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是一种说不出的痛

知道真正的疼是什么样子的吗，去看我六月十五日的日志吧，那日志写在术后的第一晚，我用来分散对疼的注意力的。 我的那次手术，不是划开一条口子，接上两根管子。我的手术只是一个字，就是“割”或叫“剜”，甚至没有缝合，因为根本就没得缝合。可能是因为麻醉时间不够，我的第一割是硬生生的疼，我当即叫医生停了下来。而此后的手术，差不是在半麻醉的状态下进行的。我能清楚的感觉得我的肉被镊子夹起，然后被手术刀一点点的分开，最后被割离。我甚至能听到肉放在盘子里时与盘子间的沾粘声。术后医生给我们每个人一盒止疼药，并说晚上会用得上的，因为术后第一晚最难熬。我很自信，把我的止疼药给了临床的孟老师。六月中的那些天，我只在术后的第二天晚上用过止痛药，其他的时候我都是忍过来的。起初是想感觉下真正疼是什么样子的，能够持续多久，能够让人的面部扭曲到什么程度，人能忍受多久。我对疼的反应是：咬牙皱眉，咬手腕或衣领，再就是笑。对于那种钢件触骨般的阵痛，我是间隙性的笑的，对此医生不解，我的病友们不解；我，也不解。

剧痛一般持续的时间都不长，真正难受的是隐疼，它淡而持久，感觉清晰却又并不深刻；它会总是在你即将要睡着的那一刻，把你的灵魂及时的从混沌中拉回来，但又不会把你拉回到清晰的世界里。它总让你保持着一种睡而醒，醒而迷的状态。有时你真正能感受得到的是，当你全身各个器官都睡去了的时候，只有你疼的地方，用一跟细细的线强拉着你的大脑的疼痛分区在跳舞，并且你能清楚的看到那跟线的舞步。术手的第一晚，伴着的就常常是这样的清晰的隐痛。

我没有发神经，半夜三更的写这无聊的杂乱无绪的东东。只是今晚，是老父亲术后的第一晚，虽然手术不大，但作为儿子的我却不能伴其身边，心里难受而实难入眠。术后第一晚是最难熬的一晚，对此我深有体会。想自己当初一会是两耳塞着耳机，大声放着音乐；一会又打开电脑看看电影；一会又拿出本子用笔写写划划。。。想着各种法子让自己累下来好就此沉沉的睡去。但最终都事与愿违。不知道老父亲此刻会是怎样的痛处？

我希望老父亲的神经未稍此刻就是麻木的，希望止痛药的效力今晚是最好的，希望父亲今晚睡得是最香的。过了今晚，父亲依然是健硕精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