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的温暖

近几日的梦中总是有你,全是你少年时的样子,关于那段少年时期的回忆,因为有你,一抹温暖始终在心底永不散去…

一

回忆穿破时空,直到12年前……

当老师把我领进教室,我跟所有转学生一样,面露怯怯的目光,紧张地看着台下那些欢迎或不欢迎的陌生的脸.老师把我安排与你同桌,可能因为你是班长的原因,方便照顾我这位新来的同学.就这样来到了这个陌生的群体,开始了我与你短短4个多月的同桌生涯.

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在你旁边坐下,紧张地听完一节其实什么也没听下去的课,更多的时候却是揣摸周围同学的心事,你的心事.终于捱到下课,“嘿,杨澜,我就知道你会坐在我旁边”,耳边传来听似你欣喜的声音,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对你露齿一笑,课间的十分钟就这样在你的一问我的一答中结束.那时,我明显地感觉到了一束火热的目光聚焦在我身后,如芒刺在背.

通过聊天,才知道我们的父辈是多年的老友,原来竟有如此渊源,或许是寄于这层关系才有后来你对我的照顾有加吧.

二

为了我,你滥用了班长的职权,我的每一次值日,你强迫劳动委员打扫那条总是臭气熏天的污水沟,你压迫那些平时不听话的男生去倒那要走出校门很远才能倒的垃圾,你会一直等我直到关上最后一扇窗.

你会帮我擦那满是粉笔灰的黑板,因为你知道我的哮喘病不能吸太多粉尘.

你总是每天下午徘徊在校园门口,等我一路同行,尽管我们总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且相隔着一段不长的距离,那种感觉酸涩又甜蜜.

你会在我被后来的新同桌冤枉我损坏她的钢笔要我赔偿时,默默地放一支新的钢笔在我的书桌.

你会见我被新同桌欺负后,强烈要求老师再调换回与你同桌.

你会在所有女生妒嫉的眼光中,力邀我加入你们的游戏.

你会在听见别人叫唤着为我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绰号时而愤怒呵斥.

我清楚地记得,一个男同学用言语伤害我后,你逼他向我认错,他因顶撞你被老师问罪,二罪并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检讨书吃下去.

你从不理会周围的流言蜚语,总是尽可能地阻止旁人给我带来的伤害,把我圈在你的羽翼之下.生平第一次在世间感觉到了温暖，被人呵护的温暖。

我就这样任意挥霍着你给的恩宠,甜蜜地猜想着与你之间的微妙关系,幸福且快乐地度过每一天.甚至想,你也是否如我喜欢你般喜欢着我…

三

他们每个人都是那么敬重你,他们每个人都不明白你为何要待我如此特殊,我也不明白,她更不明白.

她,一个传闻中你的女友,一个文静如水的女孩,一个对我恨之入骨却又主动与我为友的女孩,一个心思慎密爱你始终如初的女孩.

她总是不厌其烦地向我诉说你们之间的故事.

她一脸幸福地向我回忆你们甜蜜的爱情.

她一遍遍地拿出那些薄薄的你们的爱情见证物.

她梨花带雨向我控诉你最近的反常,变得薄情寡意.

她的笑,她的泪,她一字一句全部都心系于你,我的痛,我的伤悲只能深埋在心底.面对她希望我能帮助她让你回心转意的要求,我无力拒绝,深深的罪恶感,让我觉得自己有义务去修补那因自己而破损的你们的感情漏洞.

四

从此,我开始躲着你,逃避你,不看你的脸,不看你的眼,不再与你有再多的言语,不再接受你的帮助,忽略你眼底的伤和我心底的痛,不给你问询的机会,看你几次的欲言又止心揪在一起,却还是装着快乐地与人打成一片.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校园门口等待我的同路,而我却总是一拖再拖,看着你徘徊的身影,泪水模糊了视线,却还是无声地与你擦肩而过.

我就这样逃避着你,躲着你,但转过身却与好友更多地说起你.

五

爱情呵,总是这般自私,尽管我已经这样远远地躲避着你,却是换来了她更多的眼泪,直到我答应她亲自写封信给你,向你转述她对你的深爱,向你控诉你对她的若即若离,劝慰你好好珍惜来自不易的感情,祝福你们总算找到了彼此的归依所在.一封短短的信件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泪水一次次模糊视线打湿信笺,一遍遍地撕毁,重写,再重写.直到你看不到素纸上泪的痕迹.

终于,终于信还是传到你的手里,朋友说他对你戏言是我写给你的情书时,看到了你脸上明显地浮现了羞涩的笑意.

没想到暴风雨会来得这么快,就在第二天下午,那个黑色的星期五的下午,第一次你在半路拦截了我,第一次你骂了我,简单的几个字,你仿佛用尽了你一生的力气,心随着你口中蹦出的字眼被撕裂成碎片,世界突然一片黑暗,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我瞪大空洞的双眼一直看着你,直到你拂袖而去的背影消失,才有大颗大颗的泪珠砸下.紧咬着嘴唇,任泪水如海般涌出,如一具行尸走肉任凭随行的好友娟搀扶着前行,她,也在陪我一起落泪.

六

跌跌撞撞的回到家,不理会家人诧异的目光,兀自关起房间门咬着棉被哭得稀里糊涂,这些日子来心底的悲伤,这些日子来的委曲,这些日子来的一直隐忍的泪水终于在这瞬间暴发决堤而下.把父母一次次在门外的呼喊和焦急充耳不闻.分不清多少次在悲伤中睡去又醒来,分清是黑夜还是白天.在我终于走出房门时,已经是星期天的下午,接纵而来的询问,含糊过去,可是怎么也骗不过好友丽的一双眼睛和一颗洞察一切的心,看着我憔悴的倦容和红肿如桃的双眼,她终于收起调侃的心情问了一句:“这又何必?”,以为已经干涸的双眼却又再一次泪水决堤.

气愤不平的娟,周一一大早就在半路堵住了你,理论的同时将事情的一切和盘托出,看着我红肿的双眼,憔悴的脸,你的心疼表露无遗,后来听说你将她——你的女友大骂一顿,并且警告她不准再纠缠于我和你,看到她怨恨的眼神我却心痛莫名,其实爱情没有谁对谁错.

此后,我们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只是彼此都更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接触,小心翼翼地隐藏这份感情,小心翼翼把彼此深埋在心底,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表面的风平浪静.直到后来你转学的离去,从此,便是一直的别离…

七

十多年一晃而过,偶尔想起你便是无尽的温暖和甜蜜.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找到你,我没有试图想找回些什么,只想知道你是否幸福,是否快乐,只想默默地在一旁关注你.那天你说:其实你要找我很容易,张家有我的电话.我知道通过张家可以知道你的消息,我不想让太多人来猜测我心底的秘密.08年的冬末,那天你说:大年初三我结婚了你回来参加我婚礼吧.我以借口推托,我不确定看见你挽着别人的手步入礼堂时会不会心酸,会不会泪落.婚礼那天收到你的短信:今天我结婚了,祝福我吧.我哽咽着发了条祝福的信息给你.你发了好几张结婚照给我看,新娘很漂亮,你们笑得很幸福,我留下“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比翼连枝,百头偕老”.那天我在心情一栏写下"看着....这个男子....挽着...身穿婚纱...的...另一个女子....",你结婚了,我终于看到你结婚了,我终于看到你幸福了.

终于,十二年的情结,可以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