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是不是衰微了?

2013-04-19 22:45 | 作者:千年果 | 散文吧首发

网上看到很多文章说现在的诗“衰微”了,诗进入了低谷甚至被其它体裁“淹没”的时期。之所以说诗衰微,有两个“支撑”点:一是认为诗是在田园风光和士大夫文化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这两样东西已经式微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乎”?二是现在的抒情和议论的方式已经多元化,诗的表达方式让它非常“阻隔”,在网络文化直面人生的面前,诗很“不好使”。在这样的时代,人也难以潜下心来。所以看“诗衰微”的人,先是未再见到象以前那样明星耀眼的诗人,就像从前有一种华丽的声音在空气里飘荡,一下没有了;再就是从“诗刊”的发行和诗的作者群态势来看,诗“衰微”了!

写这种文章的人,我浏览过他们的网页,他们不写诗,甚至公开表示“自己多年已经不看诗了,也没关注过诗刊”。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这些人都是写议论、时评的高手,网上走红。

我们这个特殊的年代——打个比方,很象气流剧烈动荡的季,高处的冷热气流剧烈交汇,摩擦,就形成了冰雹,雷电,暴;呼啸生风,砸下来很有力道。这种现象在其它季节没有——感谢时代!这是时代给了我们这个“进化”,没有哪个时代会产生这么多的时评红人,其被关注程度远超过那些知名作家。纯净文学的被冷落绝不仅是影响了诗,很多大师直言:莫言如不是获了诺奖,他的书一定被摆在书店的旮旯落满灰尘,因为以前一直是这样,只是获诺奖后忽然改变了。

“诗刊”其实一直质量很好,作者群也很繁荣。对于时弊,诗的“匕首、烧夷弹”作用确实不如时评那样普及,直接,易懂。时评的“崛起”,得益于网络平台带来的开放,透明,还受国民浮躁和觊觎心理的影响,就像潜动的气流,暗暗酝酿台风。这是一个特殊的历史时期,由长久禁锢走向突然开放,国民的内心世界(包括负面心理)也突然打开了,“敢想、敢说、敢做”了,时评是多么合适的载体?不言而喻。如不承认这个,那么我问:时评在获得远超过纯净文学关注度的同时,怎么点击量远不如情色文化,广告文化?这里面有国民开禁后的负面心理。相比之下,纯净文学现在还能找的到吗?诗更不用说!当然我应该承认,时评的繁荣,还得益于许多学者文化的介入,他们把时评引向了科学化和前缘探索,已经超出了就事论事。还是那句话:感谢时代!这种时代气候,以前是没有的。但它没有影响诗的齐头并进,大家应该去看看“诗刊”,就像莫言未获诺奖之前,他的好作品一直摆在那里,只不过未被关注。

我要说的,就是当今的诗根本没有没落,写的好的人很多。改革以前是文化沙漠,诗与小说报告文学等能招人耳目,那是被“仰视”了,现在风之下百花繁荣,诗其实还在原来的位置,只是一两下找不见了,这是文化传媒的进步。但诗的高品质和心灵敏锐至今仍无可替代。

有人说诗是田园文化、休闲文化的产物,长于抒情,拙于议论。在网上看到的大多是这样,这也是休闲人群、小资人群的增多。诗在很多人那里成了排遣靡情的东西,尽管那样,很多人性的“真”在那里砰然心动!诗是写人性的,这种人性的真,直接映照出社会的真。诗不像时评那样就事议事,但诗中的人性光芒更容易唤醒懵懂。“诗刊”编辑唐力说:“文学艺术上最先呼唤改革开放潮流的,应该说就是诗歌”,“诗人总是最先察觉到社会的变动”。如五四时期胡适、郭沫若、鲁迅、徐志摩、闻一多、刘半农等大师在诗文化上的引领;文革后期“天安门事件”的诗篇对大众的唤醒。我这里只举朦胧诗人顾城(下乡知青)为例。那个年代是没人敢写时评的,但作为一个诗人,他用诗感受时代,触动心灵。

一代人

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

我希望

能在心的白纸上画画

画出笨拙的自由

画出一只永远不会

流泪的眼睛

.......

改革开放初期,许多人下海经商,南下,考文凭,走关系......很多人在迷惘今后去向。顾城用诗捕捉了这个时期的心灵。

小巷

小巷

又弯又长

没有门

没有窗

我拿把旧钥匙

敲着厚厚的墙

那个时期人际关系和情感也变得不再单纯甚至难以琢磨,这种“进化”在作者笔下感受独特。

远和近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诗没有狂风暴雨,去直接抨击谁,却让人的心灵柔软地律动,明辨爱憎。对于时代文化的感知,它一点都不迟钝,只是语言特殊——这样的语言在很多人眼里索然无味。诗在当今的“没落”,一是符合金字塔原理,因为它是文化顶层的东西,覆盖面不会很大,原先的一哄而上是盲从,就像最近抢购莫大师的书;二是国民在网络平台上找到了自己的文化“板块”——那要比诗更加“诱人”。这种存在有它的合理性,起码是特殊时代的合理性。但诗没有衰微,它仍在渐变无声地地影响我们,包括我们的语言方式、生活观和价值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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