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四点整，对于我和老张这样精密的人是不愿多呆一秒的。临走前，老张稍有礼貌地对老板说：“明天我们继续，老板记得请喝可乐！别拿两袋袋装面放到碗里给我们做饭！”

学校的那个年轻保安的确身高马大，拳大手粗。可笑的是学校的保安只是个形势，晚上也不会有人换班，所以他11点多就在里面睡着了；学校存在探头，可是那都是关着的。我和老张熟练地爬了过去。回到寝室后，倒床趴下，调整好闹钟，我们有一个小时的眯眼时间。

起床的时候，有个差别，那就是他可以每天慢吞吞地洗脸，刷牙，使劲地弄发型，顺便提前吃顿早餐，而我有时却连这些基本的都省了。就因为我在普通班，他在重点。据老张描述，当时他老爸拿了不少钱，一开始学校是不会破例的，后来不知怎的老张就顺利进入了重点班。进去了，你还别说，老张的理科成绩一下子就冒上来了，班级里面老师逮着一个就是宝啊，于是乎，老张被老班重视了，从后面的墙角迁移到了第二排，上课老张想开小差都没有机会。老张曾经描述这种感觉：许，当我成了尖子生后，我简直成了班里面的熊猫，好啊，几个老师把你当宠物养，周围漂亮女生倒是挺多，可没一个接受我搭讪的，都在盲目的做题，像个机器人，惟一一次主动开口，还是你有胶布吗？靠，真是我生命中的地狱。

相反，我倒幸运得多。不是因为我们的作业量多少，而是我有足够的时间、地势偷懒。我坐在中间，把书堆高高的，这样方便我睡觉，可以这样说，除了班主任的课老班四处走动外，其他老师则是在讲台上说着自己的小品，远不会注意到我。我就这样一睡就是一整天。老张则悲惨的多，有好几次由于过渡疲倦在课堂睡着了，被罚总计两万字检讨，不得不说，如果没有我，他这两万字检讨拿不拿得出来都是问题。

校园有个不和谐的景象，每天总会有学生站在各个教室门前，不是因为迟到，如果是迟到的话那应该是跪着的。这些学生是由于成绩不理想而被“激励”。学校里，最现实的就是成绩。无论刮风下雨，烈日当空，站着的人从来不会少。每次路过时，我总会亲切地问候那么一声：“再接再厉，你始终是最棒的！做最优秀的站长！”多数人的反应是点点头，还有少数人眼里射出愤怒的目光。不是由于我的麻木不仁，相比我有点厚道。有一次我在外面的时候，学弟路过时说：“帅哥，你妈妈喊你回家喝三鹿啦！”当时就有种揍人的冲动，却不能放弃自己的工作岗位！

校园里面唯一吸引我和老张的地方是图书馆。每个周日上午开放，我和老张准能准时到达。说看书是假，是某些人钩去了我们的魂儿。我和老乡同时瞄上了同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挺有文笔，发表过不少文章，语言生动活泼，耐人寻味。看过她几篇文章就开始关注了。让老张难忘的是女孩漂亮的脸蛋，优美的身姿，还有那醉人的微笑。我们之间相互约定，公平竞争，事实是，目前我们一句话都没说过，人家压根不认识咱们。我觉得我和老张只是无聊时做无聊的事，就像老班无聊时总是扯淡他以前高中时代那样不现实。

说到这里，老张以前打算来个意外的邂逅。“邂逅”这个词多么诗意啊！那天，老张神采奕奕，头发梳得是油光发亮，身穿黑色运动服，显得成熟稳重。当他走到女主角面前，对方嗖一转身，就这样擦肩而过，老张的脸上顿时阴云密布。希望越大，承受的打击也就……我一直避免说这件事，尽管那女孩还不认识他，但我不停地给他打气，他的信心逐渐恢复过来了。按照老张的性格，对待女孩从来是不会有绅士风度的，看来老张是真的上心了。

生活特别枯燥时，我们就会想办法营造气氛。白天期间我们能够遇到的时间不多，就是午饭和晚饭我俩总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们并不讲求速度，用老张的话来说：一个没素质的人要想有素质就在吃饭时的表现让人家相信你有素质。我们吃饭的步骤是这样的“一秒二秒三秒，素菜，来一口，一二三素菜，来一口，一二三四荤菜，来一口……餐巾纸，轻轻擦，放桌上，送饭具，回座位。”吃完饭，倒两杯水，一边谈笑风生不时喝上一口。说句良心话，这样做是给人看得，据老张讲有某些暗恋她的女生在周围监视他，所以他必须要保持自己最完美的形象。

老张曾经分析过花痴的具体情况：“在中国的校园里，的确有很多的花痴存在，无论中学或者大学。很不幸的是现在正以不固定的速度席卷到小学，严重的对社会和谐、青春期孩子的生理、心理造成很大的影响。好比这样说，现在泡妞貌似没有技术性，只要你长得帅，照样美女一大堆追随。这样难免沦为俗套，得到的感情没什么质量，这就是为什么一些单纯的帅哥总是受伤的原因。社会变了，女生这些温顺的动物已经开始蜕变，她们也开始食色，看到帅哥也会像男孩看到美女一样脸红。这应该是社会的进步。”

我倒是对他的形象无所谓，挺喜欢这样慢速度吃饭，有种文人的气息，我自认为是个才子，当然要对自己严格要求。

至于晚饭，我们通常是出去吃包子，不知为啥，学校外面的包子就是那么好吃，伴着可乐，很容易饱肚子。吃包子的时候老张的饿狼本性暴露了出来，一口就是半个。我依旧追求我所期待的气质，没有他表现的那么不堪。包子店里面有几台赌博机，我们称之为老虎机。老张对它颇有好感，记得有一次输红了眼，把半个月生活费都搭上去了。偶尔几次我也试试手气，试试证明原来它真的会吃钱，一次也被吃了个精光，当时有种砸机的冲动，仔细想想，咱是文明人，还是不计较的好。过几天后，老板运来了一个叫“东方明珠”的赌博机，规则就是用手拉动弹杆将球放到指定位置。这个机器开始改变了我一直被吃的局面，有一次我一下子弄出了30元，心情就是那个激动地无法形容啊！老张手气还是那么背，但是输钱的面额小多了……

经过一天的念经，9点钟下晚自习，我和老张疯狗般地跑回自己的寝室。寝室里面四个人，按理说每个寝室6个的，我们几个都是那种特别懒报名，以至于剩下来堆放在一起的。另外两个每天晚上做题都做到凌晨，看他们那样我和老张真揪心。早在几个月前经过一次教导之后，倒也听够义气的，掩护我们安全撤离平安回归，他们功不可没。

我们在寝室里面故意弄出很大动静，老张的班主任对他的重视是不会随着地点改变的。10点钟门外总会有脚步声，那就是他班主任的巡视。待班主任走后，我们就偷偷地溜出学校，直奔大街上的黑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