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士不遇赋

2010-01-28 13:33 | 作者:小李问情 | 散文吧首发

黄巾乱起汉祚移,群雄逐鹿战不休。生逢乱时,命途多舛。文人策士,择明主相辅,苟全性命,寄人篱下。汉末平原祢衡,才茂性直,傲岸不羁。击鼓骂曹,傲慢刘表,终为黄袓所杀。一代英才,时运不济,曾作《鹦鹉赋》,以自喻英况。干载之后读之,亦叹文之奇矣。

其文托鹦鹉自喻,叙鹦鹉辩慧聪明,卓越高洁自由翱翔于昆仑,邓林,却不幸为人张网以擒,折断羽翼,身陷;笼槛,几经转送,任人摆布。之不幸命,闻之者悲伤,见之者陨泪。实是汉末大乱,贤才悲苦时代悲剧之写照。

天下纷纭,贤才罹乱,平生志无法施展,且为权贵所不容。烽火连天,生存多艰。文士流离失所,于“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之地苦吟悲叹。感时伤悲,恨天安身立命之所。怨无施展抱负之机。一管生花妙笔,写尽几多心酸泪,写完几多别离高歌。玄德三顾,景略相秦,终是世间少有。人生际遇若此,何其悲乎?

是以王桀登楼,凭栏遥望,极目伤情,曹植遭忌,七步成诗,郁郁而终。陆机入洛,年少风华,不辜卷入皇权之争,华庭鹤唳不复闻。嵇康博综技艺,却为司马氏所难,临当就命,顾视日影,索琴而禅,《广陵散》终成绝句。谢眺高才,委曲求全于乱世,以保家族之声势,终为人所诛,遗后千古。

祢衡鹦鹉赋成,借鸟之身世写其不幸之命运,却不料成此后三百余年文士之际遇。使得百年后,有文人无奈感叹:一为文人,便无足观。话语之凄凉,实非局外人所领会。

中国古代,儒士文人之命,实难摆脱与政治之干系。文人苦读,修齐治平,皆为出仕为官。若不得意于庙堂。遂处江湖之运,吟咏悲歌,不经意间成绝句。得志与否,仕隐之别,全国儒道之调剂。达则兼济,穷则独善,得志便自卒心仕途,失意则隐居山林,吟赏烟霞,静侍天心月别,水面风来。看以清幽闲暇,实是逃避现实之无奈。毕生所学,只为经国治世,而今风华月,亦难摆脱政治弃儿之悲伤,心中遗恨,可从诗文窥览。

鹦鹉被擒,尚“眷西路而长怀,望故乡而延伫”,“羡西都沃壤,识苦乐之异宜。”不甘现实之困苦,虽无力摆脱,却无时不想翱翔昆仑,邓林。历代士人掷去难逞、愁苦忧思之人生悲剧由此可见。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东临碣石有遗篇。”曹操雄才大略,祢衡尚不见容,更何况此后之诸人?屈贾谊于长沙,宣王访问鬼神,正是文景之治之盛世,明君贤臣,犹不得重用,祢衡之前辈,亦难有畅达。

读《鹦鹉赋》,悲士之不遇,却喜文化之繁荣。“文章憎命达”故江郎才尽,杨诗难工。惟有命运坎坷,身世多艰,沉浮起落之人,方可集诗文之大成,成脍炙人口之绝唱。杜诗千古独高,韩文獠释?眨?烀吾鄯迥言健H?湃?酥?视霰?啵?惺备惺拢?⒂诒识耍?湔嫘郧樽猿筛哏蟆?

张季鹰见秋风起,而思故乡菰草鲈鱼脍。

陶渊明思归去来,便辞官挂引菊花饮酒。

人生贵得适志,何以罹宦数千里以要名爵乎?生前一杯酒,不管身后名。汉未名士终不及魏晋南朝之风流旷达,遂有《鹦鹉赋》,遗恨千古。

悲贤才之不遇,伤时世之浮华。

叹鹦鹉之际遇,感人生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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