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诗《破碎曲》
自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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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读这一组闲暇之作，始终觉得原题“挽歌”不甚合意，便改为《破碎曲》，如此，才能覆盖婚姻，情意，也借此，赠予天下婚变或者情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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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曲（1——10）
我，用如花的声音对你说：亲爱，这
一个世纪，我要与你
做一回超越于情爱的夫妻
你说你的爱一直都被，蹂躏
就我，才能如此，厚待
你沙漠一般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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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要一辈子感激于我，滋生
在你心怀中的心怀——
感激我将婆罗门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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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在你苍茫的领地，昼夜作祟
感激我，掠夺——
你毫无保留，又清高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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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曲（2）
都在出窍——
昼出夜伏地嵌入。你
成为我，另一座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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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快乐的日子，我不想
告诉你——
我的忧伤。那些
忧伤的季节——
我不想告诉你
我漂浮着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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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神父，每日右手画十
左手为人代笔，而
对我这个异端，你硬
逼着。从爱情的悬崖上
纵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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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泻千里，我变为水。挂在梅花桩上
衣衫褴褛——
崖下，婆罗门复活了，丘比特
折断了羽箭——
你仍在虔诚地祷告，而
那支带有爱的神箭，跨进了地狱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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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曲（3）
既然，无法抵达你永恒的爱，那么
亲爱，我想向你请一个长假。独自
在一个需要睡眠，又需要清醒的
蜜月里，穿上婚纱，独自
与你的影子，举行隆重的婚礼。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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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人，用憔悴的脸色支配时光
用呜咽的姿态呜咽未来，再用
翻腾的念想，碰击你
礁石一般的心扉吧。如此
不枉，爱你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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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亲爱，整个山水都是绿色，与我
面部相辉映。听说
这——
并非胭脂的神色，并非青春的典雅
并非一时兴起而泛出的潮红
亦，并非离别前诞下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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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相思，亲爱
或许，不是我说的那样冗长，也或许
不是你轻描淡写的那般矮小
但，我确实感到它有重量，有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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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要去度假了。一大本
写满孤独的预算，画满无望的绸缪
正等着我——
一人翻阅。就此别过，亲爱
此去路途遥远，要经历七十二道坎
八十八道关。白骨精，牛魔王
芭蕉公主，在前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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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曲（4）
那一行脚印，亲爱的，满太行
延伸在远方，孤零零的脚尖
在晶莹的雪地，时而歪斜，时而端正
就像我回头看你那样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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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歪着脚走路，可惜
时光是歪的，一段雪泥
也扭歪了笔直的步伐——
那双踟躇的印，只好
趔趔趄趄地落下，一串永恒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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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没有钉耙的脚，已经涉世很久
一直抓不住前进的把柄。唯有
退一万步，才能看清路途上的荆棘
那些长着锯齿的茅草，埋在雪子深处，关注我
——无助的眼神，憔悴的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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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是巨蟒，雨呢？长着舌头，想
在风雨之中，舔舐我
逼出来的泪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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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上来没有，亲爱，你的脚印或者身影
追上来没有？你的眼神如此明亮
应当看得到，崖边
只有我，紧靠孤寂，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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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曲(5)
你是神，一直将你，安放
于我的神龛之上，身子端直
双手抚膝，目视远方，心似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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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情动荡，在另一片天空，姿势优美
睿智，恬静，惬意，怡然自得
肘下的扶手，成为浮梯，金字塔，成为
一座有你实像，我的虚像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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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里，你是古老的山伯，而我
只是一只比昨日黄花还要黄的小英苔——
靠在一笼斑竹上，脚踏云烟，看
我前世的寒，化为你今世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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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高瞻远瞩化为紫气，盘升，在一团
坚韧的迷雾之间，无视。我的仰视
我匍匐的虔诚
与虔诚中诞出来随行的心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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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些心系啊，一直都在一座山峰上攀爬
就等你在山的顶峰之上，下一通命令，让刽子手
举起爱情的屠刀，砍下爱情的头颅。或者
丘比特之外的利箭，射穿爱情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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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曲(6)
亲爱，那架浮梯就漂浮在空中
你够不着，我也无法攀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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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连接这座浮梯的媒介，已经
被这个尘世塞满尘埃，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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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高尚的纯洁堵死，于
进出口的——货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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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知道么？那儿，其实
全是爱情的因子，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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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的烙印，全是我燃成精髓的爱之华光
全是被你火化了的我们的爱情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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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刻，这个时候
已经变为一道栅栏，隔着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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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天河的上方，我，在天河的下方
从此，你飘你的洁白，我恋我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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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曲(7)
亲爱，你的金字塔好美
闪光的墙壁之上，一直粘贴着
爱情美丽的青春，粘贴着
你这位白面王子——
自由自在，潇洒自若的尊容
一直屹立于你独自营造的黄金屋
孤影自怜，粉場独尊，情屋清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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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不善言辞，却
又无法不连贯地想象：曾经
你与你自己——
山盟海誓：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于尘世之内尘世，于硝烟之中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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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愁肠百结，情音婉转。曾
清风杨柳，风花雪月，又曾
尘封几度，冰河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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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你希望被法海压在雷锋塔深处
让幸福成为巫山女——
如此，你的金字塔，便有缆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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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系爱情于黄粱之上，吟咏你的爱情之诗
那根长长的纤索啊，于此，便独自于你领地上
踌躇满志，自领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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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曲（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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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我以侍卫的姿态奉守爱情 ，又
以宫娥的优雅，呼唤你－－－
时常，用我的虚像，跪在你的实像之前
对爱顶礼莫拜。就像
一位信徒，跪在神像之前，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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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满崇敬，内心充满虔诚，连眼睛
都不敢有谎意，生怕眨错了眼睑，而
被爱神惩罚，怀恨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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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时常，为女人那点可怜的爱
为，男人那点伟大的纯净，匍匐在地
双手合十，一步一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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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随行于一群少男少女背后
毕恭毕敬地守候你，赦免
我那双红肿的膝盖，酸疼的小蛮腰
赦免，一双盼涩了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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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曲（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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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就像我此刻的心境
伸手不见五指。能见度
只能我看到我，我的心看到我的心
我的眼睛看到我的眼睛。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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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足够——
清风羞涩，天帝难堪，王母无言
当然，我不想，让任何人，任何物
凌驾于爱情之上；不想让我，凌驾于
你的纯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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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向你宣誓之日起，你便光明起来
我愈是黑暗，你愈是辉煌，你
太阳愈多，我黯色就愈沉。此刻
连五指都不知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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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曲（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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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一人，躲在在这座，没有
墙壁的矮房子里，瑟瑟发抖。我要躲避的
不是你，亲爱，是你那些充满纯金的花粉
知么？这些不结果的花粉上，爬满蝴蝶
而，那些蝴蝶的嘴巴是最不牢靠的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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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覆盖，一切能燃起爱意的烈火，而火苗仍旧
滋滋作响——
哭泣，向一场绝世之恋的遗体告别。这种仪式会让
所有能让人回忆起来的绝艳，变为
不可一世的遗物，随风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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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方能在这万籁之际，颠覆生，颠覆死
颠覆，能油然而生的向往，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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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我的太阳没有了，你的太阳还无比地明亮
我的月亮没有了，你的月亮又多了几个
就让我黯下去。只有我的黯淡，才能
衬托你的无比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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