗不停的围着少妇,摇着尾巴跳跃起来舔她下垂的手。

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呦、三盏盏的那个灯,

啊呀带上了那个铃(子)儿呦噢、哇哇(得)的那个声。

白脖子的那个哈叭呦、朝南得的那个咬,

啊呀赶牲灵的那个人儿呦噢、过呀来了(哩)。、

你若是我的哥哥呦、(你)招一招的那个手,

啊呀你不是我那哥哥呦噢、走你的那个路。。

又一首陕北民歌也回荡在山间;

见了哥哥我没说一句话。,眼泪儿流得扑刷刷!

二00九年十一月十五日

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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