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叶

[1]

我站在窗前，透过一层铁窗望到了繁华璀璨、灯红柳绿……

循着夜色我看见雪白的屋中，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台电脑、一个衣柜、一面镜子。

当然，还有我。单调的可怕。

墙上尽是层层的划痕，有些已显出旧态。五年了，够了吗？

我看见镜中面色苍白的我，那是我吗？

我启唇呓语，却发现语言的无力。

如何？折断翅膀被囚禁的我，就是你要的吗？

等待你梦醒真的好难，你已经不再喜欢我了，这般难堪的我。

闭上眼睛，我看到的是我，骄傲张扬的我，可以在阳光下自由漫步的我。

可如今已成奢望，不够吗？够了吧，执念太深，都会受伤。

这把枷锁，桎梏了我的一切。

[2]

——“你确定了吗？即使她恨你。”

——“那又如何？我只要她活着。”

——“是吗？你能坚持多久呢？我拭目以待。”

他的讥笑在耳旁回转，我错了吗？不，我没错。我只要她活着，平平安安的活着。

多少年了，看着日日憔悴的她，我心痛，却不能告诉她真相。恨我吧。我只要你活着。

多少年了，看着渴望自由的她，我心痛，却无法满足她。怨我吧。我只愿你活着。

五年了吧，五年了，我唇角蠕动吐出苍白的几个字，我好累，可我不能放弃。

我还能再坚持又一个五年，又一个十年……直到我再也没有时间。

难道恨我，就是我们之间仅有的牵绊了吗？

[3]

我不清楚该怎样评价这样的选择，最起码我是没有这样资格的。

而有着评价资格的他们，却牵出了令人惋惜的结局

——但却是对他们最好的结局。

三月九日，他带她来到了海边，那时候是暗夜。

三月十日，凌晨，太阳渐渐从海平线上升起，她愈见虚弱的躺在他的怀抱中，呼吸急促。

也许在这一刻，她明白了什么，也许，她还是依旧不明白。

她笑着，颤抖着说道：“我…想…我…还…是…爱…”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也永远没有机会说完了。

他轻笑，喃喃低语：“解脱了吗？会的吧。”

他把她抱回家中，吞下将近一瓶子的安眠药，乖巧的躺在她的身旁。

第二天一早，佣人发现他们时，他们面带微笑，确是幸福之态。如此安详的气氛，何人忍心打破？

几天后，我出席了他们的葬礼，看着面前那张放大的合照，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没有人有资格来评价他们的对错，没有人。一如我。